貂蝉定都于长安,而长安距离西凉可近了,这其中究竟有什么样的深意呢?
贾诩想到了羌氐与匈奴,想到了一直以来都被当权者忽略的西域,他精神一振,似乎摸到了貂蝉的心思,越发热血沸腾起来。
“主公不好了!西凉也被貂蝉打下了了!”
远在荆州偏安一隅的刘表隔江观中原虎狼斗争,作壁上观,看戏看得开心,闲来拉拢拉拢氏族,与当地的名士们清谈一场,好不自在。
当貂蝉以锐不可当之势崛起的时候,刘表对妻子蔡氏说道:“女子为诸侯,前所未有的事情,别看貂蝉现在势头正猛,也不过是昙花一现罢了,就像是当年的董卓,现在尸骨都已经寒了。”
谋士蒯良劝说刘表:“主公万不可掉以轻心啊!”
这蒯良足智多谋,精通相马,计策百出,曾经干过最惊天动地的大事便是谋划了刺杀孙坚的诡计,还成功了!
表面上看,孙策之父孙坚死于将领黄祖之手,背地里可少不了这位谋士的身影。
蒯良的劝说刘表没有放在心上,直到貂蝉从三州之主变为了五州之主……七州之主,更是打败了吕布,刘表终于慌了神。
噩耗接二连三传来,形势越来越不利,眼看貂蝉就要统一这天下了,刘表急地团团转,只想徒劳挣扎一番,无论如何都要保住荆州啊!
刘表招来一谋士,急切询问道:“徐庶,你向来主意良多,不知可有什么法子能应对?”
那徐庶穿一身青衣孺衫,剑眉星目,佩剑而立,他跟随刘表做事已有七年,这些年来,刘表爱护民众的宽容仁政让他逐渐融入了荆州的官僚之中。
与当初袁绍治理之下的冀州相比较,安居乐业的荆州更适合他安排家人在此定居。
徐庶也不愿意眼看着荆州陷入战火之中,他上前一步对刘表说道:“貂蝉在近几年内打下了太多地方,只一味的扩张地盘,哪里有时间来好好治理?她一直都在打仗,军队都来不及收成粮食,中原的情况显然并不妙,若要攻打我们,她还得花钱造船,这不是一朝一夕能够完成的事情。”
蒯月赞同道:“正是如此,臣虽然提醒主公莫要掉以轻心,也请主公不要过早忧心,她暂时还没有能力来攻打我们。不过貂蝉收纳了各方势力,属下人员混杂,若能有人从中做梗,倒是瓦解她庞大势力的好方法。”
徐庶接受到蒯良的暗示,上前一步说道:“臣愿为州牧分忧,自请前往貂蝉处做内应,分离她的势力,与主公里应外合,击溃她。”
刘表叹息道:“击溃倒是不至于,只要让她无暇进攻荆州,中原怎么热闹都与我们无关,我没有什么能耐,只有想要爱护百姓的心,能够维持这一方的安宁就足够了,不求征战天下。”
刘表有自知之明,也没有什么大的野心,他给自己的定位便是做一州诸侯,偏安一隅当个土皇帝就够了。
徐庶轻叹一声,也不知道是在叹刘表的胸无大志、与世无争,还是在叹息这天下的未来。
他怀抱着维护荆州分/裂貂蝉势力的梦想,顺江往北,一路往貂蝉处而去。
作者有话要说: 徐庶原名徐福,热血青年,当年认识貂蝉的时候还不知道她的名字
明天周末,即将迎来大结局,激动人心的时候到啦~
第143章 这是一道送命题(一更)
对于徐庶来说, 这辈子有两位贵人最为重要,其一是对他有知遇之恩, 提拔之恩的刘表, 在他于荆州求学的这段时间, 他潜心向文, 戒骄戒躁, 终于修炼出了名士的风度与才学, 也经营出了名声, 刘表慧眼识英才,邀请他清谈,与他谈论政策, 民生。
所以哪怕刘表胸无大志, 只偏安于荆州,徐庶都没有抛弃他而去的想法,甚至还认认真真为他做事,当他看到民生一点点改善,来自百姓们安居乐业的笑容是最为偎贴的鼓励, 也更加坚定了他守住这乱世唯一桃源之地的心念。
相信在荆州之中, 不少文人都有着与他一样的想法。
荆州是个神奇的地方,它与北面的豫州、兖州相隔了一整个江河,这里气候奇特,造船业发达,最为有名的便是荆州战斗力彪悍的水师。也因此江河北面的纷纷乱乱为江河所隔断,到不了荆州, 也无暇顾及荆州,没有谁愿意花费大心思去造船组建水师去与荆州当地的土皇帝刘表死磕。
刘繇所在的扬州虽然在荆州东面,可扬州州牧刘繇却是个与刘表一样没什么大事业心的咸鱼,他们只想窝在自己的小窝里做好自己。
现在,刘繇一心蒙头搞建设,无暇与刘表互通有无,在江河隔绝的“世外桃源”中,荆州人民对外头的印象是这样的……
“江河的北面是战乱荒芜之地,那里又穷又惨,百姓们民不聊生啊!”
“可不,诸侯之间征战不休,天天都在死人,路边都是无人收敛的骸骨,人间地狱不过如是。”
刘繇比刘表惨,先是被袁术拿捏,后来又被迫投降了貂蝉,刘表听说这个消息后紧张极了,越发加强了东面守军的戒备,没想到这些年来倒是相安无事,害他好一阵夜不能寐,到头来只是虚惊一场。
徐庶的生命中另一位重要的贵人,是少年时候遇到的一位姑娘,那时候他还未改名,有个颇为吉祥的名字——徐福。他穿一身道袍,做一游历天下的道士,行侠仗义,仗剑江湖,看似帮助了不少百姓,却始终一事无成,做的也不过是一介莽夫所为之事,眼光也狭隘的很。
那位姑娘心有沟壑,睿智而通透,在他尚且迷茫于自身道途之时,一语惊醒梦中人,从此他弃武从文,潜心学习,方有如今的成就。如此再造之恩,当得起徐庶一句恩师。
这么些年过去了,当时的姑娘,可能已经嫁为人妇了吧?
徐庶感慨万千,乘上了北上的船只,他心中暗道:中原大乱已经久,恩师武艺非凡,自保应当不成问题,若是能再遇见她,说什么都要报答她的再造之恩,没有她,便没有现在的名士徐庶!
徐庶也明白,能够再次找到恩师的机会实在是渺茫,他久居荆州,消息不通,对于江北不甚了解,此番上岸也是抱着目地而去,不能到处寻找恩师与其兄长赵云,实在可惜。
船只靠岸了,徐庶顺着港口一路往豫州的中心而去,他虽将家人迁徙到了荆州定居,老家却在颍川,拥有颍川学子的资历,足够他凭借此跻身豫州的官吏之中,若能得人赏识举荐给州牧,徐庶有许多办法得到州牧的赏识。
是金子总是会发光的,像他这样十项全能,能文能武,会水利农桑,还会军政战略的顶级谋士,在荆州能够混得风生水起,在豫州也一样能。
徐庶打算往颍川学院一趟,去看看当年的夫子们可还在,若是能得到夫子们举荐,岂不是事半功倍?
他一路自豫州的码头往内行去,购买了一匹枣红马,快速驱马自官道冲去。
这官道边上不知道堆积的什么东西,飞沙走石,到处都有黑黝黝的百姓穿着没有袖子的衣裳埋头铺路。徐庶面露不忍心之色:“不曾想,豫州已经穷苦到需要百姓们以飞沙泥土自己造路的地步了。”
看看那些百姓们,一个个被晒成了黑炭,瘦成了竹竿,如斯饥民遍地,荒芜苍凉之景……
徐庶靠近,寻到一位老伯问路,却见那老伯一抹头上的汗珠,扬起黑中透红的脸,满面幸福笑容,他一咧开嘴巴,露出了一嘴白花花的牙齿,晃花了徐庶的眼。
“年轻人,要往哪儿去啊?”
徐庶怔了怔,怎么与他想象中不一样?
他稳住心神,低声问道:“大翁,颍川郡怎么走啊?这官道可能通往颍川?”
“自然是能的,”老伯爽朗笑道:“州牧动员全州百姓一块修路的时候,率先便派军队建了主道,你从官道去,一路往北就是了。咱们豫州发家晚,今岁才迎来真正的大丰收啊!你来的可真是时候,可以看看我们金秋的丰收景象。”
“这道路,是豫州州牧下令修的?让百姓们来修?”徐庶感到匪夷所思:“如此,岂不是强迫百姓们在家乡服劳役?”
“怎么会呢,这些可都是自愿的,”老伯乐呵道:“你是外乡人吧?咱们这儿实行的是承包制啊,工钱很丰盛的!”
“我是颍川郡长社县人,多年在外未曾归家了,没曾想这儿换了州牧,发生了大变动,老伯啊,近些年日子还好过吗?我听说这儿一直战乱,始终不敢回来。”
“战乱,那是前几年的事儿了,不过那也是大城里头的官吏们乱,未曾波及到我们,日子好过啊,早些年以为没有战乱饥荒就是好日子了,能够有一顿饭吃,干活都有力气,这两年可不得了,家中有余粮了,还能吃上肉了,可不是越来越好过了!”老伯说道:“年轻人你不早些回来,错过了大好的时候啊!现在敢去颍川,说不定还能参加豫州州考报名,我家孙儿现在就在潜心读书,我们全家人都努力干活多赚钱买书,只盼着孙儿日后能考个功名做大官呢!”
老伯滔滔不绝地诉说着他愉悦的心情,做铺路的事情太枯燥了,没人与他聊天,如今徐庶问起来,可不得一股脑都吐露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