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哥哥他,拥有最恐怖的异能力。”
她的眼神慌张恐惧得就像是迷路了一般的孩子,恨不得把自己整个卷缩起来,她的眉心紧锁,然后又对太宰开口:“我对中也说了谎。”
“中也?”太宰心头一紧,他甚少从三岛由冴口中听见这个名字。他小心翼翼地蹲在少女的面前,等待直至她开口把话说完——
“我并不是因为他是我的家人才把他关在复仇者监狱的,我只是因为害怕……”她的眼神无助:“我害怕他会毁掉这一切,才连‘人类的部分’也不能让Fiaba管理,不得已才放进复仇者监狱的,毕竟他的能力,就是怪物啊……”
她的手颤抖着,无助胆怯的眼神让她看起来就像是小动物一般惹人怜爱。而太宰治心痛地看着她,那一刻,也几乎是本能驱使,他伸手扼住了三岛由冴的手腕。
“……不用害怕。”他与她的触碰隔着一层衣料,而三岛由冴怔了怔,又仰头看着太宰治用何种温柔的眼神看着自己。
紧接着,三岛由冴又看见了,太宰治从自己的西装口袋当中翻出一条干劲纯白的手帕,将她指尖之间沾染的血迹与灰尘,一点点擦拭干净。
动作轻柔得,就像是对待一件价值连城又脆弱的艺术品那般。
太宰治手心滚烫的温度就隔着薄薄的丝巾传递过来,在数个恍惚之间,都叫她以为他与她之间并无任何阻隔,就仅是直接地把手交叠在一起。
那种感觉,安心温暖得将她心中的所有恐惧都一点点揉散了。
她就这样怔怔地看着太宰治,凝看着他下垂的眼帘,纤长睫毛下那深邃、忧郁又多情的眼眸。
那一刻,三岛由冴只感觉太宰治对她而言,也是谁人特地派遣过来救赎与安抚她伤口的天使。
听起来真的是一个相当可笑的说法对不对?
她这样质问着自己,但眼神却无法从太宰治的身上移开。
这让她情不自禁地靠近了他一些,然后,她又感觉那个正笨拙又小心地为她洗涤污秽的男人,身体有了一瞬的紧张与僵硬。
但他没有拒绝她的靠近,反而,看着她的眼神也写满了快要满溢的渴求与情不自禁。那是想把她拥入怀中又胆怯的眼神,就如同孩童一般小心翼翼。
“三岛氏。”他唤起她名字的时候,声音有些颤抖与哀求。
而她也听懂了太宰语气中的含义,只是,也就在她几乎要把自己的唇印在太宰的脸颊上的时候,一些急促的脚步声,竟就从体育馆外传来。
要来的,自然是责任包袱很重的国木田独步。
他就这样带着与谢野一同走进体育馆内,气势汹汹地开口——
“抱歉我们来晚了!太宰,三岛小姐你们没事……哦好痛!”
而话没说完,他就被太宰抄起身边的砖块毫不犹豫地直扔向他的脸颊处,而国木田躲不过,就吃了一记狠的。
国木田:虽然是来晚了但你至于这样吗!!
与谢野:太宰的意思,是你再来晚一点会比较好。
国木田:????
太宰:……
三岛:……
……
…
虽然是这样说,但再来晚一点的话,三岛由冴身上的伤也是不能拖延了。
四肢上下甚至是腰身也有可怕的撕裂伤,若不是与谢野与国木田把三岛由冴搬运到灯光底下,太宰治也发现不了她居然是在那种状况之下与他说话的。
“……怎么了太宰,你真是太不在状态了,就算你不能触碰三岛,也有的是办法把她搬运过来找我们吧?她这个失血量可不能拖!”
与谢野交抱着手斥责太宰,虽然本来与谢野是不需要用上异能力的,但这下三岛是跑不掉“请君勿死”全餐了,果然是搞到濒死再满血复活再更符合治疗性价比。
而太宰被与谢野骂得无地自容之余,满腔更是对三岛由冴的愧疚。
但他又能有什么办法呢,毕竟刚才发生的事情,一切一切对他来说都是太疯狂了,以至于三岛由冴服役完毕,他打算进去看望她,心中也还有点小鹿乱撞。
他都有点不知道应该怎么面对三岛由冴了,现在的他心情活像要对偶像发厨的小粉丝一般,既期待又紧张。
但怎么料,在他们两人之间,被与谢野的异能力好好太阳过的三岛由冴,是直接恢复了理智。
只见她在看见太宰从病房门口进来,眼神也只是死寂的。
“……抱歉我再也不皮了,我再也不会受重伤了。”
她双眼无神地看着天花板这样说。而太宰治正打算说些什么道歉之类的话,又听见与谢野的声音从房间的另外一角传来。
“三岛,你这句话已经说了十遍了。”与谢野语气平静:“但你要知道,成为请君勿死的客人,就只有灵次和无限次。”
三岛由冴:……
太宰治:……
……
作者有话要说: 上一话是三岛用言语救赎太宰
下一话是太宰用笨拙的方法为三岛由冴擦拭血迹
画面在我看来就像是两头正在互相舔舐伤口的野兽
也正是因为现在这样才算得上是天造地设对不对!
写发厨、满脸弱受气的太宰也很萌啊quq
/
但写到后面的我知道……
喜欢人的黑泥宰实际上比起弱气受更像病娇
我的妈太宰你喜欢个人不能好好来吗!
第39章 月夜血红
……
横滨,武装侦探社。
“……欸太宰,你今天没跟三岛一起回来啊。”
清晨,刚到一楼顺手牵了一杯咖啡的太宰治推开侦探社的门扉,刚进去就迎来了来自江户川乱步的灵魂拷问。
而乱步这么一句天真无邪的询问一出,也是不约而同地引来了来自各个社员亲切关怀的眼神。
“啊真的,今天三岛大姐头不在呢……”宫泽贤治轻轻抬起斗笠帽的帽檐,一脸纯真地在太宰治的身边绕了一圈,就像是希望从太宰身上找到三岛由冴那般。
而与谢野晶子也相当配合:“真是稀奇了呢,前几天明明还像一头大型犬那般跟在三岛由冴的身后。”
“对对,然后还在研究不同的方法缠着三岛小姐,就像是这——样——”谷崎直美说罢又伸手从后方抱住了谷崎润一郎,一双手又坏心眼地在哥哥身上的各种敏感带动来动去的,惹来谷崎润一郎的阵亡:“直、直美……”
“……还研发了绝缘手套从后方一把抱住三岛姐,那之后就是吃了一拳直钩拳也不长记性。”泉镜花吃着昨天由三岛由冴买来放在武装侦探社的蜂蜜蛋糕,冷漠的脸一字一句都是用来攻击太宰治的:“就像是个hentai一样。”
“不论走到哪里都把视线放在三岛身上,开会的时候,任务的时候……”路过的国木田本来是不打算参与这趟浑水的,但还是忍耐不住地开口:“不得不说那视线真让人烦躁了,你在家里都没看够吗!”国木田会这样说是因为,在三岛由冴复原之后,最近这几天都是住在太宰治家里的。
“所以难道说,太宰先生……”最后就连处于食物链最底层的中岛敦,也是抱着茶水一脸诚恳地担忧:“你和三岛小姐是吵架了吗?”
如是者,本只是想淡淡定定上个班的太宰治,才迈入会社一步就被全社员轮着数落了一圈,估计就差那个不问世事的社长来亲自问候他一把了。
于是,有点委屈的太宰治又攥紧拳头抱怨:“大家太过分了,我看起来有那么痴汉吗!”
武装侦探社全员点头如捣蒜。
太宰感觉自己受到了一百万点伤害,瞬间在原地石化。
而武装侦探社的社员看全社最没救的家伙貌似丧失战斗能力了,就各自回归工作之中——至于太宰,想了好半天,又抱着咖啡坐落在乱步所在的沙发旁边,再长叹了口气。
而不知为何一直都在看太宰好戏的乱步瞥了太宰一眼,又眉眼弯弯地开口:“……嗯,那么三岛今天去哪里了?不会是真的吵架了吧?”
“哪有吵架,三岛氏今天只是跑去见朋友而已。”
太宰治抽了抽嘴角,其他人那么捉弄他倒是没什么问题,但就连那个江户川乱步都这么关注他,他就感觉有点不对劲了——于是,太宰又从沙发上坐好看向乱步,再挑眉询问:“乱步先生,什么什么?难道我看起来真的有那么显眼吗?”
“嗯?你在说什么?当然是超显眼的啊。”
乱步叼着一根百奇,勾嘴笑得狡黠:“比如说,若是平常的你,早就注意到社员在关注你了吧?但最近的你,非但没有注意到我们在暗中开赌局,甚至还直至今天才意识到自己的行为显眼……”
江户川乱步说的一句句都是事实。毕竟,在平常来说,太宰治看起来虽然和他一样是武装侦探社的咸鱼,但实际上却是把整个武装侦探社的状况与每个社员的心理都看在眼内,有什么变动都出不了他的预料的。
但最近,太宰和社员的交流都很“即时”,居然失去了过往那种带有“预知”的交流感……用句奇怪的话解释,那就是他变得有点像个普通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