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夫人本来就是来看儿子的,只是碍于贾母面子,一时不好多说,摆出一副探病模样。在王夫人看来,林黛玉三天两头勾得她家宝玉失魂落魄,整日哭哭闹闹,忒也小家子气,十分不喜。今日没来由一场急病,也是和她的宝贝儿子置气所得,实在病得应该。此刻眼看黛玉药石罔效,面上死气越发浓重,这才收敛了几分幸灾乐祸,但是仍旧没有一分半点担忧痛心。
可是宝玉乃她身上掉下的一块肉,如今似是魔障了,可不是要了她的命,也一下子扑到宝玉身上,连声叫“太医、太医”,却再不是什么大夫之流。
一时间,黛玉处反倒被遗忘了,冷冷清清的,只有雪雁在抽抽噎噎地哭,紫娟还不死心地一口口哺药到黛玉口中。
宝玉禁闭双眼,口中喃喃自责,浑不知他祖母、母亲如何忧心如焚,只觉得两膀沉沉,被人牢牢禁锢,似有千斤,忍不住挣脱开来,猛地睁开眼睛,看着一众丫鬟仆妇都瞪眼望着自己,却无一人照顾颦儿,不由怒从心中起,恶向胆边生,抬脚踹翻几个仆妇,扬手欲打眼前一株娇花。
“二爷,使不得。”一个嫩柳般的身子扑上前来,吊住宝玉的胳膊,硬生生替那娇花拦下了这一巴掌。
宝玉这才醒了醒神,见拦住自己的是袭人,眼前的娇花却赫然正是宝钗。
刚才他痴迷间,差点打了上前查看他情况的宝钗,羞愧难当,却也积怒难消,实在气恼,伸手一把拽下脖子上挂的通灵宝玉,猛地掼到地上,口中痛呼:“我是什么腌臜物什,你们却都来看我。还不是为了这块宝玉。罢了,罢了,我不要这劳什子,我不要这劳什子!”
众人不防他有这一遭,眼睁睁看着那通灵宝玉被掼到地上,几番弹跳,滚到李纨脚边。
李纨忙俯身去拾。
所幸,地上铺着厚厚的地毯,通灵宝玉不曾摔坏。李纨一面吹气擦拭,一面将玉儿交到贾母手中。
贾母见玉儿虽无事,宝玉却还浑浑噩噩,揽他进怀里,温言细语劝说,“你且莫要生事,此物是你的命根子,怎能说摔便摔?如今你林妹妹这般情形,你不诚心祷祝好生看顾,再在这里瞎闹,岂不是妨碍大夫等人给她诊治?况你这般胡闹,你林妹妹又如何能好生休息……”
车轱辘话说了一箩筐,宝玉本是个没主见的,被贾母几句话一劝,再有王夫人、宝钗等人攀着他,倒也乖乖去了外屋等候。
这边厢,贾母又叫来李大夫,把黛玉牙关禁闭,药灌不进的情形一一说给他听。
李大夫听罢,无法,一咬牙,道:“怕是只得针灸、艾熏、浴药。”
贾母见黛玉此刻情形,也没有别的法子,只能死马当作活马医。但是黛玉到底是未出阁的小姑娘,怎能交给大夫针灸,一时半刻也没有女医来看诊,便只允了艾熏和浴药,留下鸳鸯、紫娟等人按照李大夫吩咐,布置浴桶、药草,给黛玉艾熏、浴药不提。
这一番折腾,直忙活到夜半时分,三更鼓响,内室忽然传来黛玉高高一声啼呼,“白茫茫大地真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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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黛玉啼呼一声后,渐渐醒转。直觉两腮酸痛,脑中震荡,口内辛辣,鼻端烟气缭绕,呛人欲咳,忍不住皱眉。
紫鹃最是了解自家姑娘性情,见她皱眉,知是艾熏烟火气呛着了她,顾不上高兴,忙忙让雪雁取清茶来与黛玉漱口,转身先去开窗透气。
鸳鸯却早已奔出门去,回禀老太太知道。
这边厢,呼啦啦一群人拥着贾母闯进门来。
“我的儿呀,你这是怎么了?以后断不许这般吓唬祖母……”贾母抢进橱内,一眼瞅见黛玉仍惆怅迷惘的神情,像极了她的女儿贾敏,勾动心伤,扑到床上,揽住黛玉没口子的嘘寒问暖,说着说着,自个儿已老泪纵横。
黛玉刚醒,神智尚不清楚,猛地看见贾母,整个人都吓愣住了,呆呆由她抱着。直到贾母的眼泪流了她满脸,烫进她心底,她早已转冷的身子并心儿,这才跟着活动起来,听贾母絮叨平日种种,心里满是疑惑,却不想还没开口,也是泪儿先流。
黛玉又是一通好哭,伤心情状并不似往日小儿女赌气,唬得贾母止了泪,只轻轻拍着她的背以示安抚。
被王夫人拉着守在床边的宝玉,脖子伸得老早,叠声唤着“林妹妹、林妹妹”,奈何,黛玉就是不理他。
他虽急迫,幸而,李大夫又来看过,言明黛玉已无大碍,只需静养休息,切不可再动肝火。
明月高悬,众人折腾了这些时候,都十分乏累。贾母挥退众人,特特叮嘱宝玉不许再来搅扰,亲自喂黛玉用了饭食后方才离开。
转眼人去屋空。紫鹃以为黛玉睡着,要来帮她把帘子放下,却见黛玉痴呆呆望着床顶,神色莫名,不知在思量什么。
紫鹃怕她思虑过重,刚想开口劝慰,黛玉却忽然抓住她的双手,用凄婉至极的语声道:“紫鹃,是我对不住你!”
紫鹃骇了一跳,抬眼对上黛玉明眸,却发现黛玉的眼神虽锁在她身上,但却似乎看透了她,透过她在看别人。
“姑娘,可是还有哪里不舒服?李大夫并没走远,奴婢去把他追回来。”紫鹃拔腿便要去追。
哪知平日风稍大些便似会被吹散的黛玉,今日力气大得出奇,紫鹃被她握住双手一时竟挣脱不开。
“姑娘?”紫鹃回头诧异望着黛玉,眼里都是惊疑不定――眼前之人虽然模样语声都还是林姑娘,可是她总觉着内里似有不同。
却说黛玉,内里确实已然不同。
她重生了。
“白茫茫一片真干净!”黛玉脑中还是浑浑噩噩响着这句话。
前世?如今看来应是前世了。黛玉恍如大梦一场,种种前事如走马灯般在脑中乱转。
前世她母丧后寄住荣国府,不上几年,父亲便也病故,从此彻底成了失祜幼女,无凭无依,全仗祖母关爱得已苟延残喘。
哪知,富贵到头转瞬皆空,偌大荣国府眨眼间三春过去,内囊越空,抄检事起,迎春匆忙出嫁,不过一年,竟不堪折辱亡故了。接着便是元春并贾母。
自打看见贾母亡故,黛玉立即咳血晕倒。久病之身,挣扎着参加完贾母的丧事,便一病不起。
却也无人延医问药,只宝玉来看望过两三回。紫鹃急得没法,请宝玉去找大夫,堂堂宝二爷竟张罗不成。无奈紫鹃请来自家哥哥找了外间大夫。黛玉却不肯给大夫看诊,病情一拖再拖。
彼时,正是隆冬腊月。
黛玉独居在凄冷的潇湘馆,四壁门窗都关得严严实实,一来防贼,二来屋里连炭盆都没有,实在冷得瘆人。
近来,府中多惨事。黛玉的泪水却似流干了,贾母头七过后,已许久不见她哭。
这天儿,鹅毛大雪席卷而下,雪霰子打在脸上,人都睁不开眼。园子里难得见到两三个丫鬟婆子也都是形色匆匆,或有一二人闲着也是聚在一处叽叽咕咕,说些什么内囊空、何时尽的话。
紫鹃低着头,将一碗精米粥裹在怀里,一路疾行奔回潇湘馆。
这碗精米粥是她在外顶风冒雪四处奔走勉强张罗来的,只祈求黛玉能多少用些。
谁能想到,曾经显赫一时龙肝凤髓尝遍的荣国府如今竟难寻来一碗精米粥!
贾母去后,贾赦、贾政和贾琏、凤姐接连下了狱,抄家灭族近在眼前。
只有宝玉蒙北静王搭救,又因探春替嫁有功,侥幸得脱牢狱。但他肩不能扛手不能提连仆从都镇压不住,更别提看顾黛玉了。
紫鹃想着,脚步已迈进屋内。从怀里捧出温热的粥碗,正要服侍黛玉进食。
却见黛玉面色潮红,裹在好几重被子里却仍连声叫冷。
紫鹃便知不好,抬手一摸,黛玉额头滚烫,显已高烧多时。
“雪雁,雪雁……”紫鹃忙唤,却寻不见雪雁踪迹。
无奈,放下粥碗,披上风兜,又一头扎进大雪里去。
却不知,从此主仆陌路。
原来,那日一大早,紫鹃出去寻饭食,雪雁发现黛玉高烧,赶忙到二门外找自家妈妈,托请大夫。两下里这便错过了。
等到紫鹃去前头寻宝玉时,却遇见一个喝醉酒的恶奴,将她拉进屋里糟蹋了。
这恶奴原是赖大家仆,如今见贾府败落,便欺负到头上来了。偏偏,宝玉等人还要仰仗赖尚荣接济,隐忍不敢言。紫鹃不堪虐待,不出半月便投缳自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