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怎么办？”京野鸢可怜巴巴地望着他。
也许是因为两人的发色相近，中原中也被她看得心软了，“我给你看看。”
中原中也说着蹲下身。
她百褶裙下双腿纤长笔直，中原中也没有多看，把目光移至下方，发现她脚踝关节有些发红，用手碰了碰，便听到她倒抽了一口凉气。
中原中也收回手，站起身来，“不是很严重。”
京野鸢双手抓住他的胳膊稳住身体，抽着气说：“可是好疼啊。”
中原中也安慰道：“只是轻微扭伤，也许明天就能好了。”
顿了顿，他问：“你住哪，我送你回去？”
京野鸢迟疑起来：“我没有……没有住的地方……”
“啊？”中原中也这才注意到她运动服的胸口处印着“网球部”的字样。
是外面哪个学校的吗？
不等中原中也发问，京野鸢就说出了编造好的来历：“我叫和田花见，父亲和田大空是有名的实业家，我今天回家……发现他，他出轨了……
我的母亲在三年前病逝了，那时候父亲还承诺过，绝对不会爱上其他女人的……”
中原中也顺着她的话想了片刻，摇头道：“你还是回家比较好，这里不是你该来的地方。”
“我不回去！”京野鸢叫道，“我绝对不会原谅他的！”
“那你的朋友呢？”中原中也问。
“我，我也没有朋友。”
中原中也看着她拽住自己胳膊的手，迟钝地意识到——自己被赖上了。
但是不知道为什么，他没有感觉到讨厌。
她只是离家出走而已，也许没多久就会想回去了，或者她的父亲很快就能找过来。
中原中也想着，说：“先去我那里吧。”
“好。”橙发的女孩笑了起来，“谢谢你。不过……”
她看向被中原中也漂浮在空中的武器，“可不可以把我也这样？我脚好疼，不想自己走。”
中原中也：“……”
他们回到羊的领地，几个坐在门口玩游戏的少年立即围了上来。
还是第一次看到中原中也用异能带人，少年问：“中也，这也是你的战利品吗？”
战利品？这群人脑子里都在想些什么啊！
中原中也噎了一下：“……这是我朋友。”
回来的路上，京野鸢从他那里了解过“羊”的事，她飘在中原中也身边，周身还环绕着中原中也异能的红光。
她微笑说：“你们好，我叫和田花见。”
她现在的脸线条温柔，一双浅绿的杏眼干净清澈，笑起来更是亲和力十足。
几个少年和她互相通报名字，很快就混熟了。
中原中也把武器放进库房，再出来时，就看到她被少年们围在中间，一副众星捧月的架势。
原本就以为她自来熟得过分的中原中也不由得沉默了。
京野鸢拖着伤腿一蹦一跳地到他身边，问：“你说我加入‘羊’怎么样？”
“你不用上课？”中原中也反问。
“明天周六，再说我可以翘课。”
能够做出离家出走这种事的自然不是什么乖乖女，然而羊这个组织……可不像她玩网球那么积极向上。
中原中也因为这个突然冒出的想法没有马上做出回答，京野鸢立即高兴地抱住他：“太好了，中原君，你同意了！”
“喂喂！”
中原中也把她拉开，看到她满脸笑容，“我和你没那么熟”和“不要做这种亲密动作”的话在他喉间滚了一圈，又诡异地消散了。
“我同意也没用。”他说，“新人加入需要十三个评议会的成员来决定。”
“诶？这样吗？”京野鸢看着他，问：“中原君也是评议会的成员？”
中原中也点了点头。
她叫自己“中原君”的时候，疏离中好似透着微妙的调侃，让中原中也跟着不自然起来。
果然很自来熟吧，这个家伙……
过了十来分钟，去查看天上金色圆环出现的几个少年少女回来了。
听说有新人要加入，灰白色短发的少年立即道：“我不同意！”
“我也不同意！”他身边的几人齐齐说道。
他们都是评议会的成员，京野鸢没有理会他们对自己排斥，看向距离自己最近的黑发少女：“诶，你头上这个是怎么扎的？真好看。”
她看上去一点也不在意他们的讨论，反而关注起了无关紧要的话题，少女愣了愣，“这个？先把头发盘起来，然后用发卡固定住，就像这样……”
她演示了一遍，京野鸢眼睛亮亮地望着她：“好厉害！”
京野鸢自己尝试起来，可是怎么做都不成功，黑发少女看她的动作越来越错误，纠正道：“不对，应该是这样。”
边上讨论的声音越来越大，灰白头发的少年说：“这种来历不明的人怎么能加入羊！应该立刻把她赶出去！”
中原中也皱起了眉，“白濑你别过分了，就算不加入我们，她也还是我的朋友。”
“就是，”黑发少女帮腔道，“我觉得她加入我们挺好的。”
有人率先松口，再加上中原中也亲口承认那是他的朋友，其他表态的人也不那么坚持反对了。
最后表决的时候，同意京野鸢加入的人比反对的多。
黑发少女从口袋里拿出蓝色圆环戴在京野鸢手上：“欢迎你加入羊。”
白濑在旁边哼出声：“希望你不要后悔。”
小小年纪怎么眼神那么恶毒，京野鸢朝他笑了一下：“当然不会，以后还请多多关照。”
019
当天晚上，京野鸢和羊的成员们一起吃了晚饭。
先前帮她说话的黑发少女叫小晶，爱好是看书。
擂钵街没有像样的书店，小晶常常翘掉团体活动溜到外面找书，白濑对她很不满，不过她在女生中人气意外的高，说话也很有分量。
京野鸢当初选她作为突破口是对的。而且京野鸢本身知识量也相当丰富，小晶不管说什么她都接得上话，不到一顿饭的功夫，小晶已经把她当成知己了。
在羊的内部，不管是男生还是女生，谈论的话题总离不开作为“羊之王”的中原中也。
中原中在羊的地位相当特殊。
羊的成员们都没有异能，而且都是弱个性或者无个性，能发展到今天全都依仗中原中也，可因为评议会的制度，他在羊的话语权又被无限削弱。
在京野鸢看来，羊的人对中原中也这个首领敬畏不足，反倒有些颐指气使了。
小晶说：“我也没有加入多久，白濑他们才是最早一批成员，就是他们收留中也的。”
所以中原中也才会那么纵容他们？
京野鸢看到白濑几人一齐出门，说：“我吃好了，先去外面等你。”
“啊，好。”
京野鸢走出去后，用个性变成了经常跟在白濑身边的粉色头发女生的样子。
“你们在这里干什么？”她问。
白濑和几个少年对视片刻，其中一个黑发少年说：“我们在说那个新人的事。”
黑发少年说：“中也平时对我们做出的决定从来不反对，这还是他第一次反驳白濑的话。”
“都是因为那个新人啊，没想到中也那么在意她，”白濑咬牙道，“必须得给她点教训才行！”
“就是，绝对不能让她抢走中也的注意力！”
之前中原中也那么想去查看她来时出现在天上的金色圆环，也没见他们态度这么热切，说得好像多重视中原中也这个朋友一样，其实不过是害怕对自己近乎言听计从的强大异能者突然有自己的想法罢了。
京野鸢不打算戳破他们的打算，只是略带好奇地问：“那你们准备怎么做？”
“明天你就知道了。”白濑不愿多说，“你先回去吧。”
看来这个粉发女孩子在白濑的小团体里地位也不怎么样，京野鸢顺从地应了下来，转身离开。
没等她换回和田花见的样子，她就遇到了中原中也。
“美砂，”中原中也叫住她，“你见到和田花见了吗？”
“她好像去厕所了。”
中原中也没有立即离开，而是在犹豫几秒后，对她说：“能帮我留意一下她吗？”
“嗯？”
“总觉得她出现得太巧了，而且她……希望是我多心了吧，没事了，你就当我没提过这件事。”
中原中也纠结一会儿就走了。
可以说，他会同意京野鸢加入羊，至少有一部分原因是觉得京野鸢很可疑，只是他绝对想不到白濑会误以为他和京野鸢关系很好。
第二天，羊的成员组织团体活动。
昨天中原中也灭掉了港口黑手党一个组，还抢了他们的武器，为了避免被报复，他不赞同其他人出门，不过在白濑等人的再三保证下，他还是妥协了。
京野鸢也被安排在活动队伍里，他们要去租界区和码头相接的地方打探情报，负责带队的是白濑。
到了码头，白濑把她带到一个搭建好的临时仓库旁：“你就在这里盯着，下午我们会过来给你送吃的，听到没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