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陆院·大概是光“切”了一声:“你能分得清我是谁吗?”
园子心说我知道啊,你是比较亮的那个,但是她只能分的清谁亮谁暗,但在今天早上第一面见的人是谁都不确定的前提下,她完全无法把【亮】和【暗】对应上他们的名字。
不过她确定了一件事。
这俩人故意整她。
至于为什么……
——早前听朋子介绍,说常陆院夫人有双胞胎儿子时,她的第一反应就是要相亲相精子,这刻板印象,牢固到连本人都给带勾里了。
事实证明,不止她是这么想的。
常陆院兄弟也是这么想的。
更糟心的是铃木夫人还解释了一番,并温言安慰了她,常陆院夫人本人正在巴黎,电话都是工作间隙让助理打的,全程把前因交待的模棱两可,倒是后果说的分外条理清晰,又是和铃木家的小姐见面交流,又是尽量刷人家好感度的。
鉴于樱兰已经有了一个凤镜夜、和勉强算半个受害人的须王环,常陆院兄弟分分钟就顺着固定逻辑,想到了最糟糕的那个结果。
他们的母亲准备把他俩送去和铃木相亲。
还是在铃木将要和平民结婚的传言沸沸扬扬的时刻。
——就和道明寺他们推测的一样,几乎是在得到了相关消息的下一秒,常陆院也顺着那个思路,推测铃木园子这怕不是为了娶心爱的平民男子过门,答应了父母,会和身份、血统、健康程度都正正好的另一个男人生个孩子。
这与爱和责任完全无关,甚至连联姻这种冷冰冰的词都配不上。
在浪漫情怀尚存的少年人看来,说难听点就是“配种”。
常陆院·大概是馨叹了口气:“我们一早上已经交换过四五次了,明明分不清的人还要继续约会,你真的不会觉得恶心吗?”
“说难听点,生了孩子之后继续分不清爸爸,不别扭吗?”
铃木园子没由来的觉得,这俩人……对她的恶意是不是有点大?
——并不知道这其实是凤镜夜平时言谈中对她非常避讳,以至于让同部的后辈们受了影响的缘故,被人这样一顶,她的脾气也上来了。
大小姐本来也懒得解释什么,当即哼笑一声,那冷嘲热讽的样子,相当惟妙惟肖。
园子大言不惭的说无所谓啊。
“双胞胎基因相似度辣么高,我要的只是优质基因,你俩谁来差别其实不大。”
对面的美少年们睁大了眼睛。
园子呵呵一笑,“这一早上你们觉得我分不清人,所以肯定不合适,但在我看来,这一早上过的到还行啊——毕竟我逛的非常开心,因为不管你们中间换过几次人,换完之后到我身边的那个是谁,约会时都会努力维持节奏,用同样的态度来逗我开心。”
“反正是被人哄,反正我玩的高兴,你们中间为了换人急匆匆上厕所换衣服、或是整服务员,累的都是你们。”
“我为什么要有意见?
“而且在双胞胎中间劈腿根本不会有快感吧,”铃木小姐浮夸的咂了咂嘴,“哪怕买两个包呢,肯定要么不同款要么不同色,异卵双胞胎还有点新鲜感,同卵的……”
她“咦”了一声:“感觉仿佛扫货扫重了,新鲜感都没的。”
这话说的太恶意了。
园子清楚的知道自己在用语言伤害别人——事实上,她还知道自己这种行为是不健康的发泄,而且她还货真价实从伤害到别人这件事中,使心里挤压的不知名情绪得到了一定程度的缓解——但她同样清楚的知道,这是不对的。
压力大的人可以摔盘子砸碗,甚至有专门的减压玩具,人不应该从伤害别人这件事中得到快感,也不应该为了得到一定的快感,就去伤害别人。
她寻思着我要么先道个歉吧……
但是前言不搭后语的突然说对不起,看起来是不是比较有病(尤其她现在脸上还是那副刻薄的表情),于是斟酌了一下下,试图将话题拉回原处,并选择一种较为温和的说法。
她问:“说你俩到底是想被分清,还是不想被分清?”
这说法根本一点都不温和。
意外的是常陆院兄弟完全没有要发脾气的意思,只是坐在左边的那位恹恹的瞥了她一眼,道:“不论你喜欢什么,现在你连分都分不清,凭什么和我们交往?”
园子久违的觉得自己被噎到了。
她憋了下气,说:“……那想被分清那就做点记号啊,换个发型,区别一下衣服,了不起多戴个戒指呢。”
“不想被分清,又干嘛见个人就问这种问题?”
“想让所有人在没有提示的状态下认出来,那就不要刻意学习对方的性格,故意说一样的话,你俩语气还是有区别的吧?”
光:“哈?”
“说着想和我们玩,结果连谁是光是谁馨都分不出来,有什么真心?就算有真心,这点真心又值多少?”
园子针锋相对:“别人也没有义务就要分清你啊!”
“大家都忙的要死,第一印象想和你们做朋友,八成就是因为你们长的好看,人类从古到今、不对,所有动物从古到今不都是这个样子的吗?”
“基于颜值的追捧,就不要要求那么多的真心了,毕竟就你们的说法,那个打招呼的笑姑娘可能同时喜欢十几个男神,你俩在人家心里的标签,也就只是‘常陆院兄弟’而已。”
园子甚至想再大声强调一句:可能连具体的名字都没有!
右边那位常陆院冷笑,“分不清是你自己的问题,不要随便推锅,我们又不是没有遇到过分得清我们的人呢。”
园子两手一摊:“那你举例啊。”
话顶话赶到了,右边那位张口说:“小时候就有,只是——”
话到这里他突然哽住了。
当初第一个能分清他们的,是个觊觎常陆院家财产的不知名女怪盗,离开的时候说一辈子都不会有人认出你们来。
听着像是诅咒一样。
所幸现在有藤岗春日可以认出他们,诅咒也算是破解了。
常陆院们并不想追忆什么童年岁月,也没有兴趣和几乎算得上是陌生的别家财阀小姐剖析自己的内心想法,哪怕这件事情对他们的人生影响巨大,但说出口的时候,语句简略又客观,连评述性的用词都少的可怜。
他们会说这件事,就像是无数次被恼羞成怒的女孩子大声质问“这么像谁能认出你们来啊”时一样,面对一种像是注定了【寂寞】的客观事实,进行些力所能及的辩解。
哪知道对面的铃木小姐一边听故事一边点菜,仿佛没把他俩的话放在心上(某种程度上来说他们现在是在辩论,她的态度很好的鄙视了对手)。
但等常陆院馨,也就是坐在右边的哪一位说完,铃木小姐的没肉越皱越紧,最后甚至在两人惊异的注视下,拿脑壳撞了撞面前的点餐牌。
“你俩这个故事,我怎么听着就觉得耳熟呢……”
对了!
园子的眼睛瞬间亮了起来:前几天她在御柱塔数自己身上的因果线时,曾经借助档案好好的回忆了一番童年,其中就有那份牵扯到锥生夫妇之死的绑架案。
排除掉后半截想写玖兰李土是如何设计绯樱闲和锥生夫妇、她又是如何误入杀人现场的部分,这番档案的前半截,很详细的描写了当初想要报复社会、所以掳掠她的一众绑架犯,死的有多让人搓火。
每次想到这里,她都忍不住要感谢一下惠比寿。
其中那个假冒女仆,混进她家把她骗进后院的女性匪徒……的犯罪记录里,仿佛就有盗窃常陆院家这一条。
她是怎么死的来着?
园子仔细回忆了一下,仿佛是内讧之后,被死人手上的枪走火打死的。
那边厢,常陆院光完成了举例说明,刚想下个结论,说现在有能春日认得出我们,诅咒什么的根本不靠谱,好打击对面的说法时,铃木小姐却突然做恍然大悟状“哦”了一声。
然后那女人不咋地走心的敲了敲自己的手心,安慰说:“别的暂且不提,你们以后不用担心诅咒了。”
“哈?”
铃木小姐顿了顿,说:“如果没有意外,那女飞贼……十年前就让我给克死了。”
眼见常陆院兄弟本日第二次睁大了震惊的眼睛,曾经沉迷网游好几年的铃木大小姐耐心的说明:“你们不知道吗,诅咒这种事情,一般要么费尽心机解咒,要么杀了施咒的,电影一般都选前面那个,然后让主角团因为意外功亏一篑,不得不改选第二种,然后和BOSS大决战后HAPPY ENDING。”
“你们不用太感谢我啦!”
洋洋得意的铃木小姐告诉他们,除了精神上拯救被害者,还有从肉体上锤死加害人这一选项呢!
说的常陆院光当场恼羞成怒:“你算什么啊!”
园子就很蒙蔽。
她下意识往后仰了仰,还不太服气:“不就是认个人而已,你们现在把名字正确的告诉我了,我也分的清啊!”
认人这事,但凡找着个有异常能力的,也别管是人是妖——也就是她当人太久,习惯了依靠肉眼——绝大部分靠气息(或者灵压和味道)辨别人类的,分清这俩双胞胎跟玩儿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