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着贾瑚道:“去,瑚哥儿快点儿去把你表弟和表妹接过来,我老婆子当面儿给他们赔不是,可不能自家人生分了。”
贾赦看着地上瓷枕的碎片心有余悸,这要是砸在他脑袋上,那后果,贾赦心寒道:“可拉倒吧,你要真有那份儿心,就消停两天,少折腾两下,大家就感激你了。”
“外甥这回出事儿,没有你默许,就假正经那德行,能指使动谁?这会儿整出这出,还打算拿辈分逼人家俩孩子吃亏是咋的?”
“人家姓林不姓贾,敏妹子嫁到林家那就是林家人,你不为敏妹子着想,不去帮忙,也别拖后腿,让妹夫气急了,把妹妹送回来你就高兴了?”
说完,对大房的人一挥手道:“你们愿意咋折腾自己折腾去,我们大房可不跟着参合,都分宗了,个人过个人的日子。”
“你把贾老二死皮赖脸的留在府里,碍于孝道,还有我爹临终时的承诺,我也认了,但也别把我当傻子用。”
“以前傻,你们牵马我拔橛子,吃的亏我也认了,但我儿子可不能再被你们坑了。”
说完就当先往外走,大房人都跟着贾赦离开了,至于捶床的老太太,没听太后懿旨,为母不慈吗?
出了贾母院子,一家人回了荣禧堂,贾瑚翘大拇指道:“老爹今儿这说的真棒!”
贾赦有些得意地说道:“老子天天琢磨戏折子,你以为是扯淡那?”
贾瑚嘴角一抽,贾琏却狗腿地道:“老爹,您还别说,最近的故事写得确实吸引人,我还寻思着,我哥这么忙,咋还有心思给你们写故事呢,你们现在这水平都不亚于状元郎了。”
贾赦被贾琏的一通彩虹屁吹得飘飘然,然后拿出一叠子银票往手上砸了砸道:“看着没?这是上个月老子的分红。”
说着,还分别给贾瑚和贾琏一人五百两道:“拿去,男人在外边儿别扣扣搜搜的让人笑话!”端的是财大气粗。
后面的邢氏有点儿不是心思道:“老爷,琮哥儿也大了,再有两年也该进学了。”
贾赦刚想说进学跟他有什么关系?贾瑚就笑着说道:“父亲这是把剩下的钱都留给小儿子了,端的是偏心。”
说着把刚贾赦给他的银票收起来之后,又从新拿出两张银票道:“母亲拿着这些钱,给迎春和琮哥儿做两身衣裳,母亲自己也打扮一下。”
邢氏接过银票,心里一暖,她自己只有那点儿减薄的嫁妆,说她眼皮子浅也罢,说她贪财也好,为了自己老有所依,也是为了给琮哥儿攒些家业,邢氏明知道会让贾赦嫌弃,也替迎春和贾琮道谢之后,收了银票。
贾琏一看,笑着说道:“我这个做二哥的是个没本事的,但也不能让弟弟妹妹戳我的脊梁骨说二哥是个小扣不是,这两百两就当是我给他们买糖球的。”
贾赦看了一眼眉开眼笑的邢氏,有些腻歪,直接转身进了书房,贾瑚和贾琏也跟了过去,这里是只许他们爷仨进入的,就是洒扫的小厮都不需要呆久了。
邢氏心酸,她知道那里挂着张氏的画像,所以贾赦不许外人进入,那里是他们一家四口的地方。
不过,又一想,自己当年嫁进贾家给贾赦做填房的时候,不就是知道这情况吗?自己不是认可做个木头人,换得一大笔聘礼钱,好给弟弟娶妻吗?
当年自己都已经做好了一辈子守活寡,无儿无女孤苦一生的准备吗?现在自己有了儿子,两位继子自己有本事,也不是难相处的人,这比自己预计的不是好太多了吗?还有什么可不知足的?
贾赦进了书房,走到书架处,撩开一纱帘儿,露出里面的一副人物画像,里面的女人长相算不得多美,但气质很吸引人,这正是贾赦的原配张氏。
此时的贾赦,眼里只剩思念和悔恨,再也没有之前的得意,他用帕子仔细擦了擦自己的手,然后摸了摸画上张氏的脸,轻声呢喃着张氏的闺名。
放下画布,贾赦用袖子抹了一下眼角,然后把一沓银票分成了两份儿递给贾瑚和贾琏,兄弟俩摆手道:“爹,您留着吧,我们兄弟俩都是有俸禄的。”
贾赦撇嘴不屑道:“就你们挣得那点儿俸禄,说句不好听的,你们要是真指着那点儿银子,老婆孩儿早晚都得饿死。”
接着又叹气道:“拿着吧,我这儿的东西,早晚都是你们的,只可惜,你们娘活着的时候,我不争气,没让她过上一天好日子。”
“当初我就想啊,你们娘走了,你们要是不争气,跟我一个德行,那等我死了之前,我就把东西都砸了、毁了,反正也带不走,不能带到来世,让你们娘享受荣华富贵。”
“现在,你们都争气的很,我找了你们娘的时候,也有牛逼吹,这些东西就当是奖励你们的。”
贾瑚叹气,这好话没好说,三句半用不上就又掰道了,这要是贾琏不懂事儿点儿,那心里不知道怎么难受呢。
哥俩安慰了贾赦一会儿之后,就被贾赦赶出去,让他们去找自家媳妇儿亲香去,别耽误他跟自己媳妇儿说话。
皇宫里,林瑞瑾那真跟个普通四岁孩子一样,撒泼打滚儿耍无赖,反正就是不去上学,他可不愿意受那份儿洋罪。
最后康熙无奈了,只能答应,以后他只要能学会,就不用守着规矩读书一百二十遍,也不用一个字儿写百遍,但要是成绩不行,就得按照规矩来。
林瑞瑾这才算是同意了,又开始撒娇卖痴地哄着太后高兴,老太太就稀罕小孩子,尤其是有别于那些皇子皇孙跟尺子量出来的守规矩的小孩儿,她老人家就吃这一套。
不过太子和太后心疼这小子,还是分别从太后的娘家还有太子妃的娘家找了些孩子,给他配齐了伴读和哈哈珠子,省得他又挨揍。
康熙看不过眼儿,说了一句慈母多败儿之后,就将几个儿子带回了御书房继续办公,让他们娘几个继续在太后这边儿哄老太太玩儿。
不过,那些小孩子们倒是真的感谢林瑞瑾,因为他这顿闹腾,康熙干脆改了上书房的那些强制的规矩,只要全背下来了,也懂了,字也练得让上书房的师傅们认可了就行。
御书房内,康熙问胤禛道:“老四,你们府上的那两个巫蛊娃娃,你那有什么头绪没有?”
胤禛摇头道:“现在也不好说,就知道是福晋的奶兄被人控制了,奶嬷嬷不得不替对方做事儿,只是奶嬷嬷趁人不注意,直接吞金自尽,奶嬷嬷的儿子,也在福晋派人过去前,全家被灭口了。”
太子皱眉道:“那奶嬷嬷是乌拉那拉家的家生子吧?被人灭口,费扬古就没让人查出些线索?”
胤禛张了张嘴,又不知道该怎么说,太子着急道:“这都什么时候了,你还磨磨蹭蹭的,有什么好遮掩的?”
康熙也道:“这毕竟是涉及到你的嫡长子,你到现在也就这一个嫡子,都要被人害了,还替谁遮掩什么?”
“朕也跟你交个实底儿,你这回还真得谢谢瑾哥儿,那是你们府上的贵人,虽然是误打误撞,但是钦天监的牛老道跟朕说了,那符咒是真的有用。”
“能吸人福禄不说,还能在福禄被吸干净的时候,出现死劫,而瑾哥儿在你府上折腾地那天就是弘晖临近死劫的期限,也是弘晖福大命大,命不该绝,这才遇上贵人,破了这劫。”
胤禛大惊,后退了两步幸亏被太子扶助,才没有摔倒。缓了一会儿,这才虎目含泪地说道:“皇阿玛,儿子不知道自己是不是额娘的亲子,也不知道这事情是不是被人迷惑了,但现在所有的线索都断了。”
“只是,儿子查出跟福晋奶娘每次接触的是府上乌雅氏的贴身嬷嬷,而每次还都是额娘召见乌雅氏进宫后。”
“另外,乌雅氏的贴身嬷嬷交代,钮钴禄格格,好像是跟乌雅氏有什么交易,乌雅氏会让自己的心腹,每隔一段时间跟钮钴禄氏接触一次。”
“至于那些海草,据乌雅氏的贴身嬷嬷交代,是乌雅氏从宫中带出去的。”
康熙垂眸,冷声问道:“那贴身嬷嬷还说了什么?”
胤禛攥紧了手道:“儿子无能,那贴身嬷嬷,就在儿子的眼皮子底下,被人接了房顶的瓦,然后用短箭射杀了。”
想了想,他又道:“那人不知为何,似乎与瑾哥儿有仇,似乎就是为了嫁祸瑾哥儿,并且那人该是接触过瑾哥儿的。”
康熙和太子同时挑眉看过去,康熙问道:“为何这般说?”
胤禛道:“那人用的箭枝,与瑾哥儿一般,是一尺三寸三长,儿子曾经问过,据瑾哥儿说,等他能用三尺三寸三的箭枝的时候,他的弓箭就定型了。”
“另外,这箭枝是用黄金参着生铁打造的,乍一看,跟瑾哥儿的箭枝一样,迎着阳光就青黑中透着金光,但瑾哥儿也说过,他的箭,是金精和陨铁炼制的,一根儿都丢不起,两支箭只要上手摸过的,就会发现重量是不同的。”
第45章
胤禛接着又继续道:“据外边儿巡逻的护卫们形容,那穿着夜行服的人,身形瘦小,宛如八、九岁孩童,身手敏捷,几个翻身就不见了踪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