波本像是被花梨的深谋远虑彻底震撼,继续不发一言。
花梨腻在他怀里,慢慢在他胸口画圈。
“你别怕,因为你太可怜了,我会大发慈悲的等你出狱的,不会去找其他人。”
波本把想说的话都收回肚子里,微不可查的轻笑。
“那就谢谢我们的花梨大小姐了。”
之后,检察院方面果然很快确定了对毛利小五郎的起诉,庭前准备程序的时间也是出乎意料的快。
怀着围观心态的花梨,在这种迫不及待的速度下也感受到压力。
“公安,总感觉强势的有些过分。”
庭前准备程序过后,花梨忍不住对境子说。
境子的眼镜片闪过飒飒的冷光。
“这就是公安的做法和霸道之处,只要是他们想达成的结果,根本不会考虑其他,只是为了自己的方便,能随心所欲怎么做都好。”
“境子?”她的话透出一股偏执和恨意,花梨惊讶的推推境子的胳膊。“你在说什么呀?这不都是为了国家安全吗?这么评价公安是不是也有失公允。”
境子咬咬唇,嘴角出现一丝苍凉的笑意,颓然的坐到街边的长椅上。
“花梨还记得二三一吗?”
怎么可能不记得,提起自杀的羽场二三一,花梨的心也变得沉重。
“因为你年纪小,我不想让你也承受这些,所以事后没有告诉你。”境子摘下眼镜捂住眼睛,指缝间流出泪水。“二三一不是自杀,是在看守所被公安提审后才死的,他是被公安逼死的。”
花梨蒙了,思维混乱的为境子递上纸巾。
“为什么公安要做这种事?逼死二三一,这完全不符合常理,看守所每天都会关这么多罪犯,公安没有理由针对其中一个,请冷静下来,境子律师。”
因为花梨下意识的反驳,境子失控的攥紧花梨的手腕,怀着希望被律师事务所时期同伴理解的愿望,和彻底选择背叛的爽快,境子说出了早就想随便给谁说都好的话。
“我是公安警察的‘协助者’。”
花梨摸不着头脑的眼神,让境子不得不深入解释。
“公安警察为了更好的掌握社会方方面面的情况,在大多数事件中掌握主动,会在各行各业中安插协助者,我就是他们在律师中的协助者。”
为了方便掌控国家,拥有协助者,这种事情远超花梨这种一般市民的想象。
“我是听过线人之类的。”
既然境子亮明了公安关系者的身份,花梨就无法继续怀疑下去她所说的是否是真相。
“我们不能起诉公安吗?他们做出这种......”
话说到一半,花梨就发觉自己发言的可笑,仅仅几天对公安类案件的接触,就让她看到遮天蔽日的势力,埋藏在这个国家深处,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存在,怎么可能能凭一个律师的起诉扳倒呢。
她只能坐在境子旁边,默默陪伴着哭泣的好友,同时难以抑制住恐惧的想。
那个男人,波本会不会也遇到这种事情呢?根本等不到自己为他辩护,在看守所里接受询问后就死去。
不安的阴云笼罩着花梨,知道境子现在还没有摆脱协助者的身份后,她愧疚的夹杂着自己的私心,开始和境子形影不离。
境子很感激花梨的陪伴和鼓励,甚至能接受花梨晚上跟她住在一起。
像是终于有了能倾诉痛苦的人,她把一年来做的所有的事情都告诉了花梨。
二三一死后关掉自己的事务所,按照公安指示接的希望她打赢的官司全部故意输掉,怀着恨意和报复的愿望渡过的一年。
为了探听公安的消息留在她身边的花梨,也越发频繁的梦到波本在看守所自杀的死讯,圆润的脸蛋迅速消瘦下来。
好在付出是有结果的,一天晚上,负责管理境子的公安打来了电话。
身着墨绿色西服,方下巴的公安男性,一看到花梨就皱起眉。
“橘镜子律师,我没听过你要带其他人过来。”
境子牵着花梨的手,不愿意看公安的脸一般,把头深深的埋在胸前。
“你不是说有事吗?这是跟当初二三一,还有这次毛利小五郎事件参与者,我用性命担保她的可信度。”
说到这里,境子才抬起头,用疏远的口吻说。
“如果风见警官不再相信我,那我也没办法。”
可能是出于对二三一事件的愧疚,最后风见还是默许了花梨的存在,三人一起赶向警视厅。
跑上警视厅的顶层时,她们两个都见到了做梦都想到的人。
花梨扶着楼梯旁的栏杆,才勉强没有倒下。她看着境子质问手机屏幕里的羽场二三一,流着泪被那个男人宣告不必在做协助者,最后崩溃的对公安们咆哮。
在境子走到楼梯处,拉住她的手想带她一起离开时,那个男人的视线才和花梨对上。
“你到底是什么人。”
花梨推开境子的手,在大家吃惊的眼神里走向波本——或者说公安。
她简直也想像境子一般崩溃的怒吼,不明白自己这段时间难以入眠的不安到底是为了什么。
“骗我是不是很好玩,一直连自己的名字是什么都不说,我以为你很危险也不问。”
“让我不要参与案子也是因为这个吧。”一旦有了破绽,花梨的思路就逐渐清晰。“怕我过多的参与进来,发现什么你的马脚。”
她终于还是没忍住哭泣。
“我什么都不问,不敢问,每天为你担心,结果你是公安。”
身为这个强权集团的一员,到底要惧怕什么,不对自己展露身份呢,无非就是不想告诉自己而已,聪明一世的久保花梨大小姐,被人戏耍了个彻彻底底。
“花梨,你为什么会在这里。”看到花梨的眼泪,降谷零上前拉住她,如梦初醒的质问着顶层的人,最后目光落在风见身上。“风见,是你带她来的?到底怎么回事。”
花梨冷冷的看着他第一时间居高临下的对其他人追责。
“所以,你在公安里也是高层,才能对管理境子的公安这种语气对吧。”
风见已经完全陷入混乱,难以置信的看着花梨回答。
“因为橘境子说,她也是羽场二三一和此次毛利小五郎事件的参与人,我才把她带过来的,真的不知道她和降谷先生您有什么关系。”
降谷,他原来姓降谷,从一个陌生人口中听到来往了两年的男人的名字,让花梨越发体会到自己的可笑。
她深吸一口气,挣开降谷抓着自己的手。
稳准狠的一巴掌甩到这个男人脸上。
“降谷先生,我们结束了。”
清脆的巴掌声响彻天台,也震撼了在场的所有人。
花梨后退着回到境子身边,降谷想追上去,耳机里却传来意外的消息。
“.....什么?!样本仓要?”
之前在妃律师处曾经见过的柯南闻言慌张的抬头,他手边的手机传出花梨听不清的模糊女声。
花梨冷眼看着他们飞速的开始交换信息,转身拉着境子就想离开,没想到被安室一下拦腰抱起,放在肩膀上。
“你干什么,你这个欺骗别人感情的败类,坏蛋,干你的事情去,别来烦我。”
降谷按住花梨的腿,咬牙切齿的说。
“花梨大小姐,想跟我分手,波本的脾气可没那么好,我们的事情一会儿再说,现在你也别想走。”
用眼神指示风见拦住橘境子,降谷直接扛着花梨跟柯南一起向楼梯下方跑去。
“安室先生?”柯南彻底在风中凌乱。“难道要一路带着久保律师,很危险的。”
花梨听到柯南对他的称呼尖叫。
“你到底有几个名字,柯南还叫你安室,安室先生你给我听好,老子把你甩了,甩了!”
“不准说脏话。”降谷‘啪’的一下打在花梨屁股上,又回答柯南。“没事,要是死了就让她陪我一起死。”
柯南翻了个白眼,你们两个活是一对活鸳鸯,死是一对死鸳鸯,我身边现在可没小兰,不想奉陪你们。
玩笑归玩笑,柯南正色回答。
“那就拜托安室先生,做一次我的协助人。”
被直接扔到后座系上安全带,花梨还没反应过来,那两个人已经坐到前座开车。
几次想开口怒骂波本/降谷/安室,都被漂移的失重感塞回去,甚至还有侧身壁上飞车,花梨的腿都软了,晕头涨脑的想起自己年少不知怕做过山车的经历。
没想到还有更猛的,她情不自禁的张大嘴,头发和汽车一起飞舞在空中。
男人居然直接顺着拖车的车架让车飞起来,直接降落行驶在列车车厢上方。
对向行驶让这段车顶旅途只有短短的几秒钟,花梨的心和车一起随着‘哐当’一声落在车轨道后,才颤颤巍巍的说出上车后第一句话。
“你是真的要我死啊。”
然而前座的两个男人根本没时间理会她的感慨,柯南再次探查过样本仓的动向和降谷交流后,对面迎面而来的列车让花梨瞪大双眼。
这次绝对会死,不管怎么样都要死了。
还没来得及升起对死亡的感想,降谷在这时选择给跑车加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