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筒对面,又一次没给钱的铃木园子怀揣着对于中间商脑壳的担忧,轻轻的挂了电话。
听筒这面,又一次被挂了电话的美作玲同样担忧起了自己的脑壳。
他刚才脑子别是进红酒了吧?
——只不过多等了一会儿,没直接甩他的电话而已,怎么他莫名其妙的,居然会觉得这样就算是很体贴了呢?
铃木园子这女人真的有毒吧?
那边厢,倒酒的大美女遥遥看到他挂了电话,立刻恰到好处处理完了酒,行走间曲线优雅动作好看,亲昵的递给他一杯烈酒,仔细一看,连冰球上的棱角都是对称的。
这才叫体贴啊!
下一秒,红裙大美女摇晃着指尖的红酒杯,状似无意的问:“是双胞胎妹妹给你打电话了吗,她们说什么了,让你笑的这么欣慰?”
美作玲:……
美作玲嗖的一下转头对上了脸侧的暗色玻璃墙:墙上映出的影子和本人一样英俊,嘴角柔软又无奈的笑容还没压下去,眼睛里的笑意亮的把自己都吓了一跳。
大佬震惊三秒,瞬间恢复面瘫,仰头把整杯的体贴酒都灌了下去,摔开杯子后恨恨不平咬牙切齿:铃木园子快把他毒死了!
作者有话要说: 七千字能不能算两章……
夜斗感受到的就是巴卫来的那一趟留下的气息。
我这次只能说明天有更新好了,诸君晚安。
第132章 请你做个纸片人
高里要居住的疗养院不算偏僻, 但是他呆的房间, 却在疗养院内最偏僻的角落里。
要不是环境确实轻松优美, 路边也多的是晒太阳闲遛弯的老人家, 就这个七拐八拐还要竖标示牌的尴尬现状, 铃木园子迫真怀疑自己进的是某恐怖片场的精神病院区。
“话说半个月才允许探视一次这种事……听起来也很像是恐怖游戏的前置设定啊……”
她这边若有所思的碎碎念,那边厢派来接待他的陪同人员瞬间给吓了个激灵。
——卧槽这金主不是来参观加捐钱的吗,怎么半道上还能因为环境不顺眼反悔的?!
——搞慈善还挑肥拣瘦的早晚曝光你们信不信!?
心里疯狂吐槽到刷屏,但面子上,陪同人员还得耐心的等着这金主感叹完,然后抓紧时间给她解释。
“高里要的治疗费里, 社会募捐负担了很大一部分, 我们这边照顾起来其实压力不大, ”言下之意,不是他们故意给这人小鞋穿的, “至于半个月探视一次的规定,本身是出于对个别患者的健康状况考虑才出台的。”
事实上,疗养院内的这项规定, 只限于高里要一个人。
至于原因……
陪同人员心巨累的叹了口气, 只能尽力解释说:“高里要这个孩子他……比较古怪。”
铃木园子听了这话表情都不带变的。
不古怪她才觉得奇怪呢。
——美作大佬给的资料可以说是相当详细了,虽然目标人物前十几年都是个普通学生, 但资料里充斥着他幼年同学们的回忆访谈。
大家说话都比较含蓄(大概率是因为黑道小弟收集情报时, 假扮的是个记者),但总结下来看:
高里要此人从小性格就比较孤僻,到底遇没遇到过校园霸凌不可考, 失踪三年经历过什么压迫,也不可考,但自打失踪又获救后,这孩子就再也没说过话,而且沉迷绘画,见天的浪费白纸。
见她这副仿佛特别不以为然的样子,陪同人员心里都要急死了:有金主肯捐楼是好事,但这金主的目标怎么好死不死就是高里要这倒霉孩子呢?
就他入院这几个月,都仨人无辜入院了,讲道理,这金主爸爸要是提前说明了她是为高里要来的,他们怕是楼不要了,也不会接待她的!
不过这样硬气的话也就是心里想想了,陪同人员看着眼前这周身仿佛有无形金光四处乱闪的少女,终究还是说了实话。
“我并不是在危言耸听。”
他还刻意放低了音量:“虽然不知道您是从什么渠道了解到高里要这个人,又为什么突然对他产生了兴趣……”
他说到这里,铃木小姐特别自然的插口,说:“我就是社会新闻看到后有点好奇。”
“我理解您的好奇。”
陪同人员虚心认怂,就您的身价,您想对谁产生好奇都行,但是:“自从高里要入院,我们这里已经有两位护理人员和一位义工意外受伤了,最严重的直接从楼梯上滚了下去——”
“等会儿,推人下楼梯?”
铃木园子震惊了:“这小孩儿还有暴力倾向?”
有暴力倾向的话,见面的时候穿不穿拘|束|衣啊?
陪同人员表情比她的更一言难尽,犹豫了许久,叹气,道:“其实也不能算是他动的手。”
园子:“嗯?”
陪同人员左右看看没有别人,遂小声哔哔道:“这里不让说,但我希望您还是注意一点,这个叫高里要的孩子,比您想象中更加古怪。”
铃木园子抬手示意:“你说吧,我听着呢。”
陪同人员于是清了清嗓子,说:“第一位护士,是走着走着突然悬空后摔的。”
“据本人说,当时,她像是被看不见的东西直直从地面上提了起来又突然用力扔下,受伤的地点,就在高里要病房一侧的拐角。”
“第二位护士在那之后接手了她的工作。”
“这位护士,在晚上熄灯查房时没收了高里要的画,强硬要求他按时吃药后睡觉。”
“结果当天半夜巡察,就被莫名其妙的力道推下了楼梯,”男人的声音又低了一个八度:“有同行说她后背有野兽指掌一样的巨大抓痕,留下的淤青血丝很久都没散。”
“第三位是假期来帮忙的大学生义工。”
“那是个年轻的男孩,”那大概是个挺好的人,陪同人员还啧啧有声的回忆了一番:“他背一位老人家晒太阳的时候,不小心撞到了高里要的画架,把颜料洒在了他的鞋上。”
“当晚义工们乘车离开时,没出街口车就翻了,警察来了之后说是一侧的轮胎因为热胀冷缩突然开裂……”
“但轮胎上头其实也有野兽的抓痕?”
铃木园子配合的接道。
陪同人员心有余悸状点头。
这里面其实还隐藏了一个想劝他转院行政处管理员,去过高里要的病房后就摔断了腿。
——不过这个行为很不白衣天使,不适合对来搞慈善彰显善心的金主爸爸说,抹黑他们疗养院的形象惹。
陪同人员:“这一切虽然没有必然的联系,但是伤害、不是,我是说过度接触过他的人,都或多或少的出了意外。”
他的用词很含蓄,“我的意思是,等会儿见了面,您要问什么可以随便问,但这个孩子醒来之后就不怎么说话了,大部分时间只会埋头画画……”
陪同人员的重点在于:“他要是不理会您,希望您能体谅一下,”千万不要发大小姐脾气,“最起码注意着不要碰到他。”
“我们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啊!”
园子看着眼前这人眉毛都快要挑飞出去的表情,瘫着脸“哦”了一声。
——她寻思着,这个戏精这么用力的在她面前表演……莫不是心里想跳槽?
但是戏精到了这种地步,她们家的招聘标准不需要啊?
怀抱着不可言说的无语心情,铃木小姐缓步开始爬楼梯。
但踏进楼层的第一秒,园子突然意识到:这戏精说的,可能并不是谎话。
她在周遭的空气中使劲儿嗅了嗅,就这乌糟糟的瘴气程度,比她那会儿还难闻,再摸下手边的白墙:还好是水泥的,腐朽起来不怎么明显,但是腻子的粉化非常严重。
抹了一手白灰的铃木小姐不由自主的皱起了眉头,也不看门牌号了,只朝着瘴气中心摸索着前进。
除了墙面粉化严重点……好像也没什么别的了?
不过疗养院的管理者可能也似有似无的察觉到了些危险,园子发现高里要所在的这一层所有病房都是空的,只有拐角那间他一个。
眼见她站在楼门口就突兀的不动了,总觉得高里要附近有鬼的陪同人员顿时紧张起来:“您怎么了吗?”
铃木园子只直直的盯着走廊尽头那拐角,听到他的声音后,不咸不淡的瞥了眼一他,说:“没什么,你要是有事就先忙去吧。”
陪同小哥心想这难道是逐客令?
他虽然担心金主的安全,但同时也担心自己的安全,如无意外并不想真的去接触那个高里要,内心斗争老半天,还是决定走为上。
这是金主自己要求的!
临下楼梯前,小哥良心犹存的回头望了一眼,正看到铃木财阀出身那位小姐,沿着玻璃窗慢慢向前走,到拐角处时候,刻意向右侧跨了两步,绕了个小圈后站在了玻璃窗边的角落里。
那动作……就像是在刻意避开某个早就站在玻璃窗前的人一样。
但是玻璃窗前,小哥脑海中有疑惑一闪而过:别胡搜玻璃窗前了,这一层楼里,除了高立要……还有别人吗?
——其实是有的。
在普通人看不到的维度里,一个人首兽身奇形怪状的女人张牙舞爪的堵在门口,浑身上下瘴气丛生,死死的扒在玻璃上,正殷殷切切的向着房间里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