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母是不知道,自从林如海与贾敏带了贾政亲自给求的“平安符”之后,身子那是调理得好好的,连带着生出来的孩子,就算是中间隔的时间短了点,那身子也是杠杠的。围观的晋江也是无语望天,它不好意思说,自己也把“平安符”那个事儿给忘得干净。
可是一个身体好,父母双全,还有一个亲哥哥,说不定还会有其他兄弟妹妹的林仙子,这次是一定不会还泪的了。就算是贾母七十大寿,贾敏带着儿女上京为她拜寿,看见了贾石头,那货也没有说出“这个妹妹我见过”这句名人名言。
主要是没有那个环境:此时的林仙子六岁,贾石头可都七岁了,有一个讲规矩的老爹,贾石头哪儿还能在内帷厮混,只来得及向他的姑母行个礼问个安,就与林家的长子一起,被贾政给提溜出去了。
于是著名的摔玉选段,就一点渣也没留下地消失了。不过晋江也不遗憾,反而觉得这这样挺好。
此时不光贾珠已经完婚,就是贾琏也已经娶了妻,两人还都分别有了贾兰与大姐儿,就是元春也已经有了一子,倒让贾母看着将军府人丁兴旺,觉得自己现在的日子也过得有滋有味。
更有滋味的还是人家宁国府。人家比将军府稳得住,这么些年了还是挂着国公府的匾额行走在老亲故旧之间,并且因为这块匾额,觉得自己家就算是没有实职,可也不比将军府差什么。
这不,带着这么浓重的优越感,人家来请贾敏去宁国府做客了。你说两府已经分了宗?可是不是亲戚,大家不还是邻居吗?还是住得很近的邻居。现在邻居一家早就出了门子的姑奶奶回娘家来了,做为中华好邻居的宁国府,怎么会放过这样一个替自己主子拉拢二品大员家眷的机会呢?
贾敏没有经过宁国府几次大小眼的洗礼,就算是贾母曾经气愤的给闺女写信吐槽,可是她还是觉得不好不给宁国府脸面,于是就答应了下来。可是一见到秦可卿的行事,还有宁国府处处不和谐之处,人精一样的贾敏,还能不知道自己母亲不仅没有夸大,反而是给那府里留着脸呢?
所以根本不接秦可卿那些有深意的话,贾敏只当自己就是个普通内宅妇人,吃也吃了,喝也喝了,该给的表礼也给过了,她也就随着贾母一起回府了。
不过贾敏还是有疑问的:“母亲,我看宁国府的大姑娘,比我家黛玉还小呢,怎么说是贾珍的一母同胞?敬老爷的嫡妻不是早就去了吗?”
贾母能做的就是摇头与叹气,还有些精力也用在庆幸上:“唉,说起来都让人替那个贾敬脸红。幸亏咱们家早早与他们那府里分了宗,要不府里的名声也得让他们给带累了。那个贾敬,说是进观里修道,谁知竟是,”贾母看了自己闺女一眼,老脸竟有些红了:“竟是学人双修。结果有了那个大姑娘。又觉得说出去丢人,也不管他自己的嫡妻去了多少年,别人知道不知道,将那孩子记在了他嫡妻的名下。”
贾敏不知道自己一句问话,竟是引出了这样的丑闻,也跟着贾母叹息一回,劝道:“就如母亲所言,两边已经分宗了,那府就有不妥,让哥哥与侄子们离他们远些也就是了。我看那府里竟不是他们大奶奶管家,可是儿媳妇管家呢。”
不提这个还好,一听这个,贾母更是气不打一处来:“还不是贾珍那个拎不清的,说是自己媳妇是继弦,上不得台面,非得让儿媳妇管家。也不想想,那尤氏好歹还是个官家出身,怎么不比一个出身都不详的秦氏强!”
晋江都看乐了,这贾母现在位置摆得还真正呀,她也不说那秦氏是她重孙媳妇第一得意人了,也能看出她的不妥来了。
贾母还不放心地嘱咐贾敏:“回去和姑爷说,不必在乎咱们府里的面子,那府里要是拉拢姑爷,只管推了就是。你两个哥哥都说了,做臣子的,最要紧的是忠心,还得只对坐在皇位上的人忠心。”贾敏点头应下。
这个不是贾母多操心,而是贾珍行事太过不谨慎了。原著里两府未分宗,为了所谓的稳妥两头下注,以期不管哪个皇子上位,贾家宗族总能有一线生机。谁知现在两府分了宗,贾珍一个人竟然还搞两头下注,还让将军府发现了端阋,可想别人也一样会发现,这分明是不把小命玩完不罢休的节奏。
这不,贾敏回了扬州,贾珍就开始拉拢起林如海来。林如海那可是天子信臣,能是贾珍一个皇子的外围效忠者能拉拢得了的?又有了贾敏的提醒,知道将军府的态度,三两下太极推手下来,倒让林如海把底给套去了大半还不自知。
林如海知道了贾珍及其主子的行事,也不隐瞒,直接密报给了当今。当今接到密报后,时隔□□年再次发威,生生又收拾掉了两个皇子,还就是贾珍分头下注的两个。
主子都收拾了,对于鼓动自己儿子抢自己位子的人,当今更是不留情面——对自己儿子下手还得考虑一下亲情,还得考虑一下史笔如刀。对臣子,还是不忠的臣子,完全没的顾虑:从重、从严!
好在贾珍注下得不少,可是本人实在是不顶事,不然也不至于汲汲营营这么多年,才是个外围。不过他那个宁国府还是让抄了一回,念在他只是从犯的份上,发还了部分家产,只是爵位是没有了,也不能再在宁国府里居住了,将军府终于不用天天看着他唱戏了。
这下子贾珍老实了,贾赦与贾政两个更加警醒。贾赦因当今的看重,在这次两个皇子落马事件后,又升了一级,竟成了兵部右侍郎。不过他并不是出头的性子,只管着兵部内部之事,对各地驻军的联络,能躲多远就躲多远。
贾政如今也已经成了四品的郎中,接任了当年的穆堂官之职。他更是事事以上官之意为尊,按着晋江原来行事风格,交到自己手里的差事,完成得让人挑不出漏洞,该得的灰色收入,他拿着不脸红,别人额外给他的,他也好意思当面就说人家拿错了东西,请人收回。
这样一来,别人也都了解了他的行事,就算是有猫腻,也不往他身上使了:使了又没有用,把他惹急了他还有一个混不吝的哥哥可以到当今那里替他辩委屈,何必花了钱还落不到好。只要是按规矩办事,他也不为难人,那就依着规矩,把手段使到管用的人那里好了。
让晋江最有成就感的,还就属他当日对贾赦的改造。当时他为了名声,自己不方便动手的,都是把贾赦架出来动手。谁知道人家原主竟把这一招学了个十成十。他那脑子原本就比贾赦好用点,不然怎么能原著里把贾母与王夫人推到前台,他自己坐享其成,有事儿了就说自己一心读书,不理俗务,什么也不知道呢。
现在的贾政,不过是把前台代言人从贾母、王夫人换成了贾赦!反正他现在与贾赦也没有什么利益冲突了,也发现了晋江与贾赦和平友好后自己是得利的一方,更是做出了一幅事事唯贾赦马首是瞻的好弟弟姿态。更让不明真相的群众,以为贾政就是一个孝悌的典范,名声上去了不是一点半点。
有了好名声,贾政在读书人的圈子里混得是如鱼得水。他原就有个好读书的名声,不过原来只知死读书,不通世情。得了晋江的力,又有杨先生在旁边指点着,自己还做着官,能不言之有物?凭着这一点,就让他与那些读死书的人区别开来了。
京中文人多,文会也多,贾政只要有时间,就会带着贾珠、贾琏两个参加。现在这两个已经中了举人,说一声年少英才也不为过。贾政自己受益于兄弟相得,对孩子们的孝悌教育一直没忘记,将贾琏当成自己的儿子一样处处提携。
对于他自己的另一个儿子,贾政就有些不知道如何下手了。没了宝玉之名的贾石头,还是因为出生而含的那块玉,让贾政很是顾忌,对他的要求也比贾珠两个严格得多。
只能说是原著的惯性,就算是没有贾母的无条件溺爱,没有王夫人当成眼珠子的疼宠,贾石头还是说出了“禄蠹”这个名词,更表达了自己对文死谏武死战的鄙视。做为正统的读书人,贾政自然被气得一佛出世二佛升天,按着一天三顿地收拾,竟然还是被贾石头阳奉阴违。
贾政很郁闷,他想不出自己的教育哪里出了问题,明明贾珠与贾琏两个很上进很成功,怎么到了小儿子这里就不管用了呢?
有问题找兄长,贾政把这一条发挥得十分淋漓尽致。贾赦听了之后,笑得一脸不在意:“我要是替你管,你心疼不心疼?”
贾政直接道:“只要他能知道些世事人情,别这样数典忘祖,我高兴还来不及,怎么会心疼!”
得了,有他这句话,贾赦直接接手了贾石头的教育工作。反正这些年来,贾政一直把贾琏带在身边,还十分有成效,让贾赦一边感激一边又有点遗憾。现在贾政把贾石头送上门来,得了,咱们来个易子而教吧。
在贾赦看来,贾政虽然一天三顿地收拾贾石头,那都没收拾到点儿上。你想想,打完了,他哭两声,你就又是寻医又是上药的,可不就是让他记吃不记打吗?到了贾赦这里,根本不用这么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