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吗……”十束多多良仰起头,看向黑毛衣黑裤子黑靴子、一身谋财害命打扮的织田咲,试探着微笑问道,“那么,阿咲是特意回日本追杀他的?”
织田咲助跑两步,轻轻松松跳上楼梯层顶,提高声音回应道:“姑且可以这么说!不过我也到了应该回来的时候了——你伤口还疼吗?十束哥!”
“已经没有什么大碍了。”亚麻发色的青年看着拎了东西从层顶跳下来的小姑娘,“但是有点不好意思……我自己碎碎念的那些话,肯定都被你听到了。”
绿色眼眸的小姑娘勾着一个黑色的手包,边把浅色系的风衣穿上,边戏谑调侃道:“呜哇,这么直白真的好吗?我还准备给十束哥留点面子呢。”
织田咲把手包扔在十束多多良的膝盖上,整理着腰带向躺在栏杆边的少年走去。
刑事案件受害人周身的光斑已经淡了一半,只剩下脖子和肩膀处还未消散。织田咲检查了一下无辜少年的复原状况,单膝跪在他的身边,等光斑彻底消失后,轻轻拍了拍小家伙的脸颊。
刚刚经历一场医疗奇迹的少年轻哼一声,目光迷蒙地缓缓睁开眼:“……嗯?”
“你好?感觉怎么样?”织田咲熟练地换上好心路人脸,“你刚刚昏迷在这里了,年轻人要注意身体哦,需要我送你回去吗?”
银发少年还没回过神:“昏、昏迷……我记得我明明……不必……麻、麻烦你了?”
十束多多良兴味地坐在旁边,看阔别两年的刑事案件嫌疑人小姑娘三两下安抚好受害者少年,甚至在送小少年下楼前,获得了对方复数次的真挚感谢——不由得感慨时光如梭。
“好的,”织田咲捡起黑色丝绒质地的手包,弯腰直接把十束多多良公主抱了起来,“现在送你回去。安全起见,今天你还是睡吠舞罗的沙发吧,有周防先生镇宅,我也能放心些。”
十束多多良:“哎?哎哎哎?至少商量一下,稍微换个携带方式——”
十二点十三分。
酒吧‘HOMRA’前,一辆黑色的车缓缓停下。
坐在驾驶座上的男人疲倦地揉了揉太阳穴,解开安全带,回头放轻声音喊道:“栉名,已经到了——”
“嘘。”扎着马尾的小姑娘食指压在唇上,轻且快地阻止了监护人接下来的话。躺在小姑娘膝盖上的乃美含糊着哼了一声,被小姑娘安抚地摸了摸,又迷迷糊糊睡了过去。
咲乐一手虚虚掩着辻乃美的耳朵,一边轻轻推了推靠在自己肩膀上睡意朦胧的栉名安娜:“安娜酱,醒醒,已经到家了哦。”
栉名安娜揉着眼睛坐直身体,不情愿地咕哝了两下,小猫咪般捂着脸、重新埋进咲乐的肩窝。
深棕色马尾的小姑娘揽着白色的小猫咪,无奈地笑了笑。咲乐重新看向相泽消太,打着手势让他从侧面开门,好把睡迷糊了的小家伙抱下去。
今天四个小姑娘跑到雄英来参加A班毕业生的欢送会,一群人折腾到十一点才结束。相泽家的小公主先给妈妈打了个电话,敲定留宿雄英,然后一行人就黏糊糊地同行送安娜回家。
相泽消太把吠舞罗的小公主从车上抱下来后,安娜就软乎乎地醒了过来;因能力特殊而患上颜色辨别障碍的小姑娘拽着相泽的衣服,无声地示意他让自己下来。
另一边,年纪最大的咲乐也安置好了两个睡着的家伙,从半掩着门的车上走了下来。
咲乐在安娜的面前站定,伸出小手认真地把小姑娘的毛绒披风整理好。两个小姑娘凑在一起,小小声交谈了几句,安娜才乖巧地重新拽上相泽消太的衣角。
相泽消太名下年纪第二大的小姑娘扎着温柔的低马尾,还带着稚气的脸颊温润柔和,和头发同色的眼眸温煦宁静。
织田家的小公主微微抿着含笑的唇角,侧着脸的样子有点像她离家出走的姐姐,全然是这个年纪女孩子最可爱、最懂事的模样——如果忽略自背后蔓延到脖颈的狰狞烧伤。
男人蹲下身,摸了摸两个小家伙的头,沉声道:“栉名。走了。”
“再见,安娜。”咲乐牵住安娜的手,握了握又很快松开,“我在这里等老师回来。如果乃美和怀里醒了,没人陪在身边可能会害怕。”
吠舞罗的小兔子细细地嗯了一声。
相泽消太从口袋里拿出一根烟含在唇齿间,却并不点燃,而是随着栉名安娜的步伐、慢慢向HOMRA门口走去。
安娜不太喜欢被不熟悉的大人牵着,节能系教师也没有和小姑娘打好交道的意思,就顺其自然让她保持了这样警惕又信赖的状态。
吠舞罗的小公主站在最高的台阶上,自力更生地踮起脚拉住酒吧的扶手;相泽消太下意识稍稍加重力道咬住香烟的过滤嘴,终于有了点大人的自觉,准备上前帮忙。
“是……安娜吗?”轻缓的女声从两人身后传来,带着穿透了两年时光的熟悉与温柔——
翠色眼眸的女孩背着十束多多良站在HOMRA门口,微笑着看向两人。
凌晨的路灯坠在她风衣的衣角,试试探探地勾卷起怀念的、令人心痛的弧度。
作者有话要说: 果然还是写不完(。)
社畜
于横滨掀起风雨的当天消失, 四处游历整整两年的格林尼治继承人织田咲,返回日本——在某位过期JK出现在HOMRA大门口的第二天, 这个消息传遍了所有驻扎东京的势力。
如果说在两年前, 即织田咲就读于雄英的一整年内, 所有人只是处于观望状态,把她当做一个未来可期的新生势力;
那么如今, ‘织田咲’三个字已经能够代表【规则】联合‘帝光’了。
一方面是现任帝光校长白银之王威兹曼消极怠工,放任大部分现役【规则】游离在外,自己则坐在空艇上四处漂浮;
另一方面,则是织田咲作为继承人的可怖能力,已经到了不容忽视的地步。
两年前mimic与横滨的港黑和异能科发生冲突, 并由港黑麾下的前杀手、织田咲的兄长——即织田作之助——结束争端。
港黑剿灭了mimic全部残党, 以织田作之助的死亡,和前干部太宰治的出走为代价;
而相应的, 作为交易,异能科退让一步,为横滨盘踞黑夜的帝王黑手党组织,开出了弥足珍贵的‘通行证’。
整体看来, 这是一件很常见的横滨权力博弈。
博弈双方说不上收获和损失的比较——除了以复仇身份出现的织田咲。
这位远在东京的英雄高校在读生,在收到兄长生死不明消息的当晚,没有向较为亲近的青王和赤王求助,有没有向雄英高校求助,而是第一时间向自己的敌人——
远在俄罗斯的死屋之鼠,发出了交易的信号。
被小看的继承人小姐争分夺秒奔赴横滨的同时, 利用死屋之鼠广阔的信息网,第一时间纠结所有横滨附近的零散港黑敌对势力,并借用‘帝光’和七王势力的名义,诓骗到了第一批杂牌援军。
毫无疑问,其中必然有陀思妥耶夫斯基的手笔,但不可否认织田咲对事的急智。
这批临时组建的、有量乏质的杂牌援军,成功拖住了黑蜥蜴。
干部太宰治失踪,干部尾崎红叶左支右绌,连当时远在国外的准干部中原中也也没放过——小姑娘一步一步、成功且不着痕迹地,把首领森鸥外逼出了港黑安全区。
与此同时,绿之王比水流对整个东京展开了行动。
这位神出鬼没的年轻王权者依靠网络,在短时间内拥有了大量的拥护者;他以‘个性增幅’为诱饵在城市内掀起混乱,为英雄委员会和驻守东京的两位王权者带来了不小的麻烦。
这样大面积的、针对多方势力核心层的混乱,毫无疑问动摇了关东各势力观望的决心。
几乎在一夜之间,一线相连的横滨和东京变得暗流汹涌。
在织田咲于横滨消失踪迹后,从狂热权势争夺中冷静下来的多方势力开始交换信息,这才发现了继承人小姐在其中所起的作用,并为此感到惊讶。
她似乎并没做什么事情,唯一做出来的、令人意外的事,也就是向敌人求援,孤身袭击森鸥外,根本来说只是个想要复仇的小姑娘;
但如果织田咲没有在紧急关头消失,而是放任、甚至助推事情发酵,那么一场席卷整个关东地区的混乱浪潮,将无法避免。
且不从谋策方面说,单是击杀港黑首领森鸥外这一举措——尽管外人无法得知当时详细的情景,但较明确的消息是,迄今为止最年轻的【规则】齐木楠雄,被迫出手了。
从这一点,看似异想天开的港黑首领击杀计划,并不是没有成功的可能性。
“……总结一下。”辻真理敲了敲杯子的边缘,一半感慨一半调侃,“科技就是力量。无论死屋之鼠还是绿之王,都是技术方面玩的比较成熟的组织啊。”
被嫌弃的科技老年选手、职业英雄相泽消太没有回话,兴致不高地嗯了一下。
“消太君你怎么回事?”相泽家的大小姐挑眉,“你的学生安全归来了,并且拥有了不会被任何人伤害、轻视的能力与地位,你该为她感到开心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