仿佛一切都在向好的方向发展。
他们三人其实并不能经常见面,阿尔杰因为要混迹灰暗地带,很早就换了名字、换了身份,他的一切过去都是和哥谭划开的,所以他们的来往,也受到许多的限制。
——甚至在南丁格尔和波西被韦恩收容中心收养的前两年,他们和阿尔杰基本是处于失联状态的,只能数个月才收到一次他报平安的简讯。
通常情况下,是阿尔杰在南丁格尔上学途径的隐蔽地点留下简讯,约定好见面的时间,然后由南丁格尔在指定的时间地点出面接他,借由她的能力抹除包括监控之类的一切痕迹。
这种方法他们用了许多年,从来没有出现过问题。
……南丁格尔仔细的回忆着。
最后的那场见面一切都很正常,阿尔杰难得兴奋的告诉他们,他在帮派里的权柄愈发凝实,也许很快他就有能力护住软肋不受伤害,他们三个人就可以光明正大的再一次在一起。
他会买下一座有阁楼和小花园的房子,勉为其难给总惹他生气的卷毛小夜莺留一个瞎捣鼓的工作室。
要给波西准备一个朝阳的温暖的画室(少女夜莺在这时候吐槽他哥谭哪里有阳光喔),等波西病好以后可以再请一个日常护理的家庭医生。
他们可以在窗子上画满那些个“娘们兮兮”的花朵藤蔓,再养一只猫或者一只狗。
无论怎么想,那一天的一切都很正常。
有什么细节被她错过了?
……
“嘶呜——!”
无数的念头在脑海里翻飞,但实际时间不过过了短短几十秒。
原本安静蹭她打喷嚏的雪莱突然浑身毛发炸起,如绷紧了的弦,对着窗外发出威胁的低吼。
南丁格尔一听见它不同寻常的叫唤,立马反应极快的从窗台下沿摸出一把暗色手.枪,往雨水如蓑的窗外看去。
夜很深了,这种雨天就算是罪犯都不是特别想出去干活。
但此刻,阁楼窗外,夜雨中,瘦长的电线杆上,一个格外具有压迫力的男性身影背光而立,贴身的暗色制服,勾勒出对方饱满而强健的身躯。
从那铁与血中锻炼出来的肌肉线条和骨骼走向看,这是一柄厮杀而出的锋锐战刀——就像他双手斜斜握着的那两柄雪色长刃一样,锐意十足。
隔着雨幕,隔着窗玻璃,隔着对方沉沉压下的兜帽和隐约的面罩,南丁格尔确信他在死死盯着她。
这不速之客健硕的身形让她想起了阿尔杰,但她仔细看了之后确定不是他。
是一个明明很陌生、但又让她不知为何觉得有点似曾相识的男人。
而且,对方的制服上有着不大明显的猫头鹰标志,应当是猫头鹰法庭私底下培养的打手——“利爪”,她曾经打过好几个。
南丁格尔有点烦躁的想,猫头鹰法庭这大晚上的干嘛还要搞事情?
结果下一刻,一阵强烈的夜风吹过。
男人的兜帽在风里鼓起,扑簌的响,露出了其下鲜红的色泽——鲜红,不是血,是他的头罩。
那顶材质特殊的头罩包裹着他的整张脸,让人辨不清面容。
……
“利爪……红头罩?!”
南丁格尔握枪的手紧了紧,惊愕到喃喃出声。
这个利爪红头罩是“红头罩”?
是她在梦中“看见”过的、认识的那个“红头罩”?!
她想起赛琳娜之前说过,Nighting的老对家猫头鹰法庭多了一位新“利爪”,是个戴着古怪红头罩的大胸肌壮汉,格斗技水准堪称顶尖。
当时她听到的时候还在想,这个造型好像和她知道的、未来会出现的某个人撞设定了,结果两个人是同一个人?
七八年前,哥谭传遍了“小丑为了引诱蝙蝠侠堕落而囚禁、毒打、并最终杀死二代罗宾”的消息。
但那时候只有南丁格尔知道,二代罗宾虽然死了,但将来会因为某种神奇的泉水复活,以“红头罩”的身份归来复仇,屡屡和蝙蝠侠作对。
——这个未来,曾经让半恨半怨着蝙蝠侠的夜莺心情复杂、叹一句天道轮回。
可是现在,好像哪里出了问题。
猫头鹰法庭的复活之法虽然能让利爪拥有不死之身,却也会让他们变成完全效忠法庭的冷血杀手,毫无神志可言。
猫头鹰法庭十几年来一直觊觎着蝙蝠侠的罗宾,那群自大狂认为罗宾这种鸟类是成为利爪的最好人选。
南丁格尔一直当他们是在做梦,结果他们居然成功了?
他们、成功、改造了、罗宾?
望着窗外不知道拿到什么任务、蓄势待发的红头罩,夜莺头一次觉得,这世界的剧本有点不大对头。
作者有话要说: 虽然大家应该猜到了,但这里还是补充说明一下,南汀上辈子不是这个世界的,但她这辈子只能一点点想起来上辈子知道的一些东西,所以就当她有预言能力也没事,她不会知道更多的。
PS:因为最近都在复习考试,所以更新时间改成晚上,我19号和24号各有一场期末考,所以到时候前一天有可能会请假,实在不好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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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 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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噔噔噔的踩踏楼梯声从阁楼下方传来。
夜色里的鸦鸟发出鸣叫, 赛琳娜显然已经得到消息, 正在往这边赶。
Nighting的战斗力担当向来都是“血族”莱恩, 他的狂暴状态足以掀翻一个连的军队。
赛琳娜严格说起来并不是格斗系的,南丁格尔并不想让她参与进来,于是挥手朝窗外凝视着这边的一只肥硕黑鸦打了个手势。
阁楼下方的脚步声顿时停下了,只有窗外的黑鸦焦躁不安的刨着爪子。
窗外的红头罩周身皆是雨水, 但那雨水并没有削弱他浑身上下的危险气息哪怕一分一毫, 反而让那身暗色战斗斗篷愈发黑亮。
——这种材质并不适合潜行,而明显, 这位“利爪”红头罩, 也不屑于潜行。
他站在高高的杆头,双刀雪亮,不动如山,像是万分笃定他的目标会接战。
……当然, 会接战。
南丁格尔单手将长发盘成髻, 将枪支收到腰间,换成匕首, 上前两步,推开了窗门。
“Hey…boy…”
她一边赤足踏上窗沿,一边用刚刚出鞘的匕首刀尖在右臂的某个位置上,划出一道十字, 鲜血滴落。
“…e play with me?”
夜莺低哑的嗓音在飒飒夜雨中回荡。
话音落下,她已经半身都悬在窗外,原本轻巧踩着窗沿的脚趾, 突然将金属质地的窗缘“哐嚓”一声踩成一根扭曲的废铁!
——就像是整个人的重量,由原本一个成年女性的体重,变成了额外负重一头巨象。
站在杆顶的红头罩微微抬起了头,旁人无法看出他是否有表情波动,但他的动作已经表达出了戒备。
此时此刻,双方都像是紧紧绷起的弦。
……
谁也数不清楚是谁先有的动作,两个方向几乎同时发出的反蹬声伴随着两道身影高高跃起,一健硕一纤长,在两三层楼高的半空中交汇。
夜莺□□的双足踩裂窗柩,带起墙边灰白的碎石。
她钴蓝的眼眸在黑暗里亮得惊人,因为她的起跳点高于红头罩,两人交汇时她身躯在上,挥动匕首狠狠下刺,破风声像夜枭的尖啸。
男人挥动双刀,其中一柄狠狠挥向夜莺的匕首,两相接触的瞬间几乎碰撞出火花。
另一柄比格挡的那柄更加迅猛、狠厉,直直削向她的膝窝筋腱——不致命,却能一刀砍断对手的行动力。
高跃在他上方的夜莺借着匕首的力道正在翻转,因为挥动匕首的动作与他面孔贴得极近,在这样的距离下,她唇角突然勾起的笑意就变得无比明显。
红头罩充斥着空洞与杀戮执念的大脑突然升起不好的预感。
这预感来得汹涌,但实际时间不过仅仅过了短短半秒。
——他右手的长刀刚刚削向夜莺的膝窝,却在即将接触到那苍白皮肤的半途中被空气狠狠弹回。
同一时刻,左手长刀与那把短匕首相碰的反作用力像是山海一般沉沉压下。
他在那一刻,感觉自己的左手像是被眼前女人轻易摧枯拉朽的软绵绵的枯草……
巨力,如山压顶!
……
红色面罩之下的蔚蓝眼眸终于露出错愕。
半空中的夜莺在那一击之后悬身翻转、匕首错开;
下方的红头罩仿佛在半空中凝固一瞬,然后,突然!
他完全无视了先前的前冲力、被那力道狠狠的掼下了半空。
“轰!”的一声!
砸在小巷的石板地面上,砸裂了数块老地砖。
又是两秒,夜莺迟于他下落,□□的双足看似轻盈的落地,却直直将她脚下的那块地砖踩裂成齑粉——仿佛那块巴掌大小的地面、兀自承受了可怕的重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