干净利落地甩掉王母娘娘,无视她惊恐的表情,本仙如鱼跃龙门那叫一个逍遥自在。
隔三差五地我就回牛家村看一眼,王母果然被牛郎牵回了家,法力被压制只能用几个低微的法术,像是五鬼搬运大法,能偷金银的法子,牛郎还给王母起了个名字叫果儿。两人还算计着等房子盖起来了就成亲。妈的成亲,也不知道玉帝知道了是什么表情。
等夜深了,牛郎把老牛牵回了牛棚里,虽然知道了老牛是妖怪可牛郎好像下意识忽略了这一点每天都去放牛,等他一进屋我就溜进了牛棚,窝在草堆边的老牛不紧不慢地吃草,我觉得有些奇怪,因为记忆里食草动物吃草都是慢吞吞地咀嚼,而我们恐怖直立猿这种杂食动物有时真的狼吞虎咽。我一脚把草料踢到了一边。咦,奇怪,最近用脚的次数比较多啊。
我一手握住牛角,“别装了我知道你是妖怪。”
老牛呸地一下吐掉草料:“别碰我的角。”
“你装牛装的很像啊,还会拉磨和犁地。”我就是不松手,“怎么,牛角摸不得?又不是老虎屁股。”
“摸不得。”
“为什么摸不得。”
老牛不愧是牛,敦厚老实没的说:“牛角是我的敏感点,越往下越敏感。”
魂淡,这下我松手也不是继续握着也不是,不过我是谁机智小不懂道乐哥,“你扯什么,谁不知道牛角的主要成分是角蛋白,我一身的角质从来没觉得哪敏感了。”
说真的,好久没痛快地搓澡了,忽然想起了在清河县开的华清池热汤馆,也不知道我那可怜的鬼妹子怎么样了。
“劝你自重,猿类。”老牛说。
“我是猴仙。”
老牛失望地说:“做妖多好,非得成仙,糊涂啊。”
我道乐宴平生最受不了有人比我能装逼了,仔细一看这老牛的睫毛居然比我还长,“你个大蠢牛。”
“我是水牛,蠢牛通常指的是黄牛。”
老牛和我一样非常在乎种族,“得了吧你,水牛怎么了,比起牦牛你们水牛简直就是……”还没说完老牛就瞪起了牛眼,“咋,牛脾气上来了要顶我?你不挺沉得住气装成笨牛和人类厮混吗?好好的妖怪不当非得给牛郎做牛做马?你图什么?该不会是看上他了吧?”
牛郎那小白脸模样想也是有些行情的,我猜疑地看着老牛。
牛的性格大家都很清楚,比较死脑筋。
也不知道哪天哪个傍晚在夕阳下对放牛的青葱少年一见钟情,那句话怎么说来着:确认过眼神,你就是我想要的放牛娃。我情愿为你穿上鼻环,从一个老实人变成放荡不羁的非主流。
“虽然你是头牛,这不是在侮辱你们牛的智商,看着你和牛郎也在一起生活不少年了,也应该清楚,他是个金玉其外谈不上败絮其中妥妥的乡下土鳖大龄男青年,是不是因为你见过的人太少刚下山的缘故,随随便便就被一个油腻的眼神打动了?”老牛对牛郎的感情我表示怀疑。
老牛鼻孔不停的喷着热气,看样子是急眼了,我怕他咬我。
牛郎虽然是个认真的放牛娃,但是并没有每天都给老牛洗澡,大夏天的出汗严重,老牛又经常下水所以身上并不干净,我还眼尖的发现他背上还贴着一只蚂蝗。强迫症地我忍不了,浑身都不舒服了:“你是不是当牛当久了?不知道把蚂蝗弄下去?”
老牛感觉了一下背上的蚂蝗,不痛不痒的,它尾巴一扫,射出一道电光击中了蚂蝗,那只一寸宽两寸长的蚂蝗,正吸血吸的来劲,而且不知道为什么这次喝的血竟然有种特别的滋味让他浑身暖洋洋的好像有股气流穿行于经脉间,根本停不下来。没想到忽然就被电了,他身上冒着黑烟从牛背上滚了下来,抽搐了两下,气绝身亡。他死前绝望的哀嚎我听见了:想我韩林上一辈子也是当过市长的人,这辈子虽然穿越成了虫子,但假以时日必定要成圣做祖的,现在遭受一切的苦难,不过是为了今后成圣的试炼而已。总有一日他要修炼无上法术,要这天再也遮不住他的眼,要那满天神佛,都烟消云散。可是人有旦夕祸福,说死就死,虫子更是,本就是蝼蚁,修炼更难。
我盯着蚂蟥兄弟念了声阿弥陀佛。
好不容易穿越一次没想到中道崩殂,大业未成就嗝屁了。惨啊。
老牛道:“能感觉到了,这只蚂蟥不凡,竟然有了些许灵智,我本想用我的血祝他一臂之力,可你既然说要我杀了它,那我就杀了。”
我又不是你的master你这么听话做什么。
“好了,废话说完,咱们该说点正经的,你知道牛郎带回来的女人是谁吗?”
“七仙女。”
我摇头,“不是。”
老牛眉头一皱,不是七仙女,难道天机有误?
“她不是七仙女,那是谁?”
我嘿嘿一笑:“是七仙女的老娘。”
老牛一下子惊地跳了起来,“是、是王母娘娘!”
我嬉皮笑脸地点头道:“正是。”
老牛不停地念叨该如何是好。
我道:“事到如今,你老实说谁让你撺掇牛郎去偷七仙女的衣服的?”
“天机不可泄露。”
我冷笑个不停:“这么猥琐还好意思自称天机,脸大的没谱了,屋子里的女人是谁,要是她和牛郎成亲了,可是三界的笑柄,这四海八荒笑掉的大牙都能把东海填平了。”
忽地,老牛警惕地看向我,“你又是谁,为什么好像知道的一清二楚?”
“我知道了什么了,我什么都不知道。快说唆使你的人是谁?”
“我不清楚,非要说大概是天启。”
哦,外星人。
通过迷信操纵凡人。
从老牛这问不出什么我脚一滑就蹿到了茅草屋后,有了王母娘娘的扶贫牛郎的日子肉眼可见的变好,虽然是临时盖的茅草屋那也是结结实实,院子里还种了花草养了家畜家禽,窗户上还糊了纸。我溜到了墙根底下,无师自通了华夏民族的技能“听墙角”,老牛嘴巴一动想叫住我可不知道为什么闭上了。
我把耳朵贴在窗户上,细细听着,哦,这时候王母和牛郎已经睡在一个被窝。用先辈们的精神遗产怎么讲?哦,这叫无媒苟合or淫奔,就算成亲了也是非法的,生的孩子算庶子,因为没有女方家人的同意。过不了多久长江决口就会淹了牛家村,牛郎奋力救了全村人后把王母母子二人或三人送进了浴桶,母子三人随波漂流就漂到了汴京中途浴桶里还跳进了金手指狐狸母子……当然这一切都建立在牛郎是个忠厚老实、身强力壮的好男人之上,所以根本不成立了。恐怕洪水一来他们一家四口爬到澡盆里挤不下了牛郎会继承刘大耳的信念先把老婆踹出去孩子当口粮养着。
茅草屋里,王母牛郎恋奸情热,事实证明年纪不是问题关键是长得年轻美丽的脸,年纪大不是问题,但不能显老……长得丑的大个三五岁都能被说成太老了,当然如果有钱一切就不是问题了。
他们俩互称果儿和阿郎哥。我忍着肚子疼憋笑实在太他妈的辛苦了。
“阿郎哥,以后咱们盖了大房子我要一张大床。”
“大床?你是不是想和我分开睡?嗯?”
成亲几千年早就分居不知道多久的王母此时像个二次初恋的小姑娘,嗯,说不定当年她和玉帝其实是包办婚姻,一眼没瞅过就被塞进洞房配种,不管怎么说她这些年一定是空虚寂寞冷,而牛郎又非常会哄人,还很会装可爱,不仅是男人喜欢嫩的,女人有时候也是。
没一会屋子里就传出了大和谐的声音。
真让我这个纯洁少女羞涩。
天上一日地下一年,虽然很经不起推敲但就当做是这样,仙女们回到天上经过了惶恐气害怕期犹豫期吵几天架,差不多需要十天左右吧,等玉帝终于发现老婆不见了说不定还会觉得窃喜终于不用见到黄脸婆了,到他们下界找人七仙女的弟妹都会放牛了。
说不定还技术精湛呢。
不过那时候牛郎应该已经发家致富了用不着娃放牛。
其实牛郎是个有追求的青年,起码脑子里有除了放牛-成亲-生娃-生了娃让娃放牛之外的事。
我又回到了牛棚,繁星满天,萤火虫点点,草香和泥土的腥味混合在一起,空气尤为清新,我特别想就这么躺下来,当然还得有绝对防御的蚊帐。
“你怎么不走?”老牛问我。
“我没说吗?我是来偷牛的。”我朝他巧笑一声,“长夜漫漫无心睡眠,不如你我聊聊人生悲喜无常,如何?”
老牛尾巴仍然一下一下地扫着地面,“会不会说话。”
“成吧,那我们聊聊对方个性如何,什么身份,有什么兴趣,是否合得来。”我说,“为了表明我的诚意,我先说好了,我是东胜神洲花果山水帘洞二当家窜天大圣孙悟饭,如你所见是天下第一美人,最喜欢的是我家大王,兴趣是给大王剥桃子梳毛,还喜欢征服和战争。”
老牛:你这前后差距也太大了。
“我说完了,该你了。”
老牛静静地看了我一眼,道:“我本是乡间一野牛,偶遇了圣人,被点化开了灵智,没做过什么大事,只跟点化我的圣人学了一个道理,清静无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