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上孝之的鼻孔喷着粗气,猛地从座位上站起,高声喊起了外边的人。
“佐藤,伸夫,快叫人进来。”
零脱下外套,解开衬衫的袖扣挽上去,一脚踢飞了第一个冲进房门的人,随后关上了房间的门。
我拿出他刚才塞到我手里的枪,对着我的父亲,
“坐下,最上孝之,你不配被我叫做父亲。”
他的右手意图靠近下衣的口袋,第二次使用枪支的我比第一次冷静了很多,眼睛都不眨的放出一枪警告他。
最上孝之从枪声里知晓了我的决心,恨恨的坐回位置开口。
“丑恶?别人的不幸?久保香智子那个老太婆不知道都教了你什么天真的东西,别人再不幸又怎么样?再痛苦又怎么样?只要能让自己幸福就够了。”
手枪的后坐力让我的手臂止不住的发抖。
“极端利己主义者要做个自私鬼是自己的事情,你触犯了法律会有国家来惩罚你,我现在只作为久保家在世的仅存的人命令你,把久保沙树的尸体还给我。”
尸体这个字眼触怒了他。
“身体,身体,你这个傻瓜,不孝女!那是沙树的身体。”
我对他怒吼。
“就是尸体——!尸体!我妈妈的尸体,你用爱情为名对她做出这些事,亵渎她的尸体。我是久保家现在主事人,我会把你的名字从族谱上去掉,你不再是久保家的入赘女婿,你不配拿着久保家女儿的尸体。”
作者有话要说: 特大喜讯,我明天考试周就结束了,可以稳定更新时间了
然后上章有宝贝提醒我,铃木次吉郎的名字我打错了orz,打成了吉次郎,还有最上的确是最上京子的最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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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章 潜伏的秘闻(8)
我以为彻底撕破脸说出这话,比常人更在意体面的最上孝之一定会气急,他却诡异的大笑起来。
“你的样子,跟当年沙树把我领回家去时的你祖母真像,可没用的,沙树还是选我,不管父母怎么反对都选我。”
在堂皇立灯的照射下,父亲说道最后已经是喃喃自语。
门那边传来了密集的交火声,我想到零是孤身一人在外面,心绪忍不住浮动了一下。
他找准这个机会挪开桌上的台灯,屋侧的书柜沉闷的转动开,我对天花板又放了一枪警告他,父亲这时候却表现的无所顾忌,依旧大步向书柜后的密道走过去,他用十分轻蔑又恶意的语气对我说。
“刚才真的被你唬到了,毕竟你又是跟波本那种程度的男人交往又是敢拿枪,不过听了你说的话我算是知道。我的女儿,人类的本质都是利己的,可你被教育的软弱又伪善,这使你无法对我开枪。”
手枪沉重冰冷的触感,还有出枪后散开的火药味,这是我们出发前,零当着我的面细细为我讲解构造和使用方法的枪。
他告诉我说,希望我能用这把枪好好保护自己。
等警察们安排完乘客转移的事,就会来逮捕他吧。我看着这个自以为这就能成功逃脱,再次狂妄起来的男人,放下了举起的手臂。
“你在故意激怒我,希望我以自己的私欲为由杀你,克制不住动用私刑来证明你的卑劣理论吗?有原则不是软弱,不去随意审判他人不是伪善,不要用你的肮脏揣度世界上的其他人。”
仅有稀薄灯光的阴暗走廊逐渐把他吞没,最上孝之因为我点破他的想法不再大笑,我们交换了最后一个饱含敌意的视线。
零推开门走廊进来,洁白的衬衫沾染上星星点点的鲜血,一向整齐的茶金色短发凌乱的被他拢到脑后,越过他的身体,我依稀看到外面横七竖八的躺满了人。
最上孝之因为零的出现又警惕起来,手里拿出枪加速了后退的动作。
“波本,我女儿现在一时糊涂,你没有必要掺和到我们家的事里。”
零走动了些,拿过我手中的手枪,皱着眉揉揉我的手腕,确认没什么问题才高慢的看向他。
“首先纠正你一点,对于花梨的事情,我比你更有资格干涉。其次,我想做什么也轮不到你来指手画脚。”
话虽然这么说,零并有对最上孝之出手的意思,放柔了声音又来询问我。
“把想说的说了吗?”
我对他点点头,任零牵起我的手朝屋外走去。
刚走到二楼的楼梯口处,迎面来了几位刚才在中森警官身后见过的面庞。
走在最前面的那位熟练的给零敬礼,零随意的挥挥手阻止后面几个人也跟着行礼。
“南野,乘客撤离的情况怎么样?那边有我已经制伏的十几个人,你们抓一下,第四小队从最下部的船舱搜到哪里了?第一小队甲板上的人抓完了吗?”
南野停下敬礼的动作后,先是对我笑了笑打了招呼,才板起脸孔严肃的回答。
“我们第二小队和第三小队的转移任务已经完成,第四小队的人刚刚也完成下部船舱的搜索任务回到一层。第一小队的人检查完甲板后在看守已经抓到的,确认非法持有枪支、从事暴力活动的嫌疑人,我们现在准备上到最上面的第六层从上向下再搜一遍。”
汇报完这些,南野又凑近了一些才对零说。
“我们刚才搜身时,发现大多数人身上都有注射毒品的痕迹,还没有人招供出这些人里有没有相关主事者。”
说完这段话,在零允许后,南野指派了三五个人去处理被零击倒的人,接着才带着两个小队继续向上进发。
我们回到甲板时,零避开了下属们聚集的地方。
毕竟他现在还处于卧底潜伏的状态,即使指挥了此次行动,还是不要让身份为其他人所知才是,更不方便大剌剌的被一堆小喽啰看到跟警方有接触。
我定定神,虽然不知道最上孝之现在跑到哪里了,但现在警方掌控住局面,南野抓到他也是时间问题吧。
被抓住后,等我回去拿回母亲的身体会变得非常简单,琴美应该也会帮我排除掉一些困难。
然后父亲会面临什么指控呢,他要坐牢了吗?日本的法律对于贩毒最多也只有无期徒刑而已,就算他除了贩毒还犯有其他罪名,数罪并罚下足以判处死刑,权势和钱财也足以让法务大臣拒绝签署执行令。
我的内心深处,为自己在因为他不会被判处死刑松了一口气而羞耻,这个被财阀和资本掌握的国家,我的父亲在迫害了那么多人后能因此免除一死,我高兴什么呢。
零没有察觉我内心的纠结,或者说是察觉了,但体谅的给我自己思考的空间。
我们默默的在甲板的角落里吹着海风,他偶尔接通电话,或是打些字发出指令。
在我认为今晚会这么结束时,船尾部传来剧烈的爆炸声响。
以这声响为开端,船舱里也陆续传来沉闷的爆炸声。
好在虽然密集,每个的范围都不算很大,零立即在耳麦里确认每个小队成员的状况。
确认过现状后,他就叫了一个人过来,两个人一起把我带到船边下游艇的地方。
“花梨,南野他们被困在船舱里,根据他们的报告,他们排查到几颗一起引爆足以弄沉轮船的炸弹装置,你不能继续呆在这了,崇山会把你送到另外一个船上。”
我听到炸弹,脑子嗡的想起因此而死的荻原前辈和松田前辈,下意识的拉住他的衣袖。
零因为我的举动,暂停转身离去的动作。
他那样回望着我,那善言的薄唇紧闭着,可这就足够了,我说不出任何恳求他跟我一起离开的话。
我想起了最上孝之刚才对我说起的话。
【别人再不幸又怎么样?再痛苦又怎么样?只要能让自己幸福就够了。】
这种打心里出现的无力的认同感,吓的我触电一般松开自己的手。
努力让自己脸上出现能让他安心的笑容,我逼着自己对他说。
“快去吧,小心一点。”
零注视着我,骤然低下身,用额头猛撞了下我的额头。
看着我痛的龇牙咧嘴的丑态,零很得意的笑起来。
“不想笑就不要笑,很丑。花梨,你以为我是谁?这种事情能拿我怎么样?”
他一手推我,一手推崇山,把我们从船舱下专放游艇的小出口推出去。
下面挤挤挨挨着很多警官们送乘客离开,又坐着回来的小船,崇山走到驾驶台,我抓住游艇旁边的栏杆对零喊。
“我之前就想,这次跟你一起参加宴会,会有很多人跟琴美说起我是不是有了固定的交往对象,等琴美问起,我们就一起去见她。”
零远远的站在那里,我看不清他的表情,只能隐约听出来声音是笑着的。
“很期待拜见伯母,我们一起。”
游艇启动了,慢慢驶离了轮船,零说完那句话就转身走了,我缩回游艇靠里的地方。
夜晚的大海很黑,好在今晚的夜色很好,月光映在水面上有粼粼的波光。
在出事时两艘轮船就已经停止前进了,现在保持着停下时所处的航行最低安全距离,我隐约能看到那艘船的甲板边有密密麻麻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