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唐吴二人风尘仆仆,又是恰逢过年。梓莘难得下厨亲自置办了酒席,材料自然大多选自空间之内,菜色也是现代风味。唐吴二人此番出门自然是贾赦交代,不想回京之后,居然听得如此离谱谣言,更离谱的是贾赦居然没有制止谣言传播。待见了贾赦与梓莘二人,更是不懂发生何事。唐牧不比吴寅就是个藏不住事儿。可是这种事情,他又不知道怎么问。传闻中外室他不曾听说,姻亲家的姑娘大抵是指贾母房中二人。可红粉知己……唐牧想起翩翩姑娘,又立即摇了摇头。
贾琛叫着唐牧怪模怪样,眨了眨一双凤眼,剑眉微微而蹙,问道:“唐三叔,东西不好吃吗?”
贾琛不过是四五岁的年纪,倒是隐约可见其好相貌。论起来,这贾琛越大瞧着越像梓莘的大哥了。
唐牧微微一愣,嘴角扯出一丝尴尬的笑,“哪有,哪有,大嫂手艺自然是极好的。”
贾赦举目瞧去,桃花眼微微眯起。唐牧不由一抖,笑的却是比哭好难看。梓莘瞧着不由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她放下筷子,举起公筷给唐牧布菜,唐牧不由站起举着瓷碗目光却扫向了贾赦,见贾赦无不悦之色,这才定下心来。
一餐完毕,唐牧自傲奋勇哄贾琛入睡,又是大半个时辰才匆匆而归。众人见他一身狼狈,不免掩嘴而笑。
唐牧倒也不在意,大喇喇坐下,开口便是:“大哥,大嫂,你们可有成算?”
吴寅眼刀已然飞向了唐牧,唐牧瑟缩了一下脖子,这才发现自己居然一不小心把实话说了出来。他眯了眯眼睛,正觉奇怪,只听吴寅笑道,
“大嫂,琛儿还小,有些物件还是日后与他才好。”
梓莘不予置否,倒是直直盯着唐牧,唐牧被瞧的心中发毛,目光一转,已经明白了吴寅所指何事。可是事到如今他哪里敢犟嘴,只得缩了缩脖子不在开口。
“今晚,灯会。”梓莘瞧着唐牧样子好笑,还是吐出了四个字。瞬间,唐牧眼睛亮了起来。
元宵晚宴,自然还是要与贾母几人一起。贾政从王家归来之后,心中对贾赦不满更上一层,在瞧着苏暮轩,委屈之感油然而生。王子腾如今住是王家正屋。王子腾的夫人氏当家主母。本来对于贾代善的感激之情,统统化作了乌有。
平日他知王子腾在家务地位,却不知道王子胜居然在他跟前毫无一点兄长架子,一切以王子腾马首是瞻。再想到贾赦与自己分毫较真,又想到如今这院子其实是自己出钱修缮,更是火冒三丈,只想着与贾赦好生理论一番。可又想起临行前王子腾与薛盛吩咐,他强压下心中火气,扯出一丝笑意。
王氏坐蓐无法照看贾政,倒是便宜了周姨娘。她小心翼翼瞧着贾政神色,也不多问瞧着家宴时辰差不多,亲自为贾政换上新衣,有挂上了荷包。贾政瞧着周姨娘忙碌,心中一暖。只想着若是事成,当然也要为她某一个诰命。
贾府在贾赦这辈人丁不算兴旺,如今王氏又在坐蓐。贾母又是喜欢热闹,便要求几个成年主子合席而坐,有各自带着子嗣前来。贾政那房由他起头,贾珠,贾珂,贾琼,贾赦相形而言只有贾琛一人倒是不够瞧了。因为外有传言颇多,贾母本想着梓莘定然面容憔悴,不想见她居然容色更胜往昔是丝毫不受传言影响。贾母眼珠转了转,已然没有让那两姐妹出来。倒是命人另外置办一桌送去那二人处。想着那二人贾母心中也不免叹气,倒是有些后悔那日冲动。如今事情未了,葛氏不来接人,她也不好往外送。倒是平白养着二人。不过有两个如花似女的小娘子伴着贾母也是开心。
“老大,你瞧瞧,老二家的如今已是三儿一女,倒是你之后琛哥儿一人。你这个做哥哥,怎好被弟弟比下去。”贾母斟酌词句,最后还是忍不住道。她瞧见梓莘放下筷子抬眼瞧她,笑道,“我记得庄子上可是还有几人?如今想着她们怕是不方便伺候了。倒不如放出去配人。至于伺候之人,郡主有人选?本来你身边几个丫头也是极好,如今的年纪……”
“老太太心慈,宁萱自然知道。只是侯爷……”梓莘轻轻而笑,目光落在贾赦身上,却是立即红了脸垂下头去。
贾母哪里见过梓莘如此,又听她自称宁萱心中一跳,自然响起那日贾敏说辞。果然,贾赦已是站起,对着贾母鞠了鞠躬,
“老太太费心。自打有了郡主,儿子心中无他想。这大秦律法有云,嫡庶有别,儿子倒也不着急要嫡子。只求梓莘为我开枝散叶。”
贾母眼皮直跳,倒也说不出半个不来。梓莘到底不必平常媳妇,她心中有怨,面上却是笑道,
“好好好!你有成算我也就放心了。”
贾母顿了顿,本来想着开口刺梓莘几句倒是生生忍下,想了想这才继续开口,
“外头事儿我自然之道是捕风捉影的。可是一直这般对你们到底不利,尤其郡主,你可以曾想要如何应对?我瞧着不如郡主进宫求了皇后做主,彻查此事,还金主清白才好。“
“老太太方心,此事我已有成算。”贾赦淡淡而笑,似是心有成竹。
贾政瞧了面上露出不屑之色,却是转而对着贾母说道,“母亲,我想着过了年,元春满月便送来您这儿,还劳烦母亲亲自教导。”
“此事不急,不急。”贾母瞧见贾政炫耀之色,不觉莞尔,可让她分神照顾婴儿也是无暇顾及,便笑道,“姐儿还小,自然养在亲母身边最好,待过了周岁在送来我出不迟。”
贾政自然连连点头称是。贾母却不知道今日随口一句,倒成了王氏心头刺不提,此番又是后话。
再说这晚宴过后自然少不得元宵灯会。贾赦一早有了安排,亲自携梓莘前去。贾琛则是拖有唐牧二人。
酉末,贾母猛然惊醒,瞧外头依然全黑。屋中虽然暖意浓浓,贾母背后却是全湿了。方才她不过是斜靠在炕床之上,却不知何时睡着。隐隐的她似是来到了一出仙境,可是具体的梦她依然忘记,可隐隐却不忘一个声音在她耳边絮叨,
“此女乃大富大贵之命,将来是有大造化。此乃天命所归,尔不可怠慢,需尽心守候。百年之后,尔当然可得道成仙,如若不然便要入那十八层地狱,永世不得超生。”
醒来之后,贾母呆坐片刻,细细回味着梦境中的声音,顿时一个激灵大喊,“来人,来人快来人。”
陆妈妈闻得声音,立即掀帘而入,贾母抓住了陆妈妈手,急急喊道,“快,快叫人准备准备,给那人梳洗装扮,在看看外头老大与郡主到了何处,把二人送去。”
陆妈妈愣了愣,正想开口劝道,只听贾母说道,“天命,这都是天命。”
元宵佳节,进城自然非常热闹。能见到荣康侯和宁萱郡主众人都是毫不例外。本来摇头谣言四起,也不见二人出来说话。后来细细盘算,自然想到今日。见二人如影随形,二人有又是那等人容色,若是说有何人可介入倒是真正想不出来。
瞬间,便有觉得各个版本传言皆是不靠谱的。梓莘里有半天憔悴之色,在瞧贾政小心呵护,眼中浓浓宠溺之色,也不像是假装。再想想有了郡主这般美人,寻常的在她身边何止胭脂俗粉。倒也好奇若是真如传闻所言,也不知道是何种女子竟然能与郡主一较高下。
才想着,只听一声娇弱女生如泣如诉,“侯爷……”众人循声瞧去,只见身形窈窕,头戴帷帽的女子。闻其声,见其形,再有女子身边随行两个侍女,已有那流量烟花已然认出,是昔日京中花魁胭脂姑娘随身之人。如此,这些人中有人想起近日盛传谣言,又似是记得胭脂姑娘倒是退隐多年,似是在教授新人。当下不悦纷纷点头。
贾赦充耳不闻,牵着梓莘就要迈步向前,立即两个小丫头已然冲到贾赦跟前,“侯爷请留步,胭脂姑娘……”
两人话未说话,却听啪啪两声,也不知道从哪里冒出一个丫头,对着二人劈头就是两个巴掌,
“混账东西,也不看看你们何等身份,也敢如此对侯爷说话。”
围观人不免多了起来,这才发现原来忽然出现是并不是只有一个姑娘。难得见如此泼赖之人,又想到之前对于梓莘传闻,都不约而同拿眼瞧她。纷纷猜测这两个定然是郡主侍女无疑了。
“给侯爷郡主请安。赎我姐妹二人无礼。应是得了老太太之命前来。侯爷与郡主今日不曾待随侍,妹妹见有人胆敢如此无礼,忍不住出手教训,如此越拘还请侯爷赎罪。”女子说话间见,打人那位已然退到了说话女子身后。
女子声音不大却是字字清晰,如此众人再瞧二人眼神依然不同。想起谣言中关于姻亲女眷部分,心中诧异。虽与谣言有所出入,若是二人是贾母所赐,意义到底不同。
梓莘眨了眨眼睛,贾赦握着她的手紧了紧。她打量四周,总觉得这里那里不同。
“哟。没想到这里这般热闹。少了我怎么行。”流里流气的声音从群那头传来,梓莘用力眨眼,在眨眼,她认得那是唐牧的声音。只是待唐牧走进,梓莘差点失控笑出声来。今日唐牧与往日不同,一身华服不提,手中居然还握着一把折扇,更夸张是身后还跟着十来个家丁。全然一副纨绔子弟,虽是准备抢亲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