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爷爷。”
“让你三爷爷去,别看你三爷爷少了条胳膊,寻常人三五个依然不是他的对手,这人挤人的,他本事着呢。”
这也能算本事?焦世博有心吐槽一二,发泄一下自己那紧张的情绪,不想这里还没开口,那边人群已经哄闹了起来。
“贴出来,赶紧看啊。”
“快看,我的名字。。。有了,有了,在上头,我过了,过了。”
“我家少爷中了,中了。。。”
名单一出来,整个人群就像是炸了一般,那哄闹的,几乎整条街都只剩下他们的呼喊,这会儿焦世博觉得,自己耳朵都有些受不住,难得对自己耳聪目明的天分懊恼起来,恨不能赶紧的回家洗洗耳朵,他头都一并要炸了。
焦大这会儿顾不上焦世博这皱眉的样子细看,还以为是这孩子着急呢,忙上前了几步,想细细的听听,有没有自家老三的声音,这人才走出两步,就瞧见焦三一脸喜色的开始往外挤了,偏偏后头还有人往里头冲,这么一对上,居然生生的被卡住了。
好在焦三脑子也快,看着这样,忙开始侧身,让了一让,顺带着开始对着焦世博和焦大大喊自己看榜的结果:
“第三名,珪哥儿第三名,大哥,我们家也出了个文曲星了。”
童子试第三名就能称文曲星?那这天上的文曲星是不是多了点?当然了,这会儿没人在意这个,只听着他是看好了的,那边上的人忙一把将他往外拉,自己往里头挤,根本没工夫去多想。
倒是焦大,听了这个那欢喜的,眼泪又开始往下掉了,直到焦三到了他身边,那泪花都没收回来,看的焦三都忍不住取笑起来,
“大哥,你这是做什么,咱们珪哥儿本来读书就好,这样考中了才是正常的。”
“我知道,我知道,我只是替二郎高兴。”
嗯?为啥是为他爹高兴?焦世博开始皱眉了,抬头看了焦大一眼,随即心里就是一紧。
不对,这事儿很不催。考试前他一门心思只想着科考的事儿,没多想,如今事儿过了。。。他可是他爹的心肝肉,心尖子,早年他高考那阵,工地里那么忙,建筑公司的人为了赶活,不让他爹请假,连着开除的话都说了,可他爹依然硬生生的,请了一个礼拜,就为了送他去高考。这样在意他的前程的老爹,这一次居然因为军营管的紧没来送他?
还有大爷爷,往日他爹不在家的时候,因为有他后娘这个女子在,为了避嫌,从来不在他家过夜,这一次居然从昨儿开始就守着他,今儿又连着几次,眼泪哗哗的,这。。。
“大爷爷,我爹到底去哪儿了?可是出什么事儿了?”
焦世博不是什么都不懂的孩子,几下线索一出来,这心下多少就有了些底,自家爹只怕是有了什么变故,这么一想,他这心猛地就是一揪,也顾不得这会儿实在考场外头,也顾不得别人听见,忙不迭的问了起来。
这让焦大怎么说?他忙四下里看了看,瞧着没人注意,忙一把拉住了焦世博,对着他说到:
“回去说,这事儿外头不能知道,对了,一会儿还有人要去家里送喜报呢,赶紧的,回家,回家。”
明显是想赶紧的将他拉回家的说辞,可焦世博见着焦大这神情,虽然紧张了些,却没什么悲色,心下寻思,估计没什么生死大难,到底也宽心了些,索性也就顺着他的话,当了一回好孩子,乖乖的由这两个老头拉车着上了车,一路疾驰的往家里去。只是再怎么听话,那小脸却已经绷紧了,没了过了县试的喜悦。
而他这样的神色,等着到了家里,家里的下人一看,还以为自家小主子没通过呢,一个个的,忍不住都夹起了尾巴,生怕犯了忌讳,惹了主家不高兴,连着走路都不敢大声了。
而守在门口等消息的内院婆子,更是缩着头,一溜烟的去了后头,去给沈氏当了耳报神,一门心思想着,寻了主母来安慰安慰孩子。如此一来,这消息就像是一阵风,直接传遍了,顺带的将整个宅子的气氛都给搞的紧张了起来。
好在还有老赵头这人老眼不花的盯着,瞧着这气氛不对头,忙裂开了嘴,一边高喊:大爷得了第三名,中了。。。一边招呼着人赶紧的将早就兑换好的铜钱抬出来,等着喜报来了,好往外洒,让整条街的人都同喜。
他这咋咋呼呼的一来,跟着后头的焦三也反应过来了,忙跟着说到:
“啊,对,对对,珪哥儿中了,咱们珪哥儿出息了,就等着两个月后府试,就能成童生了,赶紧的去告诉你们太太,别一会儿邻里们来恭贺,没个当家的款待。”
说完这个,他也不管这些人都怎么张罗,忙不迭的就跟着焦大和焦世博进了堂屋,他刚才可是听见了,珪哥儿问的。。。二郎到底去哪儿?他也想知道啊。如今二郎可是他们家的顶梁柱,若是。。。那可是天都要塌了。
“珪哥儿啊,你放心,你爹没事儿,只是前几日,他们营里接到了外出剿匪的差事,所以急匆匆的就跟着走了,都没来得及回家招呼一声,又生怕影响你科考这才瞒着,没事儿啊。”
焦大瞧着这堂屋里再没有了外人,他自然也不会在藏着掖着,又生怕孩子性子急,所以连个开场都不用,就将忙不迭的将焦裕丰的去处给说了出来,只是这说归说,出去多少时间,去的哪个方向却一个字都没有透露。
焦世博一听,心下又是一沉。就焦大在宁府的地位,他爹去了哪儿能不知道?只要不是什么事关朝廷边关的大事儿,想来还是知道的吧。可他愣是不说,这是为什么?很有可能,这事儿涉及到朝堂的一些人,他这是生怕漏了消息。而这时间不定。。。那只怕这所谓的匪类,也不是那简单的,不是人比较多,就是抓住痕迹比较难。
这么一想,焦世博索性也就闭了嘴了。他虽然没当过兵,可他懂什么叫机密,更明白这涉及朝堂。。。不是他这小人小肩膀能扛得住的,所以他这会儿什么都不问才是对他爹最好的。
可那是他亲爹,还是一个往日里从来都很少分开的爹,这会儿让他什么都不说,什么都不关心。。。他憋不住啊。所以犹豫了半响,这才小心的对着焦大问到:
“我爹。。。跟着去的人多吗?那差事容易吗?大概什么时候能回来?”
不问细节,只问这大致的,想来没问题吧。焦世博如是这般的想着。而那边焦大则是如释重负一般,忙不迭的点着头,一个劲的应承着:
“放心,放心,不难的,就是琐碎了些,珪哥儿啊,这事儿你可千万不能往外说啊,这里头。。。只怕人家在京城有眼线,这要是说了,你爹这行踪可就露了。知道不?”
“我懂,君不密则失臣,臣不密则**,诸事不密则成害嘛。放心只要我爹没危险,我什么都不问。”
焦世博表态相当的快,可这说完话,人却依然皱着眉头,垂着脑袋,这态度让焦大也猛地一愣,随即眼睛里多了几分赞赏和满意,伸手摸了摸焦世博的脑袋,轻声的说到:
“大爷爷知道,我们珪哥儿聪明着呢。”
是啊,聪明的很呢,明明心里什么都清楚,却什么都不能问,不能说,这样的知道好歹,能不聪明吗,就是听明白了的焦三,也一脸的欢喜。他也是从军多年的人,对这些其实也一样很懂,自然知道焦世博这表现有多出色。
“大哥,珪哥儿是咱们家的千里驹啊。”
“可不是,有了这么一匹头马在,咱们家第三代,将来必定都会好,将来我到了底下,也能挺直了腰和祖宗们说了。”
明明是自己高兴,为啥总要扯到祖宗身上?这时代的人表示欣慰的方式真的是很诡异。
不过在诡异这会儿他们也没功夫掰扯了,因为街道上已经隐隐的传来了敲锣打鼓的声音,而沈氏也已经红光满面的从后院出来了,喜报即将到家,这武将人家,也即将沾染上一丝文气。这是焦世博的喜事儿,是焦裕丰一家子的喜事儿,同样也是整个焦家的喜事儿,所以焦大也好,焦三也罢,这会儿都坐不住了,快步开始往门口去,等着人恭贺,等着和周围的邻里同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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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8章 厮杀、水灾
那么这会儿焦裕丰又在哪里呢?其实并不远, 就在京城北面靠近草原的地方, 说来也是, 若是远的地方, 就是要出动军队,那也轮不到作为全国京营的京营出动对吧,地方守备营基本就能搞定了, 而且还抢着做,因为那样的话有战利品啊,多少武人就是靠着这个发家致富的, 随便抢生意可是要闹矛盾的,也就是这里, 离着京城这么近, 有可能威胁到京城安全的地方, 又不方便出动边军的对象, 才轮得到京营出击呢。
说起这匪类为啥在京城还要高保密?这个问题。。。就要从这匪类的性质说起了, 这地方吧,草原,靠近边疆, 不用问这肯定是属于马匪, 就是那种来去无风,连着老巢都不知道的那种。而更要紧的是, 这一群来去无风的家伙,往日这京城居然什么风声都没听到,还是近来因为某个北面的县官因为贪腐被弹劾, 被锁拿进京,在刑部为自己喊冤的时候,自己给秃噜出来的,说是那边自己贪腐还是小头,还有更大的官怎么就不见去抓?人家都能和马匪相互勾结了,这危害比自己大多了云云,这才掀开了这么一个锅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