邹吾搭拉着小脑袋,裹着被子,正被皇帝拍脑袋教训,看到麒麟之后,两只眼睛眼泪汪汪地叫了一声大哥。
麒麟只能重重地叹了一口气。
随后麒麟把邹吾和白泽带了出去,宫殿里面就剩下了琳琳和皇帝两个。
皇帝颇为欣慰,“眼看着这几个小肉团儿也长大了,也知道分辨是非了,朕的心里面热乎乎的……”
“能分辨是非的也就那两个大的,这两个小的如今是狗屁不通。”
“别生气,虽然没生个姑娘与咱们贴心贴肺,但是儿子有儿子的好处,连老五那种废物得知他母亲出了意外还奋起反抗呢。更别说咱们这两个儿子下海可擒龙上山可降虎。”
说完搂着琳琳的肩膀,两个人静悄悄的在宫殿里面坐着。
当天夜里,贵太妃的灵堂上,贵太妃当年的老宫人因为哭灵不够悲切,被吴王处罚了,将这些人提前押往皇陵,以赎其罪。
贾贵妃自然不同意,与吴王说当初贵太妃她老人家去世的时候就说过不让这些人去守灵。
吴王笑着反驳她,“贵太妃她老人家跟你说这话的时候已经糊涂了,自己使唤了一辈子的人手,怎么可能不让他们去皇陵守着……更何况甄家诸人都要前往皇陵,这些甄家旧仆难道比那些旧主更有面子不成?”
说完之后不允许分辨,让人拉起这些人送他们立即上路。
至于这些人能不能在路上活下来,那真的是要看自个的造化了。
当天晚上,在甘露殿,皇帝和白泽两个人爆发了一场争吵。
皇帝的意思是要把这些人留下来,没有这些人贵妃怎么和外边的那些人联络。
白泽觉得天大地大,父母兄弟最大,明知道这些人就是要自己命的,不早些把他们弄死还留着他们干什么?
麒麟坐在他们两个人中间低着头不说话。皇帝踢了他一脚,“你怎么说?”
麒麟实话实说,“是我让二弟去这么干的。”
皇帝怒气冲冲让他们兄弟俩一块滚出去。
麒麟叹了一口气,“父皇如今引为心头刺的也就是南边的水军,要不然儿子亲自去南边督战,咱们的人手足够把水军吞下去。”
白泽也说了一句,“要按照父亲那怀柔的法子,说不定这些人还要蹦达个10年8年,这10年8年难道天天让他们恶心咱们不成?”
“祖宗当年就是这么做的。”
麒麟反驳皇帝,“祖宗当初这么做,乃是没有把握与他们一战定胜负,如今咱们有了实力与他们分出个高下来,为什么还要用当年怀柔的方子。”
白泽也说,“就像甄家的事情,只要咱们抄了甄家,至于那些枝枝蔓蔓的事情,慢慢处置也可以。”
皇帝照着两个儿子的头上一人拍了一巴掌,“南边儿不可轻启战端,一旦南边儿战事胶着,北边儿那些蛮子就会南下,历朝历代与北边的那些人都是打得不可开交,而且一旦开战,你们想过要花多少银子了吗?
除了北边还有西边,到时候西王倒戈……”
麒麟早就知道西王投靠了父皇,所以也没有接话,白泽忍不住,“那儿子去南边,咱们就以水盗的名义从海面上攻向水军,就水军那些人个个是脓包,一战能定乾坤。”
“小儿之言。”皇帝甩了一下袖子,“滚滚滚赶快滚,看见你们都心烦。”
兄弟两个一块被赶了出来,白泽向后看了看宫殿,忍不住在麒麟耳边叨叨,“我觉得父皇在养虎为患。”
麒麟瞪他了一眼。
皇帝气冲冲地回到寝宫,冲着琳琳吼了一句,“看你养的好儿子!太烦人了!”
琳琳觉得莫名其妙,昨天下午的时候明明是你夸奖他俩贴心的,这会儿怎么又觉得这俩人烦人了。
赶快问皇帝发生了什么事,皇帝拒绝透露,气呼呼的掀开被子躺着睡觉了。
麒麟回到东宫之后越想越觉得今天的提议比较对。
男孩子就有一颗争胜好强的心,麒麟想去看看自家的那些大船是如何在大海上劈波斩浪。
一直想着这件事情,到三更半夜还没睡着,第2天跟着皇帝去朝堂上观政。
至于去南边儿的事儿放到了心里,而且这件事情就跟心中长了草一样,越长越高。
吴王不用去朝堂上观政,这也是皇帝的私心,想着让太子早点在朝堂上建立自己的班底和人马,所以推迟让老二老三进入朝堂的时间。
这兄弟俩如今还在顺天府苦哈哈地当着小吏。
这一天三皇子看着二皇子有些魂不守舍,就坐一边问他,“二哥这是怎么了?看着今天有些不高兴。”
白泽哼了一下,“还不是因为老五前几天被人当枪使了,差点从东宫的房顶上跳下来,要是摔个断胳膊断腿的那是他命大,要是把脑袋磕成了傻子也是好运,就怕干干脆脆的一口气蹬腿儿到地下了。”
三皇子稍微一想就知道他咽不下这口气,“二哥想怎么办?只管跟弟弟说,弟弟唯您鞍前马后。”
白泽勾了一下嘴唇,搂着三皇子的肩膀,“还是咱俩感情好。”
“那是,咱俩是挨肩的兄弟,从小一块长大的,感情自然好了。”
“听说你媳妇儿现在在保定?”
“问她干嘛?”
“放心,你媳妇是我表妹,那真的是嫡亲嫡亲的有血缘关系的表妹,我又不会害她……我听说你岳丈一家因为贵妃娘娘躲到保定去了……”
白泽对着三皇子挑了一下眉毛。
三皇子也比较上道,“你的意思是咱们拿贾家的人出气,也不是不行……但是二哥,咱们这样做有点儿像是小孩子意气用事,要做就要正儿八经做一件大事才行,贾家……有点不够格。”
“这你就不懂了,正所谓打蛇打三寸,贵妃娘娘的三寸在哪儿,就在荣国府。
你想干一件大事我能理解,荣国府这个样子你怎么做大的?他们家官职最高的也就是个五品……跟一个五品官儿计较才显得你掉价。”
“我觉得咱哥俩都有一些小家子气,不过小家子气有小家子气的爽快之处,你说怎么办吧。”
白泽抬头看了看周围没人,“咱俩这几天不来当差,偷偷的溜出去,我听说贾宝玉那厮不是只好鸟,咱们把他骗出来打一顿。”
“二哥……你的办法……”
“咱俩亲自去打,据说亲自动手比较爽快。”
三皇子一听,“好,就听你的。”
果然第2天两个人没有来当差,别人不把这两个小吏当回事儿,但是颜驸马却盯着他们两个呢。
颜裕正在大堂上看卷宗,听说这两小家伙没来,赶快让人去宫里面问问。
宫中消息来的很快,说两位皇子照常出门了。
驸马有些着急,心想该不是走漏风声把这两位的身份曝光了吧。
赶快发动人去找这两个人,顺天府不少人认识京城的地头蛇,黑白两道一起出动,很快就有消息传了过来。
然后他马上换了衣服,亲自带人去酒楼逮这俩这小子。
一进门颜裕把其他人赶出去,“两个小祖宗啊,你们今天想干什么事?怎么不去当差?小心我去万岁爷跟前告状。”
“姐夫别叫我们俩祖宗,你跟我们俩是平辈。”
“我现在想给你们俩跪下来,你们要是出事了……你们想过我吗?”
两位皇子都给他一个不屑的眼神儿。重新扭头趴在酒楼2楼的窗口向下看。
颜裕也跟着他俩一块儿往下看了看,“盯着下面看什么,下面有什么好看的?”
三皇子就在一边说,“自从听说了我媳妇儿有了弟弟或者妹妹,我就经常派人给他们送东西,有一次有人回来跟我说有个姓赖的经常去我岳父求官,我打听了才知道,姓赖的这个原来是荣国府的奴才,后来你猜我们发现什么了?”
颜裕问,“发现什么了?左右不过一些偷鸡摸狗的事情,对这些豪门家仆我是了解的,他们从来不干好事。”
白泽在一边拉了拉姐夫的衣服,“做人奴才的能有多少银子让他挥霍,这个人呢,出手过几回比较值钱的物件,上面有标记,是甄家的东西。”
“真的?”
白泽拍了拍手,有人从外边儿进门,从怀中拿出一双金镶银筷子递给了驸马。
“姐夫看看这是我们今天刚弄来的收获。”
三皇子也在一边说“我跟二哥本来今天想揍贾宝玉一顿呢,可没想到钓了一条大鱼,咱们顺藤摸瓜,您不是想要甄家的家产吗?可能就能从赖家这个人身上撬出来。”
“两位可别乱说,这可是赃银,我一分钱都不沾,到手了是上缴国库的。”说完之后把布揭开,看到了这一双筷子,在筷子头的地方有很明显的烫痕,破坏了这双筷子的整体美感。
“这……”
白泽蹦起来踩在凳子上,一只胳膊压在颜裕的肩膀上,“姐夫不清楚,凡是有名有姓的家族都想把自家传承下去,所以置办的物件上就有家族标记,有什么堂号屋号都铸刻下来,一代一代的往下传。
比如我,受封吴王的时候,我大哥和母后就让人给我置办了这一些东西,里面包含日常所用和祭祀用品。甄家也是如此,被烫掉的痕迹就是他们家的堂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