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
五岁幼儿指着电视喊:“可是他叫的,明明是两个女人的名字啊!”
奈奈妈妈可耐心的跟他解释剧情:“第一个是优华桑前世的名字,另一个是她现在的,不过因为只有莲君从梦境中回忆起了过去,所以她才会以为莲君再叫另一个人而已。”
蓝波含着糖球想了半天,没听懂。
山本武神色莫名的盯着电视屏幕,依旧没有说话。
狱寺凖人蓄势待发,准备拿这个言情梗好好在十代目面前拖一把山本武的后腿。
里包恩像是掐准了所有人反应的时间,在狱寺真的开始嘲讽之前,轻飘飘的把话题扔回了山本少年手上。
“所以呢,”小婴儿萌这脸淡定的擦枪:“我以为你是游刃有余的放松心情,结果你只是被牵扯进了一桩错综复杂的恋爱故事里吗?”
因为瓦里安咄咄逼人,切尔贝罗在并盛町内大举改造,并盛周围的人手其实已经到了捉襟见肘的地步,最近在外围抓探子的,都是沢田家光从门外顾问带回来的人手。
所以他的情报网稍微出现了一点延迟,并且详细程度下降了不少。
换句话说,他知道山本周围出现了一个仿佛怀春的少女,但只知道这个少女没有任何战斗力、翻不起浪花,并没有闲情逸致去追究这个少女是谁。
他放下列恩,又抬头去看神色有些别扭却不自知的山本武。
“你在想什么?”
山本茫然脸:“唉?”
里包恩:“如果她干扰到你的训练,那一开始就该让她离开。”
山本不好意思的说:“其实也没有啦,她后面大部分时间,其实也只是呆在我家店里罢了……”
——铃木园子后头想清楚了:就算有祖传的东西,山本爹应该比山本少年知道的清楚,于是弃暗投明转移目标了。
里包恩很敏锐,事实上人类的心理非常的好猜。
“你觉得她在通过你看着谁,一开始觉得能帮到别人也好所以无所谓,但是看久了,还是觉得有点讨厌对吧?”
这个讨厌,说的不是讨厌看他的人,毕竟这种情况下,她对你必然小心翼翼、嘘寒问暖,全心全意的想要靠近你一点。
因为他们在你身上看到的是自己最在意的人,所以那种认真的付出不会是假的。
所以依照人的惯性思维,在自己被当做替代品时,其实会下意识的更加厌恶那个“真品”。
也就是讨厌她透过你看到的人。
虽然大战前夕,但是里包恩心里早有成算,比起紧张到肚子疼,但还是听不懂手下少年心事的十代目废纲,他已经合理运用自己那套随时变动的杀手逻辑,思考起了——山本武的少年心如果真的因此陷落,他该如何处理这个莫名其妙冒出来的女人。
对了,世界第一的杀手摸了摸自己心爱的蜥蜴:还有那个莫名其妙的“真品”。
他这边想着,那边山本已经在狱寺暴躁的挤兑下只剩一张懵逼脸,而原本想要放嘲讽的狱寺凖人在看到懵逼脸之后,瞬间忘了自己的语言艺术,对着他就是口嫌体直的一通对吼。
“在这种情况下!”
银灰色头发的少年眼见着直想掏炸|药:“在她敢看着你的脸叫别人的名字的时候,你就应该直接揍她了!”
——虽然狱寺的本性还算绅士,但怎么说都是家族成员比较重要,虽然这个成员和他不怎么对付。
神经大条的山本武完全没有察觉出狱寺凖人是在怼他,只是好脾气的挠了挠脸颊:“因为她一开始念了个短词而已,我也是后来想了想,才反应过来那是个没有姓氏的人名。”
其实到了现在,他都还没确定那音节对应的是哪两个汉字呢。
坐在一边沢田纲吉终于找到了插话的空隙,赶忙问:“那个人叫什么名字?”
山本武抿了抿嘴唇。
“雨月。”
“唉?”
发出惊叹的是蹭饭的花心医生夏马尔,他晃荡着手中的洋酒瓶子,脸颊泛红困的眼睛都睁不开:“我怎么觉得听着有点耳熟呢?”
里包恩二话不说一抬手,列恩配合的变成个大榔头,手起锤落一声脆响,夏马尔迅速扑街。
彭格列九代目最信任的杀手先生冷漠的眨了眨眼睛,奶声奶气的说:“身为彭格列家族的一份子,却对家族的历史糊里糊涂,该挨顿打呢。”
彭格列的历史不算短,首领的人数也到了可以上两位数的时候,但是对于家族内部的人来说,虽然每一代首领都是构建家族的功臣,但是初代目和他的小伙伴们才是永恒的C位。
对于日本人来说,听到假名还要考虑一下写出来是哪几个汉字,但对于意大利人来说,他们只会记得单纯的罗马音——不论这串罗马音能翻译出多少个写法不同的日本名字,对彭格列来说,这串音节永远有且只有一个意思。
这是初代雨之守护者的名字。
“但这根本不可能!”
狱寺凖人咣当一声拍在桌子上:“叫这个名字的人多了,反正不可能是初代雨守,肩胛骨这种样子,哪里有初代守护者们的风采了?!”
沢田纲吉心疼的看着自己桌子,纠结的要不要拦他一下。
了平倒是没纠结什么别的,一个劲的想去掰一下山本武的脑袋,好奇真的有那么像吗?
“谁知道呢。”
穿西装的小婴儿推了推帽檐:“初代们生活的年代照相术还未发明,没有留下确切的影像资料。”
不过他们都有画像来着。
——然而那些画像都挂在家族最中心的一条回廊里,只有首领交替时才会打开,新任教父会在列先代画像的注视下走完这一程,然后正式继承家族作为首领。
“想看雨之守护者朝利雨月的长相,等废纲继承了家族之后再说,”里包恩瞥了瞥自己的蠢徒弟:“前提是他能从XANXUS手里活下来。”
顿感生命安全出现巨大隐患的沢田纲吉心累到差点不想继续吃饭,五岁的蓝波小朋友却从来都意识不到事情的严重性。
“蓝波想看。”
熊孩子的声音懵懂可爱:“蓝波想看初代守护者的画像,阿纲快点拿来给我看!”
阿纲现在一想起瓦里安那帮人凶神恶煞的样子就头疼的不行,一看蓝波撒泼打滚,他脑子里的第一反应并不是和原先一样的【赶紧哄哄他】,而是蜜汁贤者模式的【看啊,就是这么个熊孩子,明天居然也要战斗了呢】。
没有等来熟悉的安慰,蓝波的眼泪顿时跟开了闸的洪水一样,吵得房子都开始掉渣了,沢田家光刚刚睡醒,闭着眼睛下楼梯,让他突如其来的一声嚎啕,惊的差点踩错楼梯摔一跤。
小牛崽还在地上打滚:“我要看嘛我要看嘛阿纲为什么不让我看!蓝波想看初代们的画像啦啦啦——”
他圆润的在客厅滚了一圈,然后正正停在彭格列的黄金狮子脚边,抱着家光的腿开始抹鼻涕。
抹完了鼻涕继续哭。
瓦里安的手段从来百无禁忌,所以这几天二半夜负责监视瓦里安动向的都是沢田家光本人。
他一连熬了好几天的夜,耳朵都快出现幻听了,叫熊孩子这一抱,毫无形象的往沙发上一倒,跟个中年失意的邋遢大叔一样挠了挠胸口,晃荡着腿安慰蓝波说:“想看就去看吧,意大利那边的象征意义比较重,日本这边倒是还有不少遗存的画像来——”
话没说完,张嘴打了个穷凶极恶的哈气。
睁眼时室内安静的落针可闻,蓝波都张大了葡萄一样的眼睛盯着他发起了愣。
里包恩像是没有受到影响,但也确实沉默了好几秒后,才问说:“你们家里,保存有初代的画像?”
“不然呢?”
沢田家光使劲揉自己的额角,有看了看自己惊讶的傻儿子,笑着说:“我们家本来就是初代远渡日本后留下的后代,保存几幅自家先祖的画像有什么奇怪的?”
=====
这些画都是Gatling画的。
初代的岚守G,虽然个一言不合拿箭射死你全家的暴脾气,但是本性最冷静,他和Giotto青梅竹马,出身自然也不差,少年时期为了磨脾气,倒是认真学习过一段时间的绘画。
来日本后,G虽然隔三差五的进山撵兔子,但在一而再再而三的捡回了莫名其妙的人型生物后,他也稍微有点避讳那片树林子了,大家都安静的(除了朝利雨月,锯桌子腿都比他安静)做着提升艺术修养的活动,他自然也就顺势把画画捡了起来。
作为一个纯粹的彭格列人,他的第一幅作品里并没有给铃木园子留地方。
不过从第二幅开始就有了。
从初见时夸张的金山,到一同生活后买下的宅邸——等因为一时疏忽致她突然失踪后,铃木园子这个家伙简直成了G绘画的永恒主题之一。
他闲着没事照着记忆里画一画,Giotto就端着杯茶坐在旁边看,朝利雨月虽然专心致志锯桌子腿【吹笛子】,但是等一曲终了,还能伸手点了点画布,告诉他园子眼睛的颜色画错了。
这里面没有什么特别追悔莫及的激烈情绪,因为疏忽大意造成的别离早就成了他们的家常便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