赖尚荣的眼珠子就要瞪直了,“姑爷,这位是亲家的二爷?”
三皇子不在意的弹了一下袖口的灰尘,“是呀,这是爷的二哥,这一次爷跟哥哥出来是想挑选个好东西给外祖父做寿礼。”
赖尚荣还没来得及说话,旁边的二爷就说话了,“不好挑选啊,在这里白白转了一上午,你既然是荣国府的人,也应该有几分眼力,这附近都有什么好东西啊?”
“有有有,前面那个铺子有个瓷瓶……”
这位二爷不耐烦,“不要陶瓷,爷的外祖父不在京城,千里迢迢送过去,这东西容易碎,要是碎了就不吉利了,到时候小爷说不定要挨亲娘的一顿老拳。”
“还有一幅字,说是王右军的真迹……”
旁边三爷耻笑了一声,“这年头是幅字画就敢说是王右军的真迹。”
“真的是真迹,就是价钱……有点高。”
两个小少年一听,哈哈大笑,“是吗?这年头还没我崔家买不下来的东西,走,一块去看看。”
去了一问价,乖乖,居然是9000两银子。
这位二爷看了一眼,摆出一副跋扈样,“小爷明说了吧,小爷不懂这东西。这要是真的,花9000两银子小爷认了。要是假的,小爷也不跟你们讲什么买卖离柜了概不退换。直接挤兑的你们做不了生意,信不信?”
掌柜的苦着脸,“您等等,我再给您换一副。”
说完之后亲自去了后面,过了一会儿捧出来一副一模一样的来。
“您说的我信,您家挤兑的这京城里四五个行当都关门了,您兄弟就是两尊大神得罪不起,真的给您,您二位走好。”
卷轴捧出来,崔家两兄弟也不接,这位崔小二爷不知道从哪儿摸了一个扇子,“送到我们北三街的铺子去,今天我们大哥在那边儿,你们直接找我大哥要银子。”
掌柜的苦着脸,“还是要麻烦二位在这边等等,我们这东西出门了,要是没拿回银子,我们心里不踏实呀。”
哥儿俩特别好说话,吃着掌柜端上来的水果,喝着香茶,赖尚荣在一边儿站着,听他们哥俩说着某个官儿平时怎么怎么样,某某某知府就不是个玩意儿云云。
而且还言之有物,多少隐秘事都在哥两的笑谈中带了出来,赖尚荣对崔家的势力羡慕的心驰神往。
等了大半个时辰,送货的伙计们回来了。
当着大家伙的面,从怀里掏出一个油布包,里面包着9000两的银票。
掌柜的把这钱翻来覆去的看了好几遍,看银票都是真的才算是松了一口气。
脸色不如刚才那么愁苦了,“跟两位爷做生意就是爽快,下回二位要是还看什么东西尽管来,绝对不给你们看赝品。”
兄弟两个都哼了一声,站起来就走。
刚才送货的那几个伙计捅了捅带头的,怀揣着银票刚交出去的伙计突然间一拍脑门儿想起一件事儿。
“小的们刚才看到令兄了,他让小的给您二位带一句话,说是既然想当官儿就好好的在顺天府里干活儿,要是再三天打鱼两天晒网,他就没脸去驸马跟前给二位说情了。”
这哥俩比刚才哼的更大声了,出了门之后还听见做弟弟的问哥哥,“这次跑出来又被大哥发现了,怎么办?”
“既然大哥知道了,索性一不做二不休,咱们这一天时间都用来玩儿,怎么样?”
“既然二哥这么说了,咱们就这么办。”
赖尚荣赶快在两个人跟前插话,“小的知道有个地方好玩儿,不如小的请两位过去。”
“既然如此,前面带路。”
中午吃饭的时候,就有人悄悄的向琳琳报告。
二皇子和三皇子两个人去喝花酒了。
琳琳一瞬间觉得怒气上头,一叠声的让人先把这俩小子捉回来再说。
琳琳的命令刚出宫城,就被麒麟挡了回来。
麒麟今天真的去北山街的铺子里了,因为北三街这个地方一直以来用的是最先进的织机。
早些年还需要皇帝带着麒麟来这边儿查看,自从麒麟接手了琳琳手中的生意之后,就是他自己带人过来了。
以前的织机织出一匹白色的棉布需要一个熟练工花三天左右的时间。
如今的织机已经提升到一天一匹布了。
看完这些织机之后,麒麟心里面盘算着北方如今一年种两季庄稼,一季种小麦,另外一季种的就是棉花。
要是全部换成这种织机,北方大地上的棉花是不是就能全部吞下……后来想想觉得有些理所当然了,新织机再好,也只是局部在用。因为其他地方的织机相对几十年前来说,已经足够优秀了。
这一些没有损耗完之前,新的织机难以推广。因为这些百姓都爱惜物件儿,对于云升来说,这是一件好事儿,也是一件坏事儿。
因为这些来做工的百姓爱惜物件儿,损坏的就慢了一些,更新机器就变得困难重重。
但是这对于王朝来说却是一件好事,一切都来得润物细无声。百姓们能种地也能来上工,朝廷可以收云升的税,又可以收百姓的粮。
就在他把这些考虑清楚之后,就碰到有人送了一副王右军的字迹过来,索要了9000两银子。
9000两!
麒麟只觉得每呼吸一口气,自己的肺就是火辣辣的疼。
心想那两个混蛋干什么了?一下子花了9000了!
皇家也没这么多钱让这俩小子这么祸祸。
所以让那些来取钱的伙计们在一边等着,自己派人赶快打听。打听完了之后,让人给了这些伙计们9000两银子,把字画留了下来。随后派人盯着他们兄弟俩,很快知道了这俩小子居然进了花楼,开始喝花酒了!
小样儿,你俩毛长齐了吗?
麒麟这个时候生出当年和琳琳一样的心思,这些不应该存在的行当都可以取消了!
而且这种行当那真的是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
哪怕知道自己俩兄弟去那儿有自己的打算,麒麟也怕他俩学坏了。
自己带着人坐车去了花楼,把这俩小子找到之后提溜出来,结账的时候一共花了1200两银子,麒麟只觉得一口老血到了嗓子口,终于知道当初揍薛蟠的时候人家为什么带着那么多银票了,感情败家子儿身上都是带着大额银票呢。
出了花楼直接把他俩丢到了车上,一块儿回了宫中。
路上还在教训他们两个,“贵太妃现在还在办丧事,你们两个好歹收敛一下,这个时候要是有人知道你们两出去寻欢作乐……”
“我们是为了帮姐夫追讨赃银。”
“对,我们俩其实是不想去的,我们俩也是无奈呀。”
“行,你们嘴皮子利索,有话回去跟家里面的女人说。”
回到宫中之后,琳琳直接让人把三皇子给胡妃送过去,“就跟胡妃说,我不管她怎么管儿子,我是不打算让老二吃晚饭了,让她看着办吧。”
胡妃不觉得这是大事儿,听说了儿子去花楼转了一圈儿,拧着儿子的耳朵,“看不出来呀,有这心思了,既然皇后娘娘说不让你吃晚饭了,你就别吃了。先去抄两遍圣贤书给我,顺便我给你挑两个宫女先伺候着。”
白泽顶着笑脸,琳琳把他拉到这个身边,把大儿子也叫了过来,“来来来,母后跟你们说说为什么有人会得花柳病……”
等到皇帝回来之后,琳琳把听了生理知识后莫名恶寒的兄弟两叫过来,一家六口人坐上饭桌,让宫女盛了5碗饭,对坐在中间的白泽说,“你先别吃了,先看着我们吃,反想一下你今天错在什么地方了。”
皇帝也听说了白泽和三皇子今天的“壮举”,再看看琳琳皮笑肉不笑的模样,对于白泽求助的目光视而不见,这一顿饭很慈爱的在照顾獬豸吃饭。
吃饭的时候琳琳全程只对着麒麟和獬豸有笑脸。邹吾和白泽这样的不乖孩子是不配让亲娘马上原谅的。
用琳琳自己的话来说,白泽和邹吾不是乖孩子。
但是吃完饭,白泽和邹吾就在一边合力逗琳琳发笑,琳琳忍得很辛苦。
第二天白泽和三皇子俩人又一块晃出来了。
三皇子很得意“母妃罚我抄书,我捡最薄的字数最少的,抄了两遍给她了。她还给我挑了俩宫女……”
白泽朝他的下三路看了一眼,“那你别跟我走在一起,早几年太医就说了,小孩子这种事情做多了,容易……你懂的。”
“真的假的,为什么你知道我不知道?”
“那是你不好好听,要不信你晚上回去找个太医问问。”
三皇子挠了挠头,“我母妃应该不会不知道吧。”
白泽假装没听见,俩人快走到顺天府附近,就看到赖尚荣在街口转来转去。
白泽拍了三皇子一下,“看见了没?昨天咱们大撒银子见效果了。今天咱们带着他进一趟顺天府见一回姐夫,往后想怎么指使他就怎么指使他。”
“二哥,你想好了怎么说没有?咱们是通过什么法子跟姐夫攀上关系的?总不能跟这小子说姐夫就是咱们姐夫呀,这下把咱俩的身份就暴露了呀。”
白泽托着下巴响了一会儿,“我昨天本来想着说咱们亲戚家的表姐是姐夫的亲戚,可是想想这个说法又说不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