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年,贾孜才只有三岁,跟着嫂子徐氏一起去北静王府参加赏花宴。贾孜对一群女人的主题自然是不感兴趣的,便自己偷偷的爬到树上去掏鸟窝,结果遇到了同样爬到树上躲大人、当时还是小萝莉的皇后。两个小女孩一见如故,便张罗着要结拜。结果却忘了两个人正在树上,便一起摔了下去。
“你忘了吗?”皇后抬手挥退了下人,笑眯眯的朝贾孜吹了一口气,坏笑的道:“我连初吻都给了你了吗?”
贾孜的眼角直抽抽:这皇后明显是跟人学得更坏了,满嘴的胡言乱语。当时根本不是那么一回事。当时,明明是她比较具有侠士风范,在两个人一起落下去的一瞬间硬是转了个身,做了肉垫。而且最为凑巧的是,当时的皇后落下去的那一瞬间,正在换牙的嘴直接落到了她的额头上罢了。贾孜还没嫌当时她蹭了自己一脑门子的口水,以及压得自己喘不上气呢,现在皇后竟然敢这么冤枉她——真是学坏了。
“娘娘可别这么说,”贾孜连忙做出一副畏惧的表情:“臣的胆子可是很小的,哪里敢收这么贵重的赏赐呢!”我就记得当时收了一脑门的口水了——贾孜的心里暗暗的补充了一句。
“你的胆子小?”皇后好笑的看着贾孜:“你确定吗?”当年,贾孜可是有名的京中小霸王,见了上皇都毫不畏惧,皇后自然不会相信贾孜的信口胡言。
贾孜重重的点了点头,一副一本正经的模样:“确定!”
“去你的。”皇后无奈的推了贾孜一把:“我信你才怪呢!”
贾孜笑眯眯的说道:“皇后娘娘,注意你的仪态。”像是“去你的”这样的话,是堂堂的一国之母可以说的吗,教坏了小孩子怎么办?
皇后倒是一副毫不在意的样子:“我也就在你这里能轻松一点了。你是不知道啊,这宫里的几个老的,实在是太过能折腾了。”
皇后口中的“老的”指的自然是上皇以及太后、甄贵太妃之类的人了。上皇前些日子已经醒来了,生命力之强,令新皇和皇后都感到惊讶。只不过,这上皇一醒来就开始折腾,天天折腾着新皇过去侍疾,还口齿不清的对着朝政指手画脚。
这边上皇不消停,那边太后和甄贵太妃也斗得跟乌鸡眼似的,天天掐个不停。宫里的损耗几乎天天报,弄得皇后不胜其烦,直想拍桌子。
贾孜轻轻的拍了拍皇后的手,想了想,看看附近没人,索性直接凑到皇后的耳边,轻声的说道:“你现在是皇后,是一国之母,有什么可怕的。左右这宫里的一切都自有规矩,他们折腾,自有规矩来处置,你怕什么?”贾孜能提点皇后的也就只有这些了。
贾孜自然知道这一路走来,皇后有多么的辛苦。一开始的时候可能还好些,可是太子毕竟是天底下最苦逼的职业,身为太子的正妃,她的日子又怎么能好过呢?因此,这些年,她的日子真是过得小心翼翼的,生怕自己一个不留神,就被其他人抓到攻击太子的把柄。尤其是太子被人打压的这些年,她的日子更是不好过。那些皇子正妃们一个个在她的面前耀武扬威的,完全无视东宫太子的威严。她一边周旋着不能被她们轻视了,一边还要小心不得罪人,日子过得实在是憋屈极了。
身为朋友,贾孜自然不愿意再看她受到委屈。只不过,现在的身份尊卑有别,贾孜也不好说得太多:对于后宫的女人,贾孜觉得自己还是要少接触的好。
皇后眨了眨眼睛,很快理解了贾孜的意思,不禁笑着点了点贾孜的脑门:“你可真是我的福星。怪不得京中贵女都叫喊着非你不嫁呢!”皇后似是想起了什么,坏笑着说道。
皇后口中的贵女,指的自然是陈瑞文的小表妹了。当初,那小姑娘不知道怎么了,非是看上了贾孜,整天叫嚷着非贾孜不嫁。甚至,在知道了贾孜嫁人的消息后,还大闹了一场,差一点带着府里的家丁跑出去抢亲。
贾孜一副不解的模样:“有吗?这事我怎么不知道?那她后来嫁人了吗?”其实,陈瑞文小表妹的说话,贾孜还真是知道。只不过,她一直都没放在心上。若不是皇后提起,她可能早就忘了。
“你说呢!”皇后好笑的看着贾孜:“你还真希望人家为了你终身不嫁呀?”
贾孜耸耸肩:“我无所谓啊!”
“对了,”皇后突然捏了捏贾孜的手:“荣国府里有一个姑娘,现在在甄家的女人那里当差。她到底要怎么办,你拿个章程出来。到底是放出去,还是让她在宫里耗着?”
“不用管她。”贾孜想也不想的说道:“她跟我没有关系。该怎么处理娘娘就怎么处理就是。”
一从宫里出来,贾孜就看到了等在门口的林海,连忙笑着迎了上去:“你怎么在这里?”
“刚刚见完了圣上。”林海笑着说道:“你呢,见完皇后娘娘了?”
贾孜点了点头,接着又好奇的看着林海:“对了,你进哪个部了?最好是礼部,轻松。翰林院也可以……”
作者有话要说: 突然之间有点不会起名字了。
王熙凤:你撺掇贾琏休了我,你不是好人
贾母:你竟然不帮元儿当贵妃,你不是好人
皇上:你敢抢了我老婆的初吻,你不是好人
陈表妹:你都不娶我,你不是好人
第55章 入吏部&掌京畿
听着贾孜口中的猜测, 林海不禁觉得有些好笑,心说:新皇是那种看着别人清闲,偏他自己累得跟狗似的, 还甘之如饴的人吗?那家伙不把别人累成狗就不错了。
“好了,”直到贾孜的话告一段落, 林海才笑着说道:“我们先回家再说。”看着贾孜一副着急的想知道新皇到底要往哪里放他的模样,林海索性卖了个关子, 偏要让贾孜急一急不可。
“嘿,”贾孜嗔了林海一眼:“你这个人怎么这么恶劣啊!”贾孜自然是明白了林海的意思, 不禁觉得林海有些无聊:看她着急就那么好玩吗?哼,既然这样, 她还偏偏就不急了。
林海没有说话,只是一脸得意的看着贾孜。
贾孜偷偷的踢了林海一脚, 接着又转过头看了看等候在一旁的林家马车。眨了眨眼睛, 看了一下四周,贾孜这才利落的跳上了马车:笑话,这里可是京城,她的熟人本来就多;况且,她又是武将出身——这万一要是被人发现她竟然不骑马,反而乘马车,她得多丢人啊?
林海笑着跟在贾孜的身后上了马车。他自然明白贾孜的心思。不过, 这小傻瓜也不想一想,现在有多少武将进宫都是坐轿子了,她乘个马车怎么了?
“怎么了?”看着贾孜一副正襟危坐的模样, 林海笑眯眯的凑过去,伸手握住贾孜的手:“真生气了?”
“没有。”贾孜一脸不解的看着林海:“我干嘛要生气?不就是坐个马车嘛,我至于生气啊?我哪有那么小气呀!”
林海挑挑眉,一边揉捏着贾孜的手,一边专注的看着贾孜的脸,一副有话想说的模样。
贾孜一脸的不解:“干嘛这么看我?”
半晌也没听到林海回话,贾孜突然想到了什么,眉开眼笑的道:“你又被外放了,是不是?太好了。只要不是巡盐御史那样危险的位置,别的都好。”显然,对于贾孜来说,外放比京官要好一些:新皇虽然已经登基,可是上皇毕竟还在,这新皇和上皇之间必然会产生矛盾。在这样的情况下,林海这位曾经众人眼中的上皇心腹、实际上的新皇重臣,可就非常不讨好了。因此,这京城他们还是暂时远离的好。
“外放的话,”林海故意逗着贾孜道:“大哥恐怕也会跟着吧?他都那么大的年纪了,还这么折腾他,真的好吗?”想到昨天在码头上看到贾敬时,贾敬见到贾孜时是一副笑容灿烂的样子,可是看到他时却是一副横眉怒目的表情,林海就是一阵阵的头疼:这么多年过去了,他这位大舅哥怎么还是这么不长进啊?
贾孜睁大了眼睛,一副“你怎么会知道”的模样,心说:“这家伙怎么神神叨叨的,连大哥说了什么都知道?”
林海也是一脸惊讶的看着贾孜,完全没想到自己竟然一语中的,说中了贾敬昨天见到贾孜时就发出的豪言:贾孜再离京,他就跟着一块儿走。
“哼,”最终,还是贾孜忍不住的先开口说道:“他想跟着他就能跟着吗?宁国府、贾氏一族一大堆的破事,他要是再敢撂挑子走人,我带着一大堆的贾家爷们跟他急。”
其实,对于之前贾敬扔下宁国府不管,逃避现实般的钻进深山里修道的事,贾孜的心里自然是十分愤怒的。贾敬自己失望难过伤心,无法接受自己的亲生儿子竟然气死了自己的老婆,可他又无法真的狠下心来对儿子做什么,这种无能为力,贾孜可以理解。可是,贾敬却忘记了他还是一个父亲,襁褓中的贾惜春还需要他的关怀与照顾;他更加忘记了他还是贾氏一族的族长,肩负着贾氏一族兴衰的重任,是贾氏一族的主心骨。
只不过,面对着贾敬那满腹委屈的模样,贾孜却是一句重话也说不出来:贾敬从小就把她当掌心宝一般的疼爱,她又怎么忍心冲本就是这件事的受害者的贾敬发火呢?况且,这一切都是荣国府里她那好婶婶的错——若不是贾母穿针引线,贾珍就不会知道有秦可卿这么个冒牌的东西存在;若不是贾母巧舌如簧,贾珍就不会上当受骗,为了让秦可卿进入宁国府的门而折腾不休;若不是贾母心怀不轨,想占便宜又怕烫手,秦可卿就嫁进的就应该是荣国府,而不是宁国府。这一切都是那居心叵测、用心险恶、面善心毒的贾母的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