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绍之前就想把儿子嫁给貂蝉,现在也不例外。
他命人将自己长子叫到跟前,现如今年芳十六岁的袁谭长得唇红齿白,精致秀气,五官随了他生母的貌美如花,只是双目无神,没有幼子的灵气与讨喜,是个死读圣贤书,还脾气耿直的酸儒性子。
更奇妙的是,他性子酸儒,却有着武将的强健体魄,身形是继承自袁绍的高大。
袁绍对自己长子还算满意,虽不如幼子袁尚那么宠爱有加,倒也时时将他带在身边教导,企图扭回他那性子。
郭图就是在这个时候与袁谭勾搭上的,自古以来就是嫡长子继承位置,等袁绍死后,袁谭就是下一任继承者,与袁谭交好好处多多。
更何况袁绍幼子不过还是孩童,郭图更加看不上那只会撒娇卖痴惹袁绍怜爱的袁尚了。
狗头军师建议袁谭道:“我听说主公为二公子与当地的豪族甄氏定亲了,只因为你没有母亲撑腰,二公子与三公子都将爬到你头上作威作福了,若能趁此机会迎娶到貂蝉,你以后就有能力强大的帮手了。”
袁谭自不甘心本该属于他的位置被两个弟弟占去,在袁绍询问他以后,当即表示愿意去找貂蝉提亲。
袁绍摆摆手:“提亲却是妄想了,貂蝉现在可是有青州作底气,幽州虽然不在她的手里,以后我若要执掌却还要看她的面子,你此次过去,恐怕只能入赘,作为我袁氏与貂蝉联合的代表。”
袁谭不可置信,伤心欲绝:“原来在父亲的眼中,我只是个随便能嫁出去的棋子吗?”
袁绍愤怒道:“怎么说话的,只要你娶到了貂蝉,女人在后院中是什么样还用我说?只要你能拿下她,青州就交到你手中了。若你再强势一些,将她给带回袁氏,与娶她入门并无不同。她貂蝉还不是就此成为我袁家妇了。”
袁谭不由意动,更有郭图煽风点火:“大公子,有貂蝉的帮助,你还怕斗不过二公子、三公子吗?”
袁谭咬咬牙,一口应下了。
郭图偷偷找到袁绍,对袁绍又道:“主公,大公子嘴拙,还是需要一个嘴巴利索的人去为他牵一牵线啊!”
“公则以为派谁前去合适?”袁绍问道。
“自然是主公手下曾经最能说会道的谋士,荀谌了,”郭图道:“荀谌近年来很少为主公出谋划策,也不知是故意还是当真黔驴技穷,我却是不相信荀氏子弟名门之后会没了计策,主公顾念旧情,舍不得放弃荀谌,现在是给他最后为主公谋划的机会了。”
不成功便成仁,要么为大公子谋划,要么等着被公孙瓒或貂蝉杀死,荀谌会知道该如何做的。
袁绍目光闪了闪,深深看了一眼郭图,警告道:“公则,莫要将手伸太长了,便是要排除异己,有些人也不是你能动的。”
郭图大惊失色,忙跪在地上认错:“主公明鉴,下臣绝无此意!”
袁绍并未再说什么,任由他跪着,给个下马威,次日却当真下令命荀谌与袁谭上路,由张郃护送他们绕到公孙瓒的后方。
袁绍道:“现在天时地利人和,公孙瓒马上就要在我与貂蝉的联合下被逼死了。”
袁绍找到阎柔,对阎柔说道:“我答应貂蝉与她联合,但是她要与我联合,就得和我儿子成亲联姻,我们可以给予她庇护,前提是她成为袁家妇。”
阎柔动作停了停,内心妈卖批,表面稳如老狗:“州牧是一州之牧,更有吕布撑腰,你怎么能轻视她?!”
阎柔质问完,见袁绍突然笑了,心里头一咯噔。
袁绍道:“并非轻视,我们是诚心诚意想与她联合的,由我儿入赘岂不是又能达到联姻的目地,又成全了幽州牧的颜面?”
阎柔低下头遮掩自己错愕的表情,忙感激地又拍了袁绍一顿马屁,说得好似貂蝉能嫁给袁家是多么大的福分一样。
袁绍叫上阎柔,让他与袁谭一起上路,也好有人为联姻做个见证。
沮授听闻郭图罚跪一夜未曾起来,而荀谌随大公子去寻貂蝉,深深叹了口气。
罢了,主公手下能人重多,又有鞠义为首的猛将冲锋陷阵,轻易是玩不坏的,就让他折腾着,根基还在就好。
只能等田丰、荀谌归来后,再从长计议,从旁劝阻主公,排挤郭图小人,日后冀州才能欣欣向荣。
却说鞠义斗志高昂地前去公孙瓒面前叫阵,又以强弩兵攻击公孙瓒所在营地,迫使营地之中所剩不多的兵卒们竖起盾牌来阻挡。
鞠义哈哈大笑:“公孙小儿,听闻你的马损失惨重啊?现在两面交战,怕是抽不出人手来与我对战了吧?”
鞠义见军营之中果真没有多少步兵,毫不怀疑公孙瓒手底下没人了。
鞠义大声喝道:“吾乃西凉鞠义,敌军可有将领可敢与我一战?!”
却见有一白甲银枪将领率军而出,朗声道:“我来与你一战。”
同为战场上交手过的老熟人,鞠义很快便认出了此人的身份:“赵云!”
“鞠将军。”赵云白马银枪,在阳光下仿佛在发光。
“公孙瓒人呢?竟是缩在营中不敢出来对我吗?”鞠义上阵挥刀,与赵云对战一处,刀与枪相撞,不过片刻就已经打了几十个回合。
“不错,枪法进步不少,但是还不够看!”鞠义巨熊咆哮,手上力道霸道无比,大刀舞得虎虎生风。
赵云交战时不喜废话,能打绝对不哔哔,银枪极刺速回,不知不觉竟与鞠义战个旗鼓相当。
打着打着,鞠义直觉不对劲,他总觉得赵云在隐藏着什么,他在拖延时间!
鞠义策马退后,高呼道:“全军冲阵!”
随着他一声呼喝,天空中的白云空降下了无数的冰疙瘩,垂直落入骑兵阵的头顶,鞠义未能听见马蹄奔腾冲阵的声音,反而听见了人仰马翻的惨叫声。
他急切回头,赵云急刺而去,冷声阻拦他回援:“鞠将军,你的对手是我!”
扑棱棱——扑棱棱——
翅膀的扇动声响响彻在云霄,白云降落下来,上万鹅军飞腾而下,那画面太过匪夷所思,震撼人心,鞠义大惊,当即下令:“先登营强弩兵结阵,将那些飞鸟全都射杀!”
赵云随即下令道:“先攻先登营,将他们的强弩卸除!”
没有鞠义这样的大杀器,鹅军足以应对普通的兵卒。
赵云纠缠住鞠义,令他无法回援,心中算着时间,身后的营帐几乎不剩下多少步兵。
另一边,公孙瓒带领兵卒偷袭了袁绍在章武的后方,袁绍大惊失色,忙命下属兵将们结阵迎战。
待他结阵完成,天空准备待命的十五万鹅军纷纷下起了高空冰雹,砸地袁绍人仰马翻。
公孙瓒一拍大腿,兴奋道:“妙啊!貂蝉计策果真没错,为避开冰坨,他们果真躲回营帐了。快,部将们听令!速点燃油火,攻其粮仓、营帐!”
“给我烧——烧死他们!”
随着最为寒冷的冬天过去,在某个暴风雨夜之中,军田上冰冻起来的鹅屎渐渐融化,滋润入土地中。
貂蝉召集来了渔阳衙门中所剩不多的文官,对以程绪为首的几位文臣说道:“百姓们因为冬日严寒过得艰辛,整个冬天都没怎么活动了,现在有了鹅毛衣裳,可以召集大家一起去做些事情,不如就将地给翻新一下吧!”
齐周见识过青州的繁荣景象,对貂蝉马首是瞻,更有最为耿直的两位武将鲜于辅、鲜于银做担保,刘虞原先的班底全都好好留着,等着跟随貂蝉做出一番大的动作。
齐周早先便滔滔不绝地给留在幽州的刘虞旧臣们诉说了青州的情况,魏攸、田畴等文臣对之了解颇深。
貂蝉让百姓们动身去翻地,又命人将堆在外头冻着的鹅屎分派给百姓们,让他们撒入土中。
以粪便营养土地的做法并非没有,渔阳的百姓们依从性最强,在州牧下令后就去做了,再往北的北平百姓却不信任如此,极少有人愿意听从。
貂蝉也没管,待天气再暖和一些,便命留守的兵卒们将初粮种下去了。
经历了整个冬天的冰冻鹅屎温养,地里的虫子全都被冻死,而土地在营养的催化下仿佛在发光。
最忠心于公孙瓒的严纲因脸上伤势过重而未能带兵出战,他对貂蝉尤其不满,心中更为不服,待天空下起绵绵细雨,而貂蝉下令春耕时候,严纲便对关靖气愤说道:“她一个女人什么都不懂,连我这样的莽夫都知道现在天气寒冷不适合耕种,农户们也都在说,土地还没苏醒过来呢,现在种岂不是要白白浪费了种子和力气?”
关靖沉得住气。为人也更为沉稳一些,他低声劝严纲道:“程绪、齐周、田畴那些人他们全部都没有反对州牧,两位鲜于将军也都去带队耕种了,这个时候就不要反抗州牧了,你还嫌脸上不够疼吗?”
严纲粗声说道:“他们都是刘虞的旧部,刘虞把他们都交托给了貂蝉,当然全都听貂蝉的话,现在没有人反驳貂蝉,等以后颗粒无收就要后悔了。”
“少说两句吧,我觉得没有这么简单,”关靖说道:“若当真会颗粒无收,以程治中的性子,会放任州牧这么糟蹋军田吗?我看这鹅粪有别的作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