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道骸笑到抽搐,不愧是彭格列拥护者No.1,就是这么与众不同。
云雀沉默不语,似乎在思考什么。
意识到错误,狱寺老脸一红,咳嗽几声,“也就是说,一切都是擅自出现在十代目脑内的女人干的!她想借助十代目的手控制世界。”
“是啊。”山本武点头,“现在唯一的希望都寄托在阿纲身上,希望守护者们的感情和死亡能把她带回来。”
“Kufu,那么下一个死的是谁。”六道骸不怀好意的眼神看向云豆。“杀了小麻雀,□□雀说不定就可以回身体了。”
众人都看向山本武头顶,后者把黄鸟取下。“说来也是啊。”他爆料,“我在阿纲家里好几次看到阿纲对着云雀又亲又摸,特别亲昵。”他笑得眼睛眯成了缝。
瞬间,幻术内的空间气氛紧张起来。
狱寺隼人的表情不善,六道骸的表情更不善,“又亲又摸?”他“kufufu”笑了好几声,“其他守护者惨死,云守却被彭格列又亲又摸,呵护有加?仿佛在逗我笑!”
云雀飞到半空中,高傲地昂起脑袋,拍打着小翅膀,那一副“不服来战”的嘚瑟模样,真想让在场三人狠狠抽他。
所以六道骸冲上,一人一鸟干了起来。
狱寺隼人压下心中火气,表情怔忪,将一切捋一遍,他忽然想到了自己被杀死那刻十代目的表情,愤怒焦躁中夹杂着的一丝丝希冀和挣扎,浅淡得让人看不清。
可自己做了什么?非但没有妄图去救他最爱的十代目,甚至亲手……伤害了她。
他……伤了她。
蓦地回想起,狱寺隼人瞬间陷入绝望,他掏出塞进裤兜里的那只染满血红的钢笔。当时脑子太乱,竟然……
他猛地跪下,
狱寺隼人,伤害了他的十代目。
“怎么了?隼人?”山本武不解。
“山本武!你杀了我吧!”狱寺狰狞起来,“我……我竟然伤了十代目……我……”他再也没办法活下去。
“你!”山本武大惊失色,“你跟阿纲战斗了?”
“不是!”狱寺隼人语无伦次,指手画脚地将那件事讲明,然后颓丧地跪坐在地。山本武眨巴几下眼睛,“就是说,虽然你没下去手,可阿纲却借用你的手想要杀死她自己。”
“Kufufu,那不就可以证明……”六道骸轻佻地走过来,俯视已经丧失斗志的男人,“彭格列真的还存有一丝对我们的感情。”
这样,胜算就更大了。
作者有话要说: 小可怜们商量打败大boss
第十七章 来到
纲吉苏醒时,自己正倒在一处日光下的垃圾堆中,被胸口的刺痛燃烧着。
好痛啊。
尖锐的剧痛□□着她的神经,让她敏锐到极致。伤到心脏了吗?又要开启下一个世界了?
对于这样的未来,纲吉既没有期待,也没有遗憾。她无穷无尽挣扎着的生活,让她失去了名为“希冀”的情感。
她慢慢靠墙站起,身后长约几百米街道两侧的民居还处于沉眠的安静中,此刻正是日出时分,约莫早上四点半到五点左右。
还有空想些乱七八糟的?纲吉不禁对自己冷冷嘲讽,看向不远处的海岸线和堤坝,乘着海风走去。
白色的石砖围起的平台将海岸挡了半截,她爬上去时,正有一道朝阳的灿烂光芒洒向并不温柔的双眼。她反射地略一闭眼,眼前一花,一只黑尾燕子从前穿过,高傲地鸣叫。
她放下手来,看向身下滚滚流动的海水,澄澈,苍蓝,未知,令人害怕又喜悦。
她歪歪脑袋,视线扫过四周,从脚下捡起一块碎石,砰地向海里扔去。
“噗通”一声,细小的波纹在浪花里几下挣扎就不见踪影,正像在命运里无数次挣扎的自己。她又扔了好几块,累了,还有些畅快,向前几步坐到了围栏边缘。
妈妈经常哼唱给自己的歌是什么?她仔细回想,女人的面容却无论如何都无法回忆起,又或者……妈妈对她好的回忆,只是自己的一场梦。
“哈哈。”沢田纲吉忽的浅笑几声,她没见过这里,这里不是她熟悉的世界,那么,在这里放肆也没有关系吗?不用杀人,也不用被杀,安静地享受所剩不多的每一秒,多好啊。
立即思考和她一起享受美景的人,然而脑子里下意识掠过去的人,却让她浑身僵硬。
为什么到如今还忘不掉他们,为什么想起的不是盾子,盾子才是自己唯一的朋友。
心情变得阴沉,身体的疼痛无法抵抗,脑子里彻底放空,下一刻,她的视线自空中转了个弯,身体像只蝴蝶悠悠下坠,“啪!”落在了被海水揉湿的沙地边。
冰冷的海水一次次冲刷她面朝下的脸和懒得动弹的手指,不同力度的浪花将她的躯体顶在砖墙上,任谁也发现不了。
或许会就这样死去哦?是可以的吗?
沢田纲吉的指尖微微跳动,继而放弃,不过是一世一世又一世而已,她还不能选择自己的死法吗?
哈哈哈哈,我好开心啊,妈妈,爸爸,我就要死了,自己想死就死了,好开心。
静静地,她失去了意识。
歌舞伎町随着时间流逝逐渐热闹起来,然而人来人往的堤坝和街道上的人群并没发现她,她就这么趴在充满了海水的浴池里,一个人享受。
“真选组例行检查!”一辆亮灯的警车鸣叫着穿过街市,在海边漂移拐弯,前座的土方十四郎,这个被称为“鬼之副手”的男人手中夹了根烟,他有些迷茫,最近幕府针对潜藏攘夷志士和武士的规令越来越过分,其身后还隐隐有春雨和天照院的身影,让人不想多都难。
他们要有大动作了。
副座的剑豪冲田总悟正一脸不爽地摆弄火炮,准备瞅到哪个熟人先来一炮再说,今天的心情可是相当差。
“兹!”突然,四轮车在泥土地面划过一排烟雾,叼烟的男人迅速下车东张西望起来。
“土方笨蛋,你在干什么!车都不会好好开了呀!”一贯懒洋洋的语调,却拿炮筒对着自己上司,周围人全都退出圈外,犹犹豫豫要不要报警。
不对,这些人就是警察。
土方并没有回答,逡巡一圈周围的店铺,却并没有看到那一瞬警告的来由,他转身回到车边,目光从天与海交接处划过,手微顿,脚尖旋转,双手撑在栏杆边缘。
海水中并没有漂浮着什么。
土方松口气,以为会有浮尸吗?喂喂,别被万事屋那个甜食控把脑子带坏了啊。那种……
视线顺着波浪由远而近,从下到上划过,在敏锐地注意到一处被波浪击打的手腕时,瞳孔猛地一缩,叫救护车的念头只不过一闪,他脱了外套直挺挺跳下。
“哇,副长自杀了!”依旧用着不咸不淡的口吻,冲田总悟暗自盘算自己成为副长的概率,哼,这不是板上钉钉吗!
土方跳下时,正蹲在那处身体一旁,好险没踩到手。“喂!”他伸手过去,但因为被海水泡了太久,分不清身体冰冷是因为湿透还是死亡。
橙色头发……校服……他轻轻掰过年轻女孩,让她正面朝上,多亏是短发,没有因为海水浸湿而完全糊住脸,让他轻易看到了容貌。
是她……
将人抱起,他摇了摇,“喂,还活着吗!喂!”鼻尖有很浅的呼吸,土方松口气,借着堤坝的坡度跨过围栏跳上了岸。
“没死啊。”冲田总悟格外失望,然而让他奇怪的是,以往总是忍不住吐槽自己几句的土方桑并没有开口,只是注视他怀中的瘦小身影。
哎?有情况?他刚准备凑去,副长已经把那女孩放到后座,“去医院。”没再多说,土方十四郎快速发动车子,冲田赶在最后一刻跳上,目光偏向后座的女孩。
好熟悉。
十分钟后,土方着急地冲进大江户医院内厅,将手中女孩妥善安置到一张临时病床上后,才算勉强松了口气。
在江户住着的人谁不识大名鼎鼎的真选组,有些护士不禁议论纷纷能被副长土方十四郎如此呵护关爱有加的女孩到底是谁。
土方哑口结舌,下意识偏过脑袋,就看到正若有所思的总悟。想到刚才自己的怪异行为,啧,要写检查了。
“土方桑,那个女孩是谁啊。”并没有冷嘲热讽,也没有挖苦,冲田总悟难得正常地说话,“我好像认识,又好像不认识。”
那份记忆,他根本就不想记起来,土方有些狼狈地撇脸,“我不知道,走吧。”
“不等着好吗。”总悟慢吞吞地,“那个女孩醒来发现自己在陌生的地方,肯定会害怕吧。”
“她……”
沢田纲吉做了个梦,一个和自己世界格格不入,却仿佛回忆起的地方,梦里,她为了保护两个朋友再一次死去。更可笑的是,临死前,杀人凶手还要和自己道歉。
啊,梦醒了。
她睁开双眼,几个护士正忙着摆弄器具,她看向身上插着的线缆,她许久没有正经去过医院了。
她知道自己没有死成,这就是世界线的收束,她沢田纲吉,在世界不允许的情况下连死都做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