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能让人不知道你记仇的时候,背后捅她刀子不比人家防备你时候更容易成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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信送出去后,绯歌无聊又想撩小和尚。可惜小和尚住在外院,又避她如蛇蝎,绯歌遗憾的撇了撇嘴。
就算她真的有什么想法,也没一个女儿国当嫁妆呀。
贪恋人间烟火……啧,大师兄还是去西天取经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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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人白撩一把的许颢此时正坐在房里查看医书。
他想调配一种温补的药丸,用细水长流的方式改变先天不足之人的弱症。
人参不可多吃,否则身体内积累了一定的量,会燥热难耐,心火燎原,夜不能寐。再一个人参虽补,却有强行提气之效,过多的服用,有提前透支之危。
关外人参,高丽人参以及各地野山参,每一种的参药效皆不同,但也都是大同小异。
因此许颢在思考用什么可以代替人参。
翻看医书的时候,偶尔间看到了一个词,许颢视线微顿,多看了一两眼才转开视线。
茜草又名绯草,性寒化瘀,凉血止血,亦可做染料。
须根均红,倒生皮刺。味苦,微辛。
微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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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不知道扬州下面出了何事,明明说过今天回府的林如海也仍然没有回来,黛玉有些担心,想派人去打听消息,又担心耽误了她老子的正事。便只坐在家里时不时的朝门的方向看一眼。
绯歌很想对黛玉说,内宅深深,隔着几重门呢,你就是有一双望远镜的眼睛,怕也看不到前院去。
因为这是林妹妹,绯歌不但没说这句话,还特别善解人意的建议黛玉给林如海写封家信。
家里来了客人,好不好相处?家里这两天又怎么样了,写封信告诉一声,你老子在外面也能安心办差不是。
“妹妹不妨派个稳妥人,给姑父送两件换洗衣袍。嗯,吃食倒罢了,一路送过去,味道变了,也未必干净。让人捎带些银子倒也使得。”再派几个小厮长随轮班侍候着就更好了。
“表姐说的极是。”黛玉闻言眼前就是一亮,先谢过绯歌提醒,就连忙站起来对着丫头安排不提。
少时安排妥当,黛玉又才坐下来继续跟绯歌下棋。
“人无横财不富,马无夜草不肥。人多为已,私心有之。妹妹想要管家理事,那可有的学了。”落下一子,绯歌用一种极闲适的语气与黛玉聊天,“古人说过水至清则无鱼,人至察则无友。管家想来也是如此了。”
“我没学过管家,也不清楚这里面的道道。”绯歌笑了笑,抬头看黛玉,“府中诸事都是二太太在掌管,一应烦不到老太太面前。姐妹们都养在老太太院里,往日陪着老太太说笑尽一份孝心。不过妹妹若是去了京城,老太太定会亲手教你这些东西。”
黛玉聪慧,贾敏又是正房元配,哪怕没特意手把手的教黛玉如何管家,往日里的言传身教也够黛玉受用不少。
绯歌这个年纪没有学过管家中馈,已经让黛玉诧异极了。随即绯歌的话就更叫黛玉不解了。
“姐妹们平日里都做什么?”黛玉想了想,问了一个比较不算太敏感的问题。
黛玉是发现了,她外祖母家的行事……与众不同之时还真挺让人一言难尽的。
“还能干什么,除了陪老太太打发时间,就是吃喝玩乐呗。”绝对是最幸福的童年。
黛玉怔了一下,泛巴了好几下眼睛,试探的问绯歌,“不,不读书的吗?”
“女子无才便是德,认识几个字,不做睁眼瞎便罢了。”绯歌抬头,一脸认真严肃的对黛玉说道,“人生烦恼读书始,不读书就没烦恼。”
!!!!!
黛玉:……
目瞪口呆,有木有。
好半晌黛玉才找回自己的声音,奶凶奶凶的看着绯歌,“表姐胡说。”
老太太若真这般想的,母亲又怎么琴棋书画,诗词歌赋样样精通。
而且黛玉还记得早年她学琴那会儿,母亲还跟她说过外祖家的元春表姐弹的一手好琴。
对了,对了,她早前去客院时,可还在房间里看到琴和琵琶以及一只看上去惨兮兮的紫砂鲤鱼埙呢。
还有表姐抄的经书,只认几个字的人是抄不出那一手极有风骨的经书的。
听到黛玉气得对她摆事实讲道理,绯歌还一脸骄傲的点头,“我不一样呀,我当初蹭了元姐儿的课。其他几个姑娘可没我这个待遇,启蒙后对什么有兴趣都靠自学。”
“……真的?”黛玉仍是不敢相信。
“比金子还真。”绯歌点头,用力点头。
原著中应该会请女先生叫姑娘们读书识字的荣国府,这一回是真的没有请不说,还特别周扒皮的让她将当年蹭的课都吐出来。
黑心,忒黑心了。
黛玉:“……”
为什么外祖母家什么都怪怪哒。
第73章
宁荣两府奇葩的事情多到罄竹难书。不用绯歌加戏, 它自己都能上演一部大型伦理连续剧。
还是八十集打底的那种。
绯歌此时微微露了点苗头, 就将黛玉整懵了。
黛玉往常听母亲说过, 她外祖母家与别家不同。四王八公,贾家独占二公。又说外祖母如何如何, 往日里两地通信,母亲也多是回忆往昔之言。
然而今天有人告诉她,外祖母家竟然, 竟然是这样的家风门楣……黛玉觉得心里有什么东西塌掉了。
碎成了渣。
此时的黛玉很迷茫。
对荣国府的, 对外祖母的, 以及对面前这位绯歌表姐的。
低头看了一眼棋局……不禁心忖了一句, 棋下成这样臭的启蒙先生, 得教出什么样的学生来呀。
下棋这事吧, 绯歌真没什么天赋。不过你别看她下的不好, 可被她启蒙过的迎春却下得一手好棋。
当然了, 这也跟迎春没事就喜欢钻研各种棋谱和她没事就想着如何吃玩喝乐,精致淘气,从容败家有一定的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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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家下人去了许久才回来, 给黛玉捎带了两句话, 也给绯歌捎带了一句做客时主人家常说的那句‘就跟自家一样’的客套话。
黛玉和绯歌都敛裙站起来听了, 等下人说完才又坐回去。
林如海没跟下人说他在忙哈, 那下人也机灵自己打听了几句。说是运盐的船翻在了江里。
一方是在这个县里出事的,另一方又说压根没见过运盐的船。两厢争执不下, 林如海一边要断这种无厘头的案, 一边还要组织人手打捞运盐船。
哪怕船上的盐都遇水化了, 他得见到运盐的船和装盐的麻袋。
因这批是官盐,与此同时,林如海还要尽快找到弥补损失的办法。
不过这个到不用担心什么,不少盐商都会主动帮忙分担。
总之就是杂七杂八的事,让人分神无术。
公事上的事情黛玉和绯歌都不懂,但也知道这事不算小。心里仍然惦记,却不似之前那种慌乱了。
林如海这阵子要一直呆在下面的县里,绯歌见不到林如海也不能将贾母的信转交出去。好在她本就不着急回京城,此时就更自在了。
她不着急回京城,黛玉这边被绯歌嘴里的荣国府现状吓到了,也不想进京。至于跟着绯歌南下的许颢则在问清楚了绯歌这边的情况后,搬到扬州一座名寺古刹住去了。
绯歌没拦着人不说,还叫林之孝准备了不少米面僧衣僧鞋等物送到那寺里给许颢做寄宿费。同时还跟许颢说了互通消息一类的在现代人看来没什么,在古代人看来过于亲近的话。
许颢看着笑眯眯对着他挥手的绯歌,眸色微微转深。
‘一切有为法,如梦幻泡影……’
‘知幻即离,不假方便……’
‘凡所有相,皆是虚妄……’
许颢搬到寺里住后,绯歌找了一日坐着马车去了书院。
绯歌坐的是巡盐御史林家的马车,马车自带避雷针,所以身份家世不及林家的都会主动避让。更无人主动上来挑衅。
甄士隐带着封氏住在书院山脚下的一处二进宅子里,甄士隐时常会将书院中极有读书天赋的学生接到家中,或是备些酒菜说些文章诗词,或是说说科举的注意事项。
绯歌来的这日洽巧是书院的休沐日,甄士隐又整了帮学生在家里联络感情。
下人上前敲门,门房见了连忙问是哪家的贵客。
不多大的功夫,甄士隐就带着封氏匆匆赶到门口。看到门外带着维帽的绯歌,一经相见,三人具有些激动。
甄士隐听了门房传过来的消息,便抛下一屋子学生跑出来。被甄士隐叫过来的学生互相看了一眼,皆起身跟了出去。
好在绯歌带着维帽,帽上的轻纱边缘还坠了一圈米粒大小的珍珠,在她这位吹风的祖宗面前,一般的风是吹不起绯歌维帽上的纱的。
所以那些影视剧小说里演的,一阵风吹起盖头,再来一阵风将遮脸的轻纱吹飞这种事情,是不会发生在绯歌身上的。
除非那风大的能将帽子也一道吹翻了,或是将绯歌整个人吹成‘倒拔垂杨柳’。
就跟那年凤姐儿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