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学士又问李熙:“你觉得呢?”
李熙道:“越儿画的,倒也不是全无相似之处,不然太上皇也不会容那画像直接悬挂宗庙。我想着太上皇让我去看,是要让人知道我去看过一样。”
沈学士这才点头:“正是如此。将来你只实话实说便是。皇帝,皇帝为慈母皇太后请封,还是急了些。”
“那?”沈越当日若不是猜中了太后心思,也不会那般画像。只是没想到过了这么久,太上皇才翻起此事,不知会不会以为自己谄谀,又不知会不会因此迁怒沈家。
沈学士微微一笑:“不必担心,终还是有相象之处不是。你们只是被打的草,还做不得被惊的蛇。”
李熙与沈越都松了一口气,就听沈学士向李熙道:“今日本该留你用饭,只怕宫里不时就有旨意,定是要下到林府的。等明日信儿休沐,再摆宴给你做贺吧。”
李熙忙道不敢,由着沈越送出府门。见沈越磨蹭着不想上车,李熙就知他是怕被林如海骂,笑道:“是我当日没与你说清楚,你先生也知道。若是他骂你,我自与他分说就是。”
沈越无法,只好随他又一同来到林府。没等进门就见门子满脸是笑地迎过来:“正要出去寻先生,宫里内监来府里降旨,说是先生得了官儿了。”
“香案可备下了?”沈越情知此时林如海还没下衙,自要问上一句:“谁招待内监呢?”
门子笑道:“香案已经齐备了,是小公子招待内监。”想想又是一笑:“人人说小公子很有气度,和公子当年也不差什么呢。”
沈越听了又是高兴又有点替林如海心酸,这次便请李先生走在头里。一进正厅,便见侧位上坐了一个小小的人,脸上的肉鼓鼓着,眼睛里全是认真地看着一个客位上的小太监。
给一个供奉下旨,来的小太监也没多大,可对比之下就显得成熟得多。现在这成熟的正让不成熟的看得快流汗,见到李先生与沈越高兴地站了起来:“给李大人道喜,小沈大人你也来了。”正是下午接两人入宫的那位。
侧位上的宽哥儿也明显松了口气,自己艰难地从椅子上爬下来,也向李先生与沈越打招呼:“先生,哥哥。”
李先生向着小太监拱了拱手:“劳小内相久侯了,不周之处还请见谅。”
小太监笑眯眯地请李先生接了旨,又收了黛玉让人送来的茶资,才向着李先生道:“太上皇还有口喻。李熙,你觉得沈越所画先皇后娘娘真容,可重现娘娘当日风采?”
听到太上皇有口喻,李先生早带着沈越与宽哥儿一起跪下,听完后以头叩地道:“沈越学画时日不长,又没见过先皇后娘娘慈颜,据臣看来,有先皇后娘娘八九分的风采。”
听他奏对完,小太监又请大家起身,然后就要辞去。李先生又带着小哥俩送至府门外,看着人上了车才回府。
宽哥儿就要拉上沈越的手,又想起自己忘了恭喜李先生,便做出郑重的样子向李先生贺喜,还大人模样地说:“姐姐已经吩咐厨房备宴,等着老爷回来请先生赴宴。”
对宽哥儿李先生包容更多,含笑向他谢过,才回自己院子里梳洗。沈越便拉着宽哥儿去内院,听到宽哥儿问自己:“为什么李先生做供奉就是六品,哥哥你只是七品?”
沈越只好告诉他自己年纪太小,又只是秀才功名,若是官职太高的话容易引起物议。宽哥儿歪一下小脑袋:“六品官也不高呀。”
这是谁家的孩子?沈越松开宽哥儿的手,又让小孩一把抓牢了:“我不是觉得六品官儿小,就是,就是先生年纪都那么大了。”
沈越不再理他,听他自己自说自话的告诉,才知道本该亲自接待那个小太监贾敏,因上午的时候将军府里的二嫂子过来探病,娘两个又哭了一场,贾敏就有些支撑不住了。请李太医来看时,倒说去了些郁结,再用药效果更好些。
黛玉这次说什么也不肯让贾敏劳累,宽哥儿做为家里的男丁,就让她派了出来接待小太监了。揉揉小孩细软的头发,沈越向他笑道:“宽哥儿今日真有男子汉的样子,能替姐姐接待宫中来人。就是门上的人都知道你比哥哥当年还强呢。”
宽哥儿小脸一下子亮了起来:“真的,真的比哥哥还强?”
沈越重重点头:“强多了。哥哥象你这么大的时候,还没怎么出过府门呢。”
“哦,”宽哥儿很同情地看看沈越,安慰他道:“哥哥现在挺厉害了,我听老爷说,好些刚中了进士的人,还不能马上就授官儿呢。”
知道刚才你还嫌六品官儿小?沈越觉得弟弟、不管是亲弟弟还是小舅子,都是来折磨人的。好在贾敏并无大碍,也已经用了药,沈越嘱咐黛玉不可累着自己,便匆匆至自己的书房,要将李先生得官之事写信报给沈任。
又由宽哥儿想到了询哥儿与谙哥儿身上,分别给两个弟弟各写了一张纸,无非是让他们好生听父母的话,又特意让询哥儿下次把写的字附信给自己看。
将信交给往扬州的专人送出,又让人去内院向黛玉要了些京中的小玩意随信带去,就听林如海已经回府,正与李先生在他书房里说话。
沈越进门的时候正听李先生说要自己寻个宅子:“若没有官身,住在林大人这里也没什么。即得了官职,为朝庭体面也得自己支撑起来。”
此言也是正理,就算京官清苦些,住在别人府里也不象话。沈越便进言道:“我母亲的陪嫁里有一个小宅子,在西边靠南城的地方,宅子倒不大,一向是租给进京赶考的举人们的。现在先生住进去,岂不是两便?”
地方倒是好地方,将来李先生上衙也方便。不好处就是房氏的嫁妆,说出去不好听。沈越向李先生笑道:“那宅子也不是时时都能租出去,就全年都租出去,一年租金不过五十两银子。先生这些年在花房劳累,正该得一半的进益,用来抵房租便是。”
林如海觉得妥当,李先生还要推辞:“你那花房刚搬进京不久,能有什么进益?再说我这些年也存了些银子,倒不难于此。”
沈越便道:“先生是为我才去了内务府,论理这宅子该送给先生的。又怕先生不自在,才收先生的租金。对了,先生即不去庄子里了,那花房也可搬到先生的宅子里。”
李先生听出语病:“不是说那宅子不大?”哪儿放得下一座花房?
沈越就嘿嘿一笑:“三进,只有三进。”
李先生只好摇头,自己以为两进顶天了,学生却觉得三进还是小宅子。不过想想林府现在是五进的宅子,学士府虽然明面上是五进,内里套院无数,也就释然。只对沈越道:“若是花房搬进去,让他们另开了门,我受不得那吵闹。”
沈越自是应了。便有黛玉遣人来请他们入席。因贾敏病中不便,沈越三个都算得上是李先生的学生,所以就是黛玉也同桌用饭。
“今日倒是辛苦两个孩子了。”李先生向着林如海感叹一句:“宽哥儿才三岁多的孩子,竟然能接待宫中内侍,说出去谁肯信呢。”
林如海看向一双儿女也颇得意:“也是太太这一病,两个孩子一下子长大了好些。”
宽哥儿看沈越与黛玉两个都不说话,自己道:“我也要和哥哥一样,做太太与姐姐的依靠。”
大家听了都是一乐,黛玉自叹一声:“可惜我不好出面,不然也不必让宽哥儿招待。”
林如海安慰她道:“世情如此,我儿不必自怨。何况今日你准备的已经很好,从香案到茶资,样样不差。”
黛玉面上就也现出笑意:“做弟子的为先生该做的。”
李先生看着自己的几个学生,脸上即欣慰又有些感伤:若是自己成亲,孩子定比沈越还大些,现在与自己坐在一起的,应该是自己的亲子嫡孙。
林如海觑着他脸色有些不好,向他举杯道:“说来玉儿与宽哥儿都是先生教导的多,就是越儿也多得先生之力才得了官。我敬李兄一杯。”
李先生端杯一饮而尽,向林如海笑道:“今日我才明白了如海的感受,人生得一好学生,强如家有逆子。”
沈越忙起身想说不敢当,林如海笑道:“坐着你的吧,李先生夸的是黛玉和宽哥儿。”又让两个孩子敬先生。沈越也不觉得没脸,笑嘻嘻替两位先生倒酒,又替黛玉两个倒香露。
“先生,今日我表兄说外祖母想给师母下帖子,要请师母赴宴呢。”沈越突然想起此事,要让林如海有个准备。
林如海点头:“按说也该各处走动起来。只如今你师母身子不爽利,要耽搁几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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