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孜莫名的想到了王熙凤与贾宝玉之间那过于亲密的关系,微微的点了点头:“如果你真的决定了的话,姑姑会支持你的。好了,这封信……”
“还请姑姑先帮侄儿收着这封信。”恭恭敬敬的将信递给贾孜,贾琏才有些忿忿的说道:“侄儿回去就准备休掉那王熙凤。哼,到时候要是那王子腾敢插手不让,就请姑姑帮侄儿把这封信拍在他的脑袋上,让他看看他们王家养了个什么东西。”
“你这小子,”贾孜好笑的看了贾琏一眼:“倒是精明得很。知道你自己得罪不起王子腾,就找我来做这得罪人的事。行吧,我跟你保证,这件事你不用畏惧王子腾的势力,他那里有我挡着。好了,你先休息吧。有什么事等回了京城以后再说,不用急于这一时的。”
贾琏连忙点了点头,脸上也露出了讨好的笑容:“嗯。麻烦姑姑和姑父为侄儿的事费心了。”
“有什么麻烦不麻烦的。”林海也是笑道:“你是阿孜的侄子,我们自然是向着你的,只要你不嫌我们多管闲事就好。”
“姑父这么说,不就相当于骂侄儿了吗?”贾琏一脸真诚的看着贾孜和贾琏:“侄子哪里是那不识好歹之人啊!”
贾琏笑眯眯的将贾孜和林海送出了自己的房间,接着才双腿发软的回到了自己的房间。狠狠的灌了一口凉茶,贾琏咬牙切齿的吐出三个字:“王熙凤!”
贾琏怎么也想不到,王熙凤竟然敢打着荣国府、打着他的旗号,干出这样的事情来。再一联想去扬州时贾孜给他分析的宁荣二府的形势,以及在扬州时研读的本朝律法,贾琏不由自主的一个哆嗦,知道若是王熙凤的信要是送出去,勾结外官这个锅可就扣到他的头上,再也摘不掉了。
这么一想,贾琏就觉得这船行得实在是太慢了:他恨不得下一刻就能回到荣国府里,将休书很很的扔到王熙凤的面前,让王熙凤赶紧滚出荣国府。
对于贾孜和林海为他的做事,贾琏的心里自然是感动的:如果贾孜不是真的关心他,根本不会费力的替他解决这封信的;若不是担心他不识律法,不明白此事的严重性,林海也不至于费尽心力的编出那样一个故事,来提醒这封信如果送出去的后果。
想到自己虽然爹不疼娘不爱,可是还是有这么关心自己的长辈的,贾琏就扁了扁嘴,一巴掌轻轻拍在自己身旁侍候的小厮隆儿的头上,脸上终于露出了笑容:“爷还是蛮招人喜欢的,对不对?”
出了贾琏的房间,林海看了看自己身边一副心满意足模样的贾孜,好笑的勾起了嘴角:为什么他觉得这贾琏要休妻,贾孜好像特别的高兴一般。不过,林海倒是没想到,贾琏竟然这么利落的就做下了休妻的决定。其实,从林海的性格来说,必然是不赞成休妻这样的事的。然而,想想贾孜跟他说过的话,想想王熙凤做下的事,想想刚刚贾琏的报怨,林海觉得这样的妻子还是休了的好。
“你不是有话要说?”贾孜好奇的偏过头,看着林海:“怎么不说了?”贾孜自然明白林海的性子,知道林海必是不赞成她和贾琏动辄就提休妻的行为的。只不过,她倒是没想到,两个人都从贾琏那里走回自己房间了,林海却还是什么话都没说出口。
“我倒是没想到,”林海捏着贾孜的手,笑着说道:“琏儿竟被那封信吓成了那副样子。看来,这剂药我们下得还是有点猛了。”想到贾琏刚刚那副可怜巴巴的样子,林海就想摇头:好好的一个大家公子,堂堂的荣国公的后人,竟然被人养成了这副样子,真是可怜又可叹!
贾孜自然不知道林海心中对贾琏的看法。如果被她知道了,她一定会揪着林海的衣襟告诉林海,那你应该去看一看贾宝玉,那才叫丢人呢!
“也不算猛药。”贾孜笑着给林海倒了一杯茶:“反正这是事实,他也不是小孩子了,自然应该能够处理这些事的,对不对?”
林海笑道:“说得也是。不过,就是琏儿的那个孩子可怜了些!”
“那个孩子现在还不满周岁,”听林海提到孩子,贾孜的眼神微微的敛了下来:“却要遭遇这样的事,是有些可怜。不过,若是跟在王熙凤那样的女人身边,学到的也不过是些卖弄权势、自以为是的手段,还不如不学呢。你知道昡儿是怎么形容王熙凤的吗?”
其实,林海对于王熙凤在林昡那里是什么样的评价并不感兴趣。只不过,看着贾孜那兴致勃勃的模样,林海还是露出了一副极感兴趣的模样:“什么?”
“不感兴趣就不问好了。”贾孜好笑的揉了揉林海的脸:“干嘛非要附和我呀?”
“说吧,”林海笑着按住贾孜的手,轻轻的蹭了蹭:“昡儿是怎么形容琏儿家的的?”虽然贾孜已经当着林海的面说过很多次王熙凤的名字了。可是林海自恃着长辈的身份,自然不能直接叫出王熙凤的名字。因此,他对王熙凤的称呼一直都是“琏儿家的”。
贾孜笑眯眯的捏了捏林海的脸:“会移动的首饰铺子。”想到王熙凤满头金玉的模样,贾孜都替她感到累:顶着那么一脑袋的东西到处走,也不怕被抢了,也不被将脖子压折了?
林海控制不住的放声大笑了起来。他完全想不到王熙凤竟然得到了林昡这样的评价:若这样看来的话,林昡对王熙凤的评价可真是不高。
“那玉儿呢?”林海好不容易止住了笑声,又转过头看着贾孜,含笑问道:“玉儿是怎么说的?”
贾孜想了想,摇了摇头:“我没问过。不过,我看玉儿的样子,似乎也不是很亲近。玉儿跟小敏的关系倒是不错。”
“卫夫人?”林海愣了一下,接着才说道:“对了,她的病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啊?之前卫诚不是来信说她的病挺重的嘛,现在全好了吗?”林海知道贾孜与贾敏的关系,因此,贾敏病重,卫诚给贾孜来信,林海倒是能够理解。不过,他怎么也没想到的是,贾孜一回去,贾敏的病竟然就好了——他可没听过贾孜会医术。其实,如果不是听过卫诚和贾敏的感情,知道卫诚不可能会拿贾敏的事开玩笑,林海可能都以为这是卫诚为了将贾孜骗回京城而开的玩笑了。
贾孜笑眯眯的点了点头,一副得意的模样:“当然了。我是谁呀,当然是手到病除喽。”
“是吗?”林海笑着伸手去呵着贾孜的痒:“我来看看你把药藏在哪了?”
贾孜边笑边躲开林海在自己腰间作乱的手,气喘吁吁的道:“别闹了,别闹了,喘不上来气了。”
两人笑闹了一阵,林海才松开贾孜,并笑着给贾孜整理了一下因刚刚的打闹而弄乱的头发:“好了,不闹你了。”
“你知道小敏的病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吗?”贾孜趴在桌子上,笑眯眯的看着林海。
林海学着贾孜的样子趴在桌子上,与贾孜四目相对,笑着说道:“你不是说是心病吗?”
“可不是。”贾孜撇撇嘴,轻声的道:“这件事说起来就让人气愤……”当下,贾孜也不隐瞒,直接就将贾敏生病的始末告诉给了林海,并怒气冲冲的道:“你说,哪有那么当娘的?所以,最后小敏就生生的将自己给憋屈病了呗!”
林海轻轻的抚着贾孜的脸颊,心说:“哪有几个人像你似的,这么幸运。就算是成亲了,你大哥还将你视若瑰宝。”
察觉到林海没有说话,贾孜接着说道:“你说,我给宫里的那个使个跘子怎么样?最好让她一把年纪了,被赶出皇宫,我看她到时候怎么办?”
就在贾孜跟林海商量着要不要想办法,将贾元春弄出宫来,让贾母的鸿图之志彻底泡汤的时候,有的人正在想办法要将自己的女儿给送到宫里去。
“姐姐,”薛姨妈一脸讨好的对着王夫人笑道:“宝钗的事,就麻烦你帮着疏通一下了。不是我吹嘘,我们宝钗……”
薛宝钗安静的坐在一旁,脸上带着淡淡的微笑,听着薛姨妈和王夫人说话,适时露出一个温柔的笑脸,一副大方端庄的模样。
虽然薛宝钗看起来好像一直在认真的听着薛姨妈和王夫人说话,可是心思却没在这件事情上。她不由自主的想起了之前遇到的那个英俊的小公子,想着白衣白马,灿烂笑脸。
其实,薛宝钗此次进京,是抱着一番青云之志来的。因此,即使那个小公子的脸时常浮现在眼前,可薛宝钗还是对那个看起来就是出身于普通富贵之家的小公子暗暗的说了声抱歉:怪只怪他们今生无缘。
王夫人听着薛姨妈夸夸其谈的话,表面上虽然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可是心里却是十分的不屑的:一个皇商之女,也不看看自己的身份,竟然还妄想着进宫去侍奉贵人,真是不知天高地厚,也不看看自己到底是个什么出身。
尤其是看着薛宝钗脸上那淡淡的红晕,一副春心萌动的模样,王夫人的心里更是恶心得不行:就这样的还好意思自称是大家小姐,进退有度,德容言功?哼,一听到要进宫,都被迷花了眼了吧!
再加上之前贾宝玉因为薛宝钗而摔了一回脖子上的通灵宝玉的事,王夫人现在对薛宝钗真的是百般的看不上眼,总觉得这个外甥女生来就是克他们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