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眼睛的小凶兽无语了半晌,颇为好奇地趴在楼梯扶手上,灵魂发问, “那你觉得,我和咲乐几岁考虑结婚比较合适?”
身形颀长挺拔的青年把煎蛋和培根放在桌子上,认真思索了一会,勉为其难的仰头回应自家妹妹的提问:“怎么也得……二十八岁左右吧?只是可以开始考虑结婚!”
意思就是还不能真的结婚是吗?织田咲乐了:“织田先生你给我差不多一点。日本的少子化情况日益加剧,毫无疑问有你一份功劳。”
“怀孕?”织田大家长脸色更肃,“我绝对、绝对、绝对不会同意的!”十六岁结婚不可以!怀孕更是禁止!阿咲这么漂亮可爱,不如说最好连恋爱也——
……你是嫁女儿的爸爸吗?醒一醒!你都没有女朋友啊喂!翠眸女孩无视陷入狂躁状态的原·面瘫冷淡青年,上楼喊小孩子们下来吃早饭。
五分钟后,织田家上下七口人整整齐齐坐在了餐桌前,随着一阵乱七八糟的合掌以及参差不齐的‘那么我开动啦’,以营养均衡的织田咲特制早餐拉开了一天的序幕。
“午餐已经准备好了,放在冰箱里。”织田咲一边给弟弟妹妹们倒牛奶,一边安排任务,“克己负责做饭和把菜放进微波炉,幸助帮忙,最后优君、咲乐和真嗣负责洗盘子。”
孩子们高高低低地应是,最活泼的幸助甚至还举起了手里的儿童叉子。
“织田作的便当在流理台上,出门记得带上。”织田咲放下牛奶盒,叮嘱道,“大叔有事被耽搁了,暂时没法回店里;只有他们在家,你可别又凌晨两三点才回来。”
织田作冷酷无情:“最先抛下他们的不是阿咲姐姐吗?”
“你给我差不多一点,”有完没完了?织田咲凶巴巴地挥叉子,“要不是游学的空档,我昨天就得回东京。”长达半年的游学让织田咲落下了不少的课程,只能在挑着假日艰难补充。
……唉。小姑娘长大了。织田作突然有点沧桑。男人欲言又止半晌,只能闷闷地‘哦’一声。
坐在旁边的小公主咲乐咬着勺子仰头,看看周身缭绕着垂头丧气的织田家大家长,似懂非懂地拍拍他的胳膊:“织田作不要难过,阿咲姐姐很快就会回来了。”
织田作垂眼看向扎着两个小揪揪的女孩子,心酸感更浓:这个长大也会很快吧?为什么女孩子要嫁人呢?其他男人会像他们一样对他好吗?怎么想都不会吧?
翠眸女孩哭笑不得:“好啦好啦!既然是成年人就努力靠得住一点!”
“这是偏见,而且和靠不靠得住没关系。”织田作严肃纠正,“要是咲乐现在就要嫁出去了,你不会觉得悲伤和愤怒吗?”
“唔嗯……”织田咲咬着培根想了几秒,迟疑道,“应该还好吧?我又不是什么怪物家长……咲乐有喜欢的男孩子吗?是同年级生?还是其他年级的孩子?”
“有哦!”织田家的小公主毫不犹豫地回答道,还用空闲的小手捧着脸羞涩了一下,“是高年的前辈,我们一起上过体育课呢!”
话音一落,织田家的餐桌顿时陷入真空般的寂静——两个家长+四个男孩子的目光,在短短的一瞬间就全部集中到了小咲乐的脸上。
“哐当!”幸助握着勺子一拳砸在了餐桌上,火冒三丈地大声喊道:“是不是月岛!我们班上那个除了脸一无是处的月岛!我不会允许的!咲乐!听到没有!”
克己:“幸助冷静一点。月岛桑是女孩子。是不是武藤?棒球队那个?不可以哦,他是个只知道运动的笨蛋呢,咲乐不能喜欢他,你会哭的。”
真嗣:“也、也有可能是优君班上的、绫小路君?”
优君:“啊?绫小路那家伙可不是什么好男人啊,虽然没有他的把柄,但看起来就是个花花公子预定不是吗?我从来不骗人的哦,咲乐。”
咲乐:“???你们疯了吗?你们在说什么?”
织田作没吭声,只是握刀的手在微微颤抖。
“……”织田咲:得。破案了。
不怪织田作。原来是家学。
得幸于织田咲乐小公主的勇敢自爆,针对织田咲的追问暂时停歇,全都转移到了还在上小学的小姑娘身上;直到持家JK收拾东西离家登车,几个男孩子都还在咬牙切齿地报着各自同学的名字。
“照顾好自己。”织田作在车站前把行李袋递给自家妹妹,摸摸她的头顶,低声道。
织田咲莞尔:“该说这句话的是我吧?虽然你最近好像很忙的样子,但也要好好吃饭——如果担心自己忘记,就跟坂口先生约定,你们两人互相提醒好了。”
青年的手顿了顿,才慢慢收回来:“……嗯。”
“尽管可能性不大……”绿眼睛的小凶兽捉住自家哥哥没来得及收回去的手,握了握带着薄茧的大爪子,眨眼道,“和坂口先生吵架了吗?要和好哦。”
织田作失笑:“没有吵架,又不是小孩子了。”
“那就好。”敏锐的小姑娘没有继续追问,笑着松开了哥哥的手,拎着行李袋挥了挥手,“那我回东京啦,明年暑假的时候会回来的,不用担心我。”
小姑娘的脸颊笑出了浅浅的梨涡,闪着光凹陷出温柔的弧度——织田作恍惚间想到,自己似乎从来没能这样清楚地看见妹妹脸上的梨涡。
青年没忍住跟着笑了笑:“去吧。”
你会一路顺风,今后也将万事顺遂。
假期这种东西,其实有趣性和无聊性是参差分布,尤其学生时期。最开始当然是快乐的,从繁忙的课业中短暂解放出来,恨不得整个人都飞到天上去;
等最快乐的初期过去,无聊感就会在不经意间滋生,然后逐渐蔓延;等你无聊到一定程度的时候,打开日历一看快开学了,又会产生新的期待,当然也有可能夹带着作业完不成的焦虑。
社畜就没有这种参差分布的问题了。
社畜的整个假期都是无聊并存有趣的。
举个最近的例子,比如雄英一年级英雄科班主任相泽消太,就能从‘连续睡二十个小时’这种无聊到甚至有些惊悚的事情中,找到无穷无尽的快落有趣。
“……老师……相泽老师……你没事吧?”银白色的小兔子惴惴不安趴在沙发边上,抬起胳膊轻轻晃了晃躺在上面睡到神志不清的某雄英男教师,“要起来吃饭哦……老师?”
男人从漫长的睡眠中悠悠转醒,捂着眼睛含糊道:“到……午饭时间了吗?抱歉,我睡过了,你想吃什么?”
相泽消太动了动僵硬的胳膊,连带着肩膀也开始隐隐酸痛。
“现在已经下午两点了,”怀里担忧地看着自己的校内监护人——有那么一瞬间,她是真的认为这个人会就这样物理上的睡死过去,“炒饭在微波炉里,我不敢拿出来。”
“做得很好。”相泽消太掐了掐小姑娘圆鼓鼓的脸颊,侧身从沙发上站起来,“接下来的事情交给我吧,有没有想吃的配菜?或者今天想喝什么口味的汤?”
小兔子举手:“想、想喝玉米浓汤!要加双份的牛奶!”
她已经把破壁机洗干净了!
“挑了最麻烦的啊。”男人挑了挑眉,“看在怀里今天那么努力的份上,可以。”赤眸的小兔子攥着拳头小小地‘耶’了一声,然后仰头眉眼弯弯看向自己高大的监护人。
相泽消太无奈:“这种狡猾的地方倒是学会了。”和另外一个小姑娘。
雄英男教师抄着玉米刚准备刨,沉寂好几天的宿舍楼门铃响了起来。相泽消太皱着眉思索几秒,放下玉米,摸摸搬了小板凳坐在一边的怀里的头:“可能是麦克老师,等我一下。”
男人晾着一只湿漉漉的手,没什么力气地喊着‘稍等。来了。’横穿公共客厅,一边为突然到来的客人拧开大门——
“是惊喜!”站在门口的织田咲‘哇’的一声喊了出来,“想我吗想我吗想我吗~”
相泽消太沉默了一会,上下打量一圈提前归来的年下恋人:“……一般。”
“太过分了消太君,”翠眸女孩笑眯眯地拎起扔在地上的行李和特产,把手上塞满塑料袋子的蔬菜水果和肉塞给相泽消太,“吃饭了吗?没吃的话,今天午饭就是炒乌冬面哦!”
相泽消太让开一半,让叽叽喳喳的小姑娘走进来:“还没,只准备了炒饭,正在做玉米浓汤。”
“很能干嘛,正好我带了小菜回来,大叔腌的红姜可是横滨一绝。”织田咲拎着行李走到沙发边,把东西简单放在地上,“小怀里呢?在午睡?”
相泽消太指了指厨房的方向:“怀里在——”
风尘仆仆的小姑娘猛地扑到了相泽消太的身上,踮着脚、拉着男人的领口,稳稳地亲了一口阔别足足四天的年长恋人,笑道:“我啊,可是超想消太君的~”
男人下意识搂住小姑娘的腰,避免她站不稳摔下去;习惯含蓄隐忍的成年人,冷不丁听到这种甜蜜过头的直球,一时之间没反应过来,竟然就这样愣愣的待在了原地。
“好了松手吧,”织田咲拍拍腰上的胳膊,“玉米浓汤我会,老师退下,让专业的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