柔福帝姬垂目,掩去眸中的复杂思绪。枕边人有何想法有何野望,她不可能毫无察觉,只是她早就对赵家失望,能说出让季言之前往上京之时顺道救出宋徽宗,已经是她这个荣华时被忽略,苦难时被重视,毫无存在感的女儿唯一能做的。尽了做子女的责任后,她便能心无旁贷的做冯家妇,即使往后她这位看似对一切淡漠,却对亲人很好的夫君真的黄袍加身又如何…
柔福帝姬咬了咬唇瓣,突然抬头,冲着季言之露出如花笑靥!“夫君,万事小心,也不必过多顾忌为妻,做自己想做的事情便是!”
季言之毫不意外柔福帝姬会这么说,因为他所行之事没有瞒她的意思。
季言之想还这天地、黎民百姓一片朗朗乾坤,必然就牵涉到一个问题,将江山治理得一塌糊涂,让宋人以羸弱、好欺负闻名于世的赵家人到底该不该继续当家作主,继续为华夏这片天地的天子。
从本心上来讲,季言之对做皇帝,甚至是开国之君并没有多大兴趣。只是他虽说讲究万事随其自然,但事到临头,他不会选择逃避,陈桥驿兵变后,赵匡胤黄袍加身,真的是众将士‘强迫’他的,赵匡胤真的是勉强登上皇位,坐上大宋开国之君的位置?呵,这只是当权者耍的一个花招儿罢了,反正手底将士再三拥护,被拥护上位者再三推迟,如此来了两三回后,被拥护上位者,勉为其难的登位,然后大赦天下……
想到这点,季言之心头一乐,转而面对柔福帝姬不知何时隐隐有了泪渍的双眼,却是忍不住一叹!
所以为何要这么说,这么勉强自己呢!
身为赵家女,是你无法否认的事,同母兄弟姐妹皆亡,从某种意义上来讲,一旦宋徽宗去了,柔福帝姬便成了孤女。她能倚仗、依靠者不外乎季言之一人,所以就算不论柔福帝姬前世的经历,季言之也是打心底怜惜她的。,柔福帝姬如此,季言之少不得出言安抚她几句……
“你也不要心思过重,阿姐就是心思过重的一个典型的例子,瞧瞧她的身体,可真当得一句‘病西施’的称赞,可真也无法避免她羸弱,如风中弱柳的姿态……”
“阿姐的身体很好,哪有你说的那么夸张!”柔福帝姬抿嘴笑了笑,却是道:“夫君,你会不会觉得我对娘家人太过无情了!”
“什么叫无情?什么又叫有义!不过是异母兄弟姐妹罢了,值得嬛嬛放多余的善心在他们身上?”季言之笑得分外凉薄,话也显得分外薄凉的道:“嬛嬛是我妻,是我未来孩子的母亲,只需将精力放在我和未来孩子们身上便是,哪需要花费多余的心思来关注旁人…”
“旁人?”柔福帝姬也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突然心头一酸,眼眶儿一红的道:“有时候所谓亲人,连旁人也比不上!至少旁人见了你伤心还会关心一下你怎么了,可所谓的亲人,怕更多的却是落井下石,恨不得你跟她落得同样的下场,比她还要低贱到尘埃里…夫君,嬛嬛一直在做一个噩梦,噩梦里……”
显然柔福帝姬将上辈子的经历当成了一场噩梦,细细的讲给了季言之听。季言之面上不动声色,心中却分外不是滋味。当然不是嫌弃柔福帝姬的意思,而是,季言之虽然对待感情有洁癖,但他的洁癖更多的是精神上的,而不是所谓的处~女情节,他是地地道道的直男没有错,但他讲究的只是当下,他不管自己选择一世相伴的人,没遇到他之前经历了什么,他只要把握当下,未来,忠于自己的本心,好好的对待伴侣就是!而这世,他既然选择了柔福帝姬,那么柔福帝姬就是他的责任,不管将来有什么变化,他都该保持本心,她若不弃,他便不离,一生一世一双人的过一辈子!!!
季言之难得感性,也就趁此机会将自己的所思所想细细的讲给柔福帝姬听,不管柔福帝姬相信了几分,季言之都相信时间会证明一切。季言之笑了笑,继续上一个安慰柔福帝姬的话题,再一次用凉薄的话,安慰起了柔福帝姬…
“其实在夫君看来,嬛嬛能想到让夫君将徽宗陛下从上京接回临安府,就比口口声声叫喧着势要迎回二帝,却始终不愿付出行动,甚至将有望收复失地、迎回二帝的岳武穆以莫须有罪名冤杀了的高宗皇帝好一万倍!怎么能说太过无情,夫君觉得嬛嬛只是不想将多余的感情浪费在无关紧要的人身上罢了!!!”
“听夫君这么说,我的心好受了不少!”柔福帝姬温柔的笑了笑:“我刚才的话也是真心的,我知晓夫君有大志向,所以夫君真的不必太过顾忌我……”
“你是我妻,如何不顾忌你?”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季言之索性也跟柔福帝姬挑明白了说。即使他想法设法收复失地,驱除金人和即将崛起的蒙古人,最后不得不顺势而为黄袍加身,成为华夏一国的开国之君,他也不可能抛弃她的。
就算那时柔福帝姬成了有前朝皇室血脉的遗孤又如何,一日为妻终生为妻,季言之虽说号称人狠话不多,但他真的做不到为了所谓的大义,停妻再娶的事情来,也不可能为了血脉的延续,就将自己变身成种~马!
谈话至此算是告一段落,季言之一行人又在桃花岛‘赖’了数日,等附近一座景色、气候都适宜,并季言之命名为花语岛的小岛布置妥当后,季言之这才领着一票儿亲眷、朋友搬迁至花语岛!而就这么又过了数日,柔福帝姬于一日清晨,平安产下一女,名曰冯薇!
季言之抱着新鲜出笼的闺女冲着种彦崇好一阵嘚瑟,惹得冯蘅发笑。
“彦崇表弟该娶亲了!”
种彦崇愕然,随即便变得不好意思起来!
一旁的黄药师哈哈大笑,正要笑话种彦崇还一团孩子气,谈何娶亲之时,外边突然变得嘈杂起来。
这是出了什么事?
所以在外厅待着的人,不约而同的望向了门外。
季言之将手中的冯薇交给了冯蘅,又嘱咐包惜弱、李萍两位姐姐留在屋子里照顾冯蘅以及刚刚经历了生产之苦的柔福帝姬,便和黄药师一前一后的走出了精致典雅房舍,走到了已经聚了不少人的海滩处!
“怎么回事?”季言之神色透着严肃的问手下!
“主人,我们也不知出了什么事,只是隐隐听黄先生所住桃花岛传来打斗声,在猜测会不会有人…误闯桃花岛,然后被桃花岛上的奇门八卦阵给围困住了!”
“有人误闯?”黄药师似笑非笑的睨了一眼季言之:“言之,你抢了某人的徒弟,这下某人结队找上门来了,可怜不识路,没找到你所住的花语岛,反而闹到了我的桃花岛,可真是让黄某人都不知道该笑还是该笑了!”
“人蠢可不能怪别人的嘲笑!”
季言之抬首往桃花岛的位置睨了一眼,冷笑道:“老虎不发威当我是病猫?全真教的那一干道士,真以为我不开口,是怕了他们?呵,既然敢一次又一次的挑战我的底线,那就给我等着,我定会让他们真真正正的名言天下……”
将困于桃花岛上,奇门八卦阵中的全真七子以及脑子筋不对,居然同全真七子一同跑来闹的江南七怪狼狈赶出后,也不知季言之是怎么操作的,不过几日的功夫,身为金国国教的全真教打着光复大宋河山的名号,在大宋境内搞风搞雨,妄杀朝廷命官的事便传得天下皆知,不管是武林人士还是平头百姓、贩夫走卒都知道了全真教的道士们,是金国的探子、细作,而与他们相交,原著中因为丘处机的一席话,就远赴大漠找寻郭靖,在大漠一待就是十八年的江南七怪也被定义成了出卖汉人的走狗……
即使王重阳听闻后气急攻心,差点走火入魔,跳出来试图澄清这是别人的诬陷,全真教做事一向无愧于天地,无愧于内心,是典型的身在曹营心在汉,但根本没有人信,用江湖上流传得很广的一句话来说就是,既然你说你妄杀大宋朝廷命官是为了杀尽贪赃枉法的贪官,还大宋百姓一个清白,那怎么将大宋百姓无不痛恨,都发明出炸油条出来诅咒来的秦桧(和妻子)给宰了呢,还任由他打着和金国议和的名义,大肆割地赔款,将大宋折腾得越发羸弱不堪……
这反问句句扎心,句句致命,反正将想为全真教洗刷污名,再次正名的王重阳气得又吐了一次血!王重阳搞不清楚,怎么他只是闭关一阵的功夫,全真教怎么就从人人敬仰的地步变成人人喊打了呢!
这些自然是季言之干的,本来他对全真教采取的是无视态度,可谁让所谓的全真七子为了郭靖、杨康一起拜入他名下,成了消失已久的逍遥派首席大弟子跑来找自己质问呢!虽然他们走错了道儿,闹到了桃花岛,几乎面儿都没见到就被丢了出去,但对于季言之来说,好好的闺女出生之喜被搅和了,他不借机报复回来,怕是太辜负他锱铢必较,睚眦必报的小心眼之名了……
所以呵,论搞事超一流的季言之只暗中动了一些小手段,让自己暗中培养的死士将全真教的立场,以及所干的事情全都宣扬出来,最后并将自己做的结论,以传销的方式洗脑百姓们,即使王重阳号称五绝之首又如何,既然能够漠视师弟周伯通干出私通至交好友南帝之妃子,还怀上私生子的事情来,就证明他本身其实就不算正经人,说着是为了家国天下才不得不放弃儿女私情,说不得实际上,他是因为觉得林朝英太强势,始终压他一头,所以反悔不想娶林朝英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