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和我做出了一些约定, 这个不重要;在我为她治疗时,明确感受到我的异能被无效化了。”
“无效化?”中原中也对这个描述比较熟悉,下意识回应道,“太宰治?织田的异能和混蛋青花鱼一样吗?”
“我不太清楚‘太宰治’的异能的具体情况,但织田的无效应该不是一种能力, ”与谢野晶子思考了一下, 不确定道,“也许应该称之为……本能?它是被动触发的。”
织田作紧紧地皱着眉头, 目光沉沉地看向身后的手术室。
“如果你们坚持让我尝试的话,我可以现在进去,”与谢野晶子摊开手,焦虑地抿了抿嘴唇, 轻声道,“虽然不能保证一定成功,但是我愿意尽最大的努力去尝试……毕竟,我欠她一个人情。”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到在场唯一一个真正能做主的人身上。织田作苦笑:“我相信与谢野小姐。我的个性名为【天衣无缝】,能预知五秒的未来,同样对阿咲无效。”
也正是因此, 让他错过了在爆炸开始前救回妹妹的最佳时机。
“虽然很担心织田桑的病情,但我现在也必须离开了。”
森鸥外彬彬有礼地开口,男人环视病房外的众人,“绿之王比水流联合ALL FOR ONE,已经开始针对港黑进行活动;在下身为首领,必须立刻赶回港黑大楼,坐镇中心、维持局面。”
“以及,中原君,”港黑的现任首领看向靠在墙上神情烦躁的准干部,“你也该离开了。”
年轻的准干部还披着匆忙套上的风衣外套,闻言低啧一声,把塞在口袋里的手.枪掏出来扔给织田作:“是旅馆那边捡到的。芥川没事,在织田好转之前,你都不用过来了。”
织田作接过被不小心落在废墟中的惯用枪,向不得已准备离开的同事、另外也是妹妹的指导老师点点头示意:“多谢。”
当时的情况太匆忙,他只来得及把芥川交给驰援的港黑人员。
剩下的几人目送港黑的首领和准干部离开,伏见猿比古才稍微扯下了紧绷冷漠的神情,毫不掩饰自己浑身上下的厌烦和焦虑:“所以,现在怎么办?等着织田咲去死吗?”
与谢野晶子眼神一暗,攥紧拳头垂下头:“……抱歉。是我无能。”
“嘛嘛,不能这样把罪过揽在自己身上啊,与谢野,”江户川乱步挠了挠下巴,“这种回天乏力的事情应该让比较能干——至少像我一样能干的人来——我有一个朋友,让我试一试。”
娃娃脸的少年想到一茬是一茬,手忙脚乱地掏出智能手机,拨通了通讯录中的一个号码,拖长声音笑道:“喂喂?这里是名侦探乱步桑~楠酱,有一件事情想要……”
“不要叫我楠酱。”电话对面罕见地显露出类似于‘松了一口气’的情绪,“请立刻把手机交给织田作之助先生。就是你面前,红棕色短发、蓝色眼睛那位男性。”
“没问题~”江户川乱步毫不犹豫地把手机递过去。
织田作茫然地接过手机:“喂?你好,我是织田作之助。请问——”
“你好,我是齐木楠雄,令妹织田咲的国中同学,目前在非洲某个不知名部落。”少年的声音冷静异常,连带着满心焦虑的织田作也冷静下来,“现在请回答我的问题——
“织田咲原本随个性自带的复原能力,目前完全消失了对吗?”
织田作:“……是。”严重烧伤叠加爆炸产生的冲击,不如说能坚持到现在都是个奇迹。
“织田逆流之河,也就是织田咲的个性,被别人劫持了对吗?”
织田作神色一凛,谨慎道:“的确。请问你从何得知?”他也是刚刚才知道家庭餐馆那边也发生了事情;但好在除了被掳走的逆流之河外,孩子没有受到严重的损伤。
“这不是重点。接下来请明确地、认真地、正式地告诉我,”对面少年的语气严肃了起来,“织田咲,作为帝光高校的校长继承人,遇到了无法独自处理的问题,需要【齐木楠雄】的帮助。”
织田作仿佛意识到了什么,端正神色沉声回答:“没错。”
“好,请授权暂停手术。现在让我进去。”齐木楠雄挂掉耳边的通讯,大步走到亮着灯的手术室门口,毫不犹豫开始哐哐敲门,“打断一下,有新人员要加入手术!”
“不愧是楠酱啊!”江户川乱步赞叹地看着追过去的织田作,“行事利落!”
“???”与谢野晶子目瞪口呆地指着已经在和护士交涉的粉毛少年,“他、他是谁?刚才是不是‘刷’的一下就出现在织田作身边了?就、就是‘刷’地出现了!像游戏一样!”
“是啊!‘刷’的一下!”娃娃脸青年跟着点头,“不是‘咚’的一下,也不是‘嘎吱’一下呢!无论看多少次都觉得太神奇了!”
“……”与谢野晶子张了张嘴,最终还是没能说出话来:想要吐槽的点太多了,而且江户川乱步扯话题的功力基本上和名侦探的本事等同,所以还是闭嘴看事情走向来得比较轻松。
“……对不起,但这已经是非自然规律事件了,”齐木楠雄深吸一口气,努力向医生表达自己的意思,“我能理解您的职业愿望,但是也请理解我们作为超自然现象的特殊性。”
负责开刀的医生气不打一处来:“胡闹!病人的情况十分危险!让你进去的话——”
【你好。】带着奇怪发夹奇怪眼镜的少年定定地看着医生,【你脖子上的伤疤是十七岁时出车祸造成的,现在它没了。】
医生喉咙一卡,下意识摸向熟悉的疤痕位置,却只摸到了光滑的皮肤;医生顿时呆住:“你、你……”
这是什么?话疗?
不对!你丫根本没有张开嘴!
【替那只回归自然的袋鼠小姐感谢您。】齐木楠雄抬手按在医生的肩膀上,目光平静,【现在,请让我去帮助对我非常、非常重要的人。】
医生盯着齐木楠雄半晌,神色变幻。
在奇妙横滨从医多年,医生也不是第一次接触超自然医学现象,比如站在后面的与谢野晶子;但这种连个医生资格证都不带、就要进手术室的年轻人,着实是第一个。
男性医生看看焦急的病人家属织田作,咬了咬牙,对身后的助手们喊道:“所有的手术准备暂停!主刀医生换人!”
“哎?换、换人?哎——?!”
而在同一时间,另一地点,另一个‘齐木楠雄’放下手中的手机,对上死柄木弔的目光:“如你所见,织田咲现在处于昏迷,她的直系亲属织田作之助正式向我求助。”
“这和我有什么关系?”死柄木弔摩挲着杯子的边缘,漫不经心嗤笑,“你愿意的话,完全可以带着逆流之河离开——以你的能力来说,这件事也不难吧?”
“……”‘齐木楠雄’顿了顿,为当下青年说瞎话的本事震惊了几秒,才缕清思绪继续道,“那么,请松开放在织田逆流之河后颈的手,或者解除你的个性。”
“呵。”死柄木弔森森地笑了一声,收紧握在小家伙后颈上的手,“相对的,这也和你无关。”
脸色惨白、浑身上下挂着假手的青年,此时正坐在酒吧的柜台前,一手握着玻璃杯,一手握着绿眼睛的逆流之河,神情戏谑而散漫;
而在酒吧的另一个角落里,同样被作为人质掳回来的爆豪胜己保持着一头雾水、满脸懵逼——当下的状况,对一个参加暑期合宿半路被拐走的男子高中生而言,实在有些难以理解。
“你们这些混蛋到底在唠唠叨叨些什么啊!”爆豪·人质·胜己决定主动出击,直接质问把场面掌握在手里,“和织田咲那家伙有什么关系?这小鬼是她的弟弟?”
被点名的逆流之河下意识挣扎了一下,抓着他的青年警告般按了按小家伙的喉咙,力道之大几乎要陷进皮肉里;逆流之河脸色微白,咬着下唇沉默下来。
“请不要伤害织田逆流之河。”齐木楠雄立刻出言警告——如果他过于平静的语气能被称为警告,“这是所有约定成立的基本条件。”
死柄木弔的个性名为【崩坏】,两人看起来只是静止地靠在一起,其实每时每刻都在进行着个性的博弈:
死柄木弔持续破坏,逆流之河则不断地靠倒退时间修复自身,试图把损伤维持在某个平衡点上。
无论是过度修复,还是修复不足,都会对它本身造成无法逆转的伤害——“只有规则能破坏规则。”齐木楠雄皱紧眉头,喃喃道,“令人为难。”
场面陷入僵持之际,摆在吧台边缘、破旧程度像个复古装饰品的电视机苟延残喘般闪了闪,竟然神奇地在雪花中闪出了影像。
首先映入酒吧众人眼帘的,是一只修长白皙的、男性的手。
“……咦?这个为什么不能打开?果戈里,坏了,换一个。”不同于贫血般孱弱的肤色和骨骼,男性的声音低沉而缓慢,带着大提琴般的宁静和优雅。
镜头外传来毫不客气的笑声:“没坏——已经打开了。”
“啊,的确。”敲镜头的男性似乎也被自己的笨拙逗笑了,收回手调整距离,直到一张带着明显俄罗斯血统感的青年脸孔出现在镜头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