琴酒和伏特加或多或少都受了伤。火舌舐舔过木质的房梁,烧焦碳化的房顶掉落下来砸在了双方中间,敦刚要动,子弹就打了过来——手/枪是没办法这么轻易击穿中岛敦的异能,只是怀中本就受伤的女性就没那么幸运了,敦不得不又撤回了原地。
眼见火势越来越大,他准备发出最后一击。
“姐姐!你怎么会在……这边危险,快——”敦眼角余光瞟见冲进火场的熟悉身影,他赶紧大喊,烟冲进嗓子里激得他一阵咳嗽。
“大哥!”伏特加扶住了深受重伤的琴酒,琴酒再怎么厉害,在武力值上也没办法与强化系的异能者一较高低。
望花看了琴酒一眼,觉得是时候了,于是将枪举起对准了敦。
“……姐姐?”
敦疑惑地望着她。
对不起。
她在心里无声息地低语,面上却冷如冰雪。望花举起了枪。
砰——
“唔呃——”敦毫无防备地被击中没有异能保护的肩头,在望花开出第二枪的时候,敦终于反应过来,迅速地用手臂挡住子弹,背起雪莉后退。
冲天的火光里,已经靠近了窗边的敦震惊地凝视着望花,似乎要将她此时的身影与行为深深映入脑海里,然而,奇异的是望花并未在他的眼神中找到太多的愤怒,更多的是慌乱和不解。
“姐、火烧得太大了,你快出来,我用异能跳下去!”他像是咬住了舌头般掐断了脱口而出的那个称呼,害怕地大声疾呼。
“咳咳,来不及了……”趴在他背上的雪莉被呛得不行,她盯着火海里已经模糊了的身影,艰难地呼吸着说,“那个女人,是组织的人。”
这里本来就是酒窖,酒精带着火焰愈演愈烈,大片木制建筑倒塌。敦想要冲过去把望花拉出来却无能为力,在火舌即将席卷他的脚背时,咬牙从窗台跳了出去。
事后军警们在火海中只找到了一具尸骸,并不是女性的尸体,而是一个中年男人,据猜测,很可能就是皮斯科的尸体。其他相关者很可能从烟囱逃离了。
当夜。
伏特加将受伤的琴酒扶到了保时捷上,那是琴酒的爱车。两个人都受伤了,只有望花当司机,她开车避开警方前往黑市医生那里时,脑后传来了手/枪上膛的声音。
“你为什么会在这里?摩卡。”琴酒嘶哑的声音冰冷得像是蛇的肌肤。
“比起这个,我觉得你应该想想怎么向那位先生解释我为了救你暴露了身份,悬赏任务失败的事情。”望花,或者说摩卡反将一军,她巧笑嫣然地说,“啊,我是不介意你在这个时候开枪啦,不过这么赶着出车祸,不愧是那位先生的得力干将琴酒,爱好果然别具一格。”
琴酒冷冷地盯了她一会儿,收起了枪。
望花弯了弯唇。不要怪她呀,琴酒,谁叫酒厂催得紧,她又不能直接撂摊子不干,只有把任务失败的锅换个人背了。
哎,70亿少年,虽然她不是他真的姐姐,但这次也算是仁至义尽了,往后各走各道,可不要再怨恨她啦。
不过他应该也没机会恨她了。
毕竟,他迟早都会忘记。
望花收敛了笑容,一语不发地将保时捷驶入了沉沉的夜色中。
作者有话要说: 琴爷心里苦!
第22章 第二十二瓶酒
“敦君,你没事吧?”
谷崎急匆匆地跑向了他,敦听到同僚声音失魂落魄地抬起了头,侦探社的其他人都在,国木田神情复杂地说:“事情我们已经从太宰那里听说了……”
“太宰先生怎么了?”不等国木田说完,敦想到望花的“背叛”,迫切追问。
“我们在隔壁宴会厅找到了被望花打晕的太宰,他现在一个人在楼上休息。话说,敦,你背后的小妹妹是谁?”与谢野替国木田补充后,她困惑的视线落在了敦身后。
“她是我从火场里救出来……”敦一回头,他震惊地道,“咦?你是谁啊!?”
出现在敦视野里的,是穿着宽大的衣服,身材却十分娇小的女孩子。虽然和他从火场里救出来的美丽女性有着同样的发色,仔细观察五官也很相似,但他救出来的明明是20岁左右的成年女性,面前的女孩子完全是一个小学生啊!
“咳咳……”发着高烧的小女孩咳嗽了几声,她面色苍白,平静地看了吃惊的敦一眼,展现出了不符合她现在外表的成熟,她微微张了张口刚要回答,一个声音穿插了进来。
“灰原!”
柯南焦急地跑向了她,“对不起,我朋友和我走散了——”他下意识为灰原哀找着掩饰的方法,定睛一看,眼前全都是熟面孔。“你们是……”他一时有些语塞了。
“没事的,工、柯南,他们已经知道了。”女孩镇定地说,她想了下自我介绍,“我现在用的名字是灰原哀。刚才谢谢。”
“不不,没什么!我也只是追踪枡山先生的时候碰巧听到酒窖里传来了奇怪的声音,没做什么值得被感谢的事。不过,雪、灰原小朋友为什么会在那间酒窖里呢?”性格敏感的敦自然察觉到了她好像不喜欢“雪莉”这个名字,话到嘴边赶紧改了口,这才好奇地问。
“我实际年龄比你大些,你应该叫我‘灰原小姐’。”灰原哀神色自若地纠正。
柯南无语地道:“喂喂……”
“那灰原小姐应该知道望花的事情了?”这时一道懒洋洋的声音响起,众人循声望去,出现在那里的是身着沙色风衣的黑发青年。他出现在光影交界处,带着些许的笑意。
“那个橘粉色头发的女人吗?”灰原在得到太宰肯定的回答后,她不确定地说,“其实我也是第一次见到她,组织成员的身份对内也是保密的,但是代号的话……我有听说过。皮斯科在暗杀时留下了罪证,身份败露,被琴酒射杀前他曾经提到过‘摩卡也来了’,如果今晚的饭店里没有另外的组织成员,皮斯科指的应该就是她。”
“你刚才提到的几个代号都是酒名,但摩卡不是咖啡的名字嘛。”直美注意到了这个有意思的细节。
“摩卡是通称,全称是‘摩卡黑生啤’,似乎是四年前加入的组织,关于她的传言很多,‘操纵人心的欺诈师’‘消失的第一印象’之类的。”灰原哀一边回想着一边解释,“组织里并不是所有人都有代号,据说她在短时间内一跃成为了组织要员,是因为她在那个时候拿到了极难获得的情报,给组织带来了可观的利益。”
“你说,四年前。”太宰瞳孔因为惊讶而略微扩大,如墨玉里掉落了一丝星光,他轻声重复,随即低低地笑了声。
原来如此。
“怎么了?太宰。”国木田发觉了他的异样。
“没什么,只是忽然想到了一件有意思的事……”太宰弯起眸子语气轻快地回答。
居然是她呀。
>>>
四年前。
被悬浮在半空中幽灵似的煤油灯光所吸引,戴着兜帽的女孩拉了拉脸上口罩,她埋着头踏入了这座陌生城市里的某一处酒馆。
和低调的入口处不同,酒馆内部空间比她预计要宽阔,装潢以欧式酒庄的风格为主,木架上是琳琅满目的美酒,偶尔有西装革履的客人被侍应生接引到了楼上VIP室。
“你们这里最烈的酒是什么?”
她在吧台前落座后直截了当地问,调酒师默不作声地从酒架上拿下了一瓶白酒。她本来想扯下口罩,犹豫了下拿起酒和装着冰块的酒杯,去了无人的一个角落里,默默喝酒,偶尔有侍应生路过为她加冰,每当这个时候她都会将兜帽往下拉一拉,尽可能地遮住脸。
或许是店里经常会有秉性古怪的客人的缘故,虽然有几个人怀疑地看了她几眼,但没有人过问她这种仿佛逃犯一样的怪异举动。
这让女孩儿略微地松了口气,异国的地下酒馆还是有好处的,至少她不用再面对其他人各种各样的视线了。
酒过三巡,她起身去洗手间,站起来的瞬间头晕目眩里她差点摔倒,她扶着墙摇摇晃晃地去了厕所,回来时一个人从旁边走廊里蹿出来,差点把她撞到。
她旋转了半天慌张地去抓墙壁,肇事者一手握住了她的手腕,另一只手搂住了她纤细的腰肢,稳住了她的身形。
“小姐,你还好吗?”
她恍惚地听见如晚间风吟般温柔关切的询问声,茫然地抬起了头,眼前是穿着黑色西装,脖颈和手腕,连同右眼处都缠绕着绷带的清隽少年。这时她头上兜帽滑落了,露出了亮色的长发,少女慌慌张张地伸手将帽子戴上,又摸了摸自己的脸——还好口罩还在。
“你们几个去那边搜!不要放过每个角落,一定要把东西拿回来!”
刚才少年出来的走廊里传来了大声的呼喊,她下意识朝那个方向看去,被少年挡住了视线。
“作为刚才撞到小姐的赔礼,我请小姐喝杯酒吧。”他朝她伸出了手。
或许是少年弯着眸子露出的笑容太好看,也可能是她酒喝多了脑子迷糊了,她仿佛被蛊惑般,怔怔地望着他,接着就被他牵起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