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家铺子说他们家的东西是宫中太后赞过的,无凭无据,咱们说咱们铺子的东西深受贵族小姐们喜欢,却有据可依。”
姜媛菀看着蔡悦琴道:“先前琴姐姐的人不是派人送了些咱们铺子里头的胭脂水粉给要好的小姐妹吗,不知那些小姐怎么说?”
“她们都说,用着极好。”蔡悦琴恍然大悟,抚掌道:“还是你有法子。”
王梦颖蹙眉:“两位姐姐在说什么,我怎么没有听懂。咱们现在流失的客户中,大部分都是那六品、七品官员的太太,两位姐姐预备如何留住这些人?”
蔡悦琴笑着对王梦颖解释:“我那些小姐妹中,有人与那六品、七品官员的太太有交集。到时我跟我那小姐妹说一声,让她在那些太太带着家中小姐上门做客的时候,给她们送上一瓶,再跟她们说现在许多贵女都在用咱们铺子的胭脂水粉,你说说,那些太太们,是会相信刘家,还是会相信咱们?”
“刘太后的名头虽然大,但她老人家如今可忙着呢。连本家的事情都暂且顾不上,哪有空来管分家的一个小生意?”姜媛菀接着道:“那刘家分支之人根本不可能让刘太后站出来称赞他们的东西。咱们的东西得了贵族小姐们的亲口称赞,那些太太们自然会回到咱们这儿来的。”
“这法子好。咱们还可以顺道黑那刘家人一把——这东西要真是连太后娘娘也称赞的,能卖得这样便宜?分明是刘家人借着太后娘娘的名头在欺世盗名。”
很快,三人商量的计策就奏效了。
一名六品官员的太太在收到贵族夫人和贵族小姐亲自赠送的,据说用着极好的胭脂水粉后,心里头犯嘀咕。
“阿娘,你又买了这一家店里头的胭脂水粉?”这名六品官员太太的长女撇了撇嘴:“前头你不是说,另一家的胭脂水粉卖得更便宜,且还是太后娘娘赞过的吗,怎么不继续买那一家的了?”
“太后娘娘赞没赞过,谁知道啊。反正嘴长在店里头那些伙计们身上,他们爱怎么说就怎么说,咱们也不清楚真假。”六品官员太太看着手中精致的匣子,道:“这不是我买的,是我去南乡伯府做客时,伯府小姐送给我的,听说伯府夫人和伯府小姐现如今都在用这家的胭脂水粉呢。”
“连伯府小姐和夫人也爱用?这……难道这不只是一个噱头吗?”六品官员太太的长女瞪大了眼。
“我原先也认为只是个噱头,可如今看来,那家铺子的东西贵族小姐们都爱用,恐怕是真的。那家铺子的东西虽说略贵些,但用着是真好。反倒是另一家铺子的东西……说是太后娘娘赞过的,可我用着,也就那样。你说,它要真是太后娘娘赞过的,能卖得那么便宜?”
“倒也是,太后娘娘用的东西哪样不是珍品,又岂是咱们能够买得起的?”六品官员太太的长女很快就被她母亲给说服了:“与其买这便宜货,倒不如买贵族夫人们和小姐都爱用的胭脂水粉,虽说价钱上贵了些,但依照咱们家的情况,倒还负担得起。”
“正是如此。”那六品官员太太道。
其实,这胭脂水粉没有长时间的用,哪儿看得出效果来?这六品官员太太和她女儿先前能够被刘家铺子打动,无非是信了刘家铺子里那些伙计们所说的话,心里头觉得他们铺子卖的东西会比姜媛菀等人铺子里的东西更好。
如今,伯府夫人当着这位六品官员太太的面将姜媛菀铺子里所卖的东西夸奖了一番,这位太太便又觉得姜媛菀铺子里的东西更好了。
第二日,那六品官员太太出去串门子的时候,跟左邻右舍的姐妹们一说,发现有好几个姐妹也遇到了同样的事。
不是这家太太得了大官远亲家的夫人所赠的胭脂水粉,就是那家太太得了贵族夫人小姐所赠予的香料。
这些帮忙的大官夫人和贵族夫人们都有一个共同的特点,那就是她们家隶属帝党阵营,且与大理寺卿蔡家、礼部尚书王家或是长宁侯府卫家其中一家交好。
贵族夫人会答应帮忙,其实也只是做个顺水人情罢了,横竖不过是在底下这些奉承她们的小官太太面前提上一句。
但这些六品官员和七品官员的太太不这么想啊!
那些贵族夫人和小姐们既然都说这家铺子里头卖得东西用着好,那应该是真的好吧?要不然,她们总不能联合起来骗人吧?
这些六品和七品官员的太太们一合计,日后还是要去原先那家铺子里头买胭脂水粉才行。
很快,姜媛菀、蔡悦琴和王梦颖就发现,铺子里那些流失的客户们都回来了。非但如此,经过那些夫人的口口相传,许多财大气粗的商贾和商贾夫人也纷纷涌入了她们的铺子。
前者是准备从她们的铺子里进了“贵夫人也爱用”的胭脂水粉卖往别处,后者则坚信贵夫人们爱用的必然是好东西。
在这种情况下,姜媛菀她们铺子里所卖的胭脂水粉并香料香水很快就销售一空,慕名而来的人络绎不绝。
“还是小姐们有办法。”芳芷、芳佩等人看着生意的火爆情况,都笑得合不拢嘴。
与此同时,她们在此次的事件中,也学到了很多东西。
看样子,在商场上遇到危机也不一定就是坏处,若是处置得当,危机也是能够变成机遇的!
王梦颖拿着手中数千两银子的分红,笑得合不拢嘴:“赶明儿祖母过寿,我就用自个儿赚的钱去给祖母挑样好东西来,也好让祖母知道,她孙女如今的能耐!”
蔡悦琴性子含蓄一些,只默默吩咐丫鬟将银票收了起来,含笑问姜媛菀:“咱们是不是要扩大生产规模了?”
“那是自然。经此一役,咱们铺子的名声可算是彻底打响了。”
姜媛菀也对另外两个小姐妹说:“看样子,咱们得扩大生产规模了。许多商贾都找上门来,想要跟咱们合作,把咱们铺子里的东西卖往别处呢。”
“若只是京城的生意也就罢了,横竖咱们多买些丫头来,跟她们签了死契,让她们帮着调制胭脂香料,可若是还要将这些东西卖往别的地方,咱们怕是雇再多的人都不够。”蔡悦琴蹙起了眉。
虽说自家铺子能赚钱是一件好事,但生意太好,供应量远远比不上需求量,可就让人头疼了。
“这也无妨。我想着,咱们不如跟那些商贾们签了合约,将这胭脂并香料的制作方法交给他们,他们卖了东西,得的利润分咱们三成,如何?当然了,咱们还得负责改良这方子,最好每年都能出几张新方子,一则让买东西的人对咱们的东西保有新鲜感,增加咱们的竞争力,二则也是让那些商贾们觉得这钱花的值。”
“菀姐姐,你这法子我看行。你做生意这样灵光,若不是知道你家里头是官宦人家,我恐怕都要以为你这是家学渊源了。”王梦颖道。
“我这也是跟辰表哥学的,辰表哥的曾外祖母是盐商之女。若是没人指点,我可懂什么呢。”姜媛菀道。
“哎,我怎么就没有一位表哥,给我排忧解难呢?”王梦颖摇头叹息。
“你这小妮子,又打趣我,表哥与我可没有什么!”姜媛菀笑着去拧王梦颖的脸:“倒是你——听说王夫人已经开始为你择婿了!迟早有我笑话你的一日!”
王梦颖连忙告饶:“哎呀,菀姐姐你怎么这样厉害!我不过说了一句话,你就有三句话在后面等着我!我再也不敢跟你斗嘴了!待会儿长宁侯世子来了,我要找他告状,说菀姐姐欺负人!”
蔡悦琴在一旁听着,忽地开口:“菀妹妹,我们是与你要好,才跟你说这话。你自个儿的终身大事,你好歹多上些心。长宁侯虽说是你舅舅,但待你恐怕只是面子情,不会真心为你考虑。”
“你那表哥,瞧着对你倒是真心实意,且也是个有能力有手段的。你若是跟他,倒也不赖。你若不想跟他,日后的路怎么走,你可要好生想想。翻过年去,你就要十四了,寻常贵女在你这个年龄,大多都已经订好亲了。”
说着,蔡悦琴又道:“我也是想到了,才与你说一嘴罢了,也不知对不对,你姑且听听就是。”
姜媛菀知道蔡悦琴这是怕自己嫌她多嘴,心中微暖,道:“我知道琴姐姐是在关心我,我又岂会不知好歹?琴姐姐放心吧,我心中自有分寸。起码这两三年,舅舅是不会为我订亲的。”
卫奕辰一直在默默地帮着姜媛菀的忙。
每次姜媛菀要出门时,他都要亲自护送,便是偶尔不得空,也会派身边可靠之人把姜媛菀送到目的地。
这些事儿,姜媛菀看在眼里,蔡悦琴和王梦颖同样看在眼里。
在蔡悦琴和王梦颖看不到的地方,卫奕辰也默默地为姜媛菀解决了很多麻烦。
人非草木,孰能无情?
便是姜媛菀不喜欢卫奕辰,被这么日复一日的关怀着,也会动容,更何况,她本身就对卫奕辰有一定好感。
可惜,对于卫奕辰的追求,姜媛菀不能做出任何回应。毕竟,她的身份,就是一个不定时炸-弹。若是不能解决身份问题,她和卫奕辰永远也不可能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