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上, 回忆完毕。
面瘫少女一摊手, 盖棺定论:“就我观察到赤司君的反应来看, 铃木所谓的对象, 应该是那个紫头发的网球选手——不过照这样看, 铃木小姐似乎并没有传闻中那么深情唉。”
所幸她只听到了大家说出口的部分,然后顺势脑补了一个强抢民男的霸总戏码,美少女手上多少还留了个大料。
她缓缓平复了下心情,又找回了众人皆醉我独醒的优越感,用仿佛十分担心的语气说:“明明是网球选手,结果身体还不太好, 听说铃木夫人很担心呢。”
连锁酒店出身的闺蜜小姐这会儿也想通了——她并不觉得自己的消息来源会错的多离谱——有误差是有误差, 毕竟对于远月来说, 料理是工作和事业,网球这等被称□□好特长的事情, 才能说是天才所在。
她心想颠勺切菜都是体力活动,就远月课程的繁重程度,没被退学的话, “身体应该就还好吧?”
美少女一想也是, 都能重新开始打球了,可能是好了, “年轻人嘛, 能病到什么程度?”
“真要是病的很严重,和之前那个锥生一样,八成直接就取消了。”
“说起来, ”面瘫摸了摸下巴,“似乎所有的传言里,都说那家伙长得挺帅的?”
说完美少女就有点糟心。
“既然不是很严重,那微弱的病弱属性——岂不变成了时髦值?”
她们看了铃木园子那么多年的笑话,甭说平常够不够的上铃木家,看笑话这种事又不需要法律允许,但是现在,铃木园子闹着娶平民这种事虽然确实很有看头——但如果这个平民,他擅长运动、会做饭、性格好还能力出众不说了,长得还帅——那看这个笑话时的爽感,分分钟打折折到没有了啊喂!
能成为闺蜜的人,脑回路大都差不多,她一沉默,桌子上的剩下五个人脸色也不怎么好看,分明就是想到了同一件事。
“这个人设是不是完美的有点假了,”美少女垂死挣扎了一下:“你们说……铃木家这是不是怕被人议论,所以刻意编的?”
没人回答。
又静了一会儿后,面瘫下结论:“还是婚礼的时候去看看吧。”
说到这里,话就能接下去了。
一直沉默吃瓜的娃娃头少女问:“说起来,婚礼是什么时候来着?”
“还没定吧……”
眼见话题又要死会,美少女再次起了个新话题:“听说铃木的婚服已经做好了,常陆院夫人多少年前就只做设计了,这次亲手缝的呢。”
“也不全是亲手缝的啦,”娃娃头少女倒也知道不少内部消息:“铃木园子想要的是形制偏中式的宽大袍子,比做和服还麻烦点,工作量大的很呢。”
美少女顺势想象了一下:“这样的穿起来应该是很好看吧……试衣服的时候能去看看就好了。”
于是六个人沉默着喝完了饮料,并约定:等到铃木园子试衣服那天,去常陆院家的店里逛一逛,顺道还能满足一下好奇心。
静了一会儿后,面瘫突然说话了。
“铃木园子几号试衣服来着?”
卡座沉默了许久。
娃娃头歪头想了想,答:“八号吧。”
“其实九号也可以。”
铃木园子对着电话听筒打了个嗝喷嚏,估算了下后好叮咛说:“小兰你不用着急啦,试衣服而已,不止九号,十号十一号都是可以的!”
小兰无奈的敲了下额头,又苦恼又想笑,好脾气的说:“试婚服这种事很严肃的吧,难道不是和新郎商量好的才算数吗?”
毛利兰简直苦口婆心:“园子你都要结婚了,以后要慢慢学会考虑别人的感受,凡事商量着来才好啊。”
园子:……
园子说:“我这不就是打电话跟你商量来着吗,你几号回来?”
小兰原本想说她一句“我指的是和新郎”来着,但她从小到大,从来没在园子身上得到什么一意孤行或者是自私霸道的待遇,平时就不大能理解其他人(偶尔包括工藤新一)对于园子性格的诟病。
这会儿会说这一句,纯粹是电视剧里类似的情节看的比较多,觉得朋友结婚前应该说这么一句,而非有多感同身受(毕竟她觉得不用说园子也一定会做到的)。
于是被园子这么一问,小兰便把这个念头,转而开始回答她的问题。
“还不一定呢,”说到这里毛利兰就情不自禁的叹了口气,“之前我说过吧,镰仓这边亲戚家的堂哥,前一阵子去爬雪山遇险了。”
这位毛利大堂哥虽然出身花道世家,但并不是个性子安分能静下心做花道的人,以至于小兰去了之后,那位伯母一腔热情都投到了她身上,分分钟拉她开始“修行”,见天的认花色,连手机都给没收了。
她一入苦海,毛利大堂哥撒了疯就跑出去玩儿了。
年轻人作死,一般称为挑战极限。
大堂哥爬雪山去了。
然后众望所归的遇险了。
于是大堂哥成了大雪崩下唯一的幸存者。
他昏迷了大半个月,前两天才醒过来,但不知道是睡久了脑子缺氧、还是单纯的创伤后遗症了——又或者他在山上的时候,脑壳就磕过石头——反正人醒来之后性格大变,不爱见人不爱说话,看人一眼,眼神冷利的跟刀子一样。
“伯母说要找心理医生来着。”
小兰的声音里也有些潜藏的担忧和感慨,“不过能接触到的知名心理医生,好像都早早被订下来了,据说预约方虽然没有立刻看病,但却要求所有医生保持随时待命状态,不能接收别的病人,定金付到半年后了,比较麻烦呢。”
“是哦。”
园子安慰她,“那你不用着急,试婚服嘛,你什么时候有空回来,就定在什么时候好了。”
倒不是园子不和卫宫切嗣商量什么——新郎君目前还是人身受限状态,虽然能得到一定的医疗服务,但本质来说,他是在御柱塔【坐牢】的。
铃木家什么时候需要新郎了,铃木园子就携带本人有效证件,去监察部填申请表、交请假条,写明返回时间后,再在兔子们的陪同下把人提出来。
试完了衣服,还得把人送回去呢。
于是园子理所当然的没把卫宫切嗣的意见考虑在内,挂断了电话之后,盯着桌面背景图的合照发了会儿呆:虽然自己好像很久没见过小兰了(算上穿越花费的时间都快两年了),但是听到她的声音之后,说话就变得一点隔阂都没有。
可能这就是真爱吧?
也别管这爱到底是友情还是爱情,爱就对了。
铃木园子感慨万千的睡了个回笼觉,一直到吃晚饭时情怀还没消退,一边喝汤一边想:要不……帮小兰那倒霉催的大堂哥找个医生吧?
于是晚饭后,铃木大小姐斟酌着问管家阿公:“你对心理医生有什么了解吗?”
管家当时险些激动的哭出来了。
小姐这是……终于意识到自己脑子有坑……不是,意识到自己隔三差五对着空气说话的行为,十分的有病了吗!?
有病看病啊!
他当初把这件事上报给会长后,立刻收集了能收集到的所有医生资料,在未选出性别、性格,和能力都合适的医生前,干脆把他们全都预定了下来,就差一个配合治疗的病人了!
老管家那叫一个心潮澎湃,反身就准备去拿文件夹。
结果等他蹬蹬蹬上楼再下来时,他们家二小姐居然趴在餐桌上睡着了。
老头捧着一长串填好了的病历单,原地运了半天气,最终还是叹了口气,先将小姐送回了卧室,又把文件收了起来。
他一边走一边想,但愿小姐别一觉睡醒就把这事忘了。
结果小姐还真就忘了。
那个毛利大堂哥,他毕竟只是大堂哥,又不是小兰本人自闭了,园子一觉睡醒后,接到妈妈助理的电话,得知铃木朋子女士在百忙之中抽空要回国一趟,顿时兴冲冲的准备去见亲妈,连那沓资料的封皮都没再掀开过。
朋子女士此次归来,一不在意婚礼如何(毕竟仪式只是样子货),二不在意女婿啥样(毕竟只是个合法劳工),只为了近距离关注一下自己家的傻女儿,最近有没有出现什么新状况。
铃木园子坐在镜子前顾影自怜,愁的仿佛一个开学前期没写完作业的小学生。
她妈就是那个老师。
镜子里映出来的少女瘦了一大圈,五官轮廓变清晰后,整个人连气质都凌厉了不少,而且眉眼看起来莫名的丧,穿黑色或者灰色,大概挺有文艺范。
铃木夫人打小就致力于用棉花糖把自己的小女儿养成个圆球球,这几日不见的,没由来就被生活磨出了棱角,怕不是分分钟要暴躁了。
——自己遭事儿就算了,没必要让妈妈也跟着糟心。
于是铃木小姐在临睡前再次按了召唤铃,管家阿公原以为她终于想起来,要看心理医生名册了,好欣慰的。
结果她要造型师。
管家:也行吧。
第二天中午,吃过了午饭的园子开始做造型,蹲在镜子前几次险些睡着,又一觉醒来,抬眼一看:镜子里这人是谁?居然这么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