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傅秋芳那掩饰不住的嫉妒目光,贾孜的嘴角不由自主的露出玩味的笑容:这是忍不了了吗?
其实,贾孜一直知道傅秋芳对自己的嫉妒。只不过,以前傅秋芳会小心翼翼的掩饰着,生怕别人知道她的小心思。可是,这会儿她怎么敢用这么直白的目光看着自己呢?莫非是有恃无恐了?可她能有什么恃啊?
虽然贾孜的心里很希望傅秋芳能够压制不住自己心底的嫉妒而冲上来对她做点什么,让她能够好好的放松一下。然而,她的心里很清楚,傅秋芳并不是王熙凤,前者还是有着一些小聪明的,也没有后者那么冲动。因此,傅秋芳最多也不过就是在心里打打她的小人或者自以为没人发现的用眼神给她几刀罢了。真让傅秋芳在这众目睽睽之下,对她这个名声在外的将军做点什么,以前者的心机根本就不可能做出这样的事情来。
同时,傅秋芳那显眼的新娘打扮也令贾孜微微的感到有些诧异:傅秋芳怎么会穿成这个样子站在大街上,她不是已经要嫁给贾政了吗?难道……
贾孜的目光不由自主的扫向傅秋芳的身边,发现傅秋芳的身边果然是一顶花轿,轿门开着——当然,这也是很正常的:马上就要有朝廷重犯被押解着从这里经过了,加倍小心是必须的。谁知道那轿子里藏着什么呢?万一有甄家的余党躲在轿子里,企图劫囚怎么办?万一有人躲在轿子里,想要灭甄家的口怎么办?毕竟,迎亲的队伍不赶紧将新郎新娘送回去拜堂,反而堵在道路中间这种事可是绝无仅有的:他们没将这支迎新的队伍直接押进天牢已经很给面子了。
透过那敞开的轿门,贾孜一眼就看到了轿子里的那个她更加熟悉的面孔:贾政。贾政身穿喜服,正双眼紧闭,脸色发青的靠在轿子里,一看就是没有意识的。轿子的旁边,荣国府的下人正用欣喜与求助的目光看着贾孜,似乎想让她将贾政以及他们这些人从这尴尬的境况中解救出去。
看着贾政那“凄惨”的模样,贾孜控制不住的笑了出来:她还以为傅秋芳攀上了别的高枝而甩了贾政呢,看样子并没有。从傅秋芳和贾政的衣着打扮来看,今天应该是二人成亲的日子。只不过,眼前的情形,怎么好像是贾政被女土匪给抢了,而非他要娶傅秋芳呢?难道说……是贾政毁婚了,傅家人不干,于是傅秋芳便选了一个“良辰吉日”直接强抢了贾政?只是,贾政有那么大的魅力吗?
冯唐顺着贾孜的目光看过去,一眼就看到了人群中的傅秋芳——毕竟,傅秋芳那一身衣着打扮实在是太显眼了。看到傅秋芳,冯唐的脸上也露出玩味的笑容:如果他没记错,今天正是贾政娶傅秋芳为平妻的日子。只是,这亲怎么成到大街上来了?还有贾政,怎么就晕倒在轿子里了呢?莫非……冯唐摸着下巴,不厚道的笑了:哎哟这两个人啊,就连这一点时间都忍不了吗?冯唐今天一直忙着甄家的囚车进城的事,还不知道刚刚王仁主唱的那一场大戏。
就在贾孜的脑子里幻想着傅秋芳当街强抢贾政,而冯唐则在臆想着傅秋芳与贾政当街在轿子里那点事的时候,杜若也发现了昏死在轿子里的贾政。
“嘿,”杜若开心的笑道:“阿孜,你快看,那个不是假正经嘛?他怎么那个德行了?难道是……”杜若与冯唐交换了一个彼此心知肚明的眼神,显然两个人想到的是一样的事。
贾孜撇了杜若一眼,语气懒散的道:“要抢也得抢你啊!抢他,那不是眼瞎嘛!”
“那是。”杜若洋洋得意的撇了人群一眼,大大咧咧的道:“你也不看看爷是谁。这真的不是跟你们吹啊,爷走到哪里都是人被争着抢的。想当初,爷……”
杜若毫不客气的吹嘘着自己如何的受欢迎,贾孜和冯唐却在一旁笑得肠子都要打结了:“抢”了贾政的可是傅秋芳,杜若这番话的意思莫非是他也想被傅秋芳当街抢走?要是这件事,杜若根本不用在这里干巴巴的想,只要他表示一下,傅试一定会非常主动的将傅秋芳送到杜若府上的:杜若可是新皇的表弟,真真正正的皇亲国戚,更符合傅家兄妹的期望。
说着说着,杜若突然感觉到了些许的不对,不禁心虚的看了看自己的两个朋友,干笑着道:“那个我说笑呢啊,就是想让你们两个放松放松,你们可千万别当真啊!”
“没事没事,”冯唐调侃的道:“放心,我们不会笑话你的。不过,小杜,这就是你不够意思了啊,认识这么多年了,我万万都没有想到,你竟然还有这种癖好。”
贾孜也是叹了一口气,假意感慨的道:“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啊!”
说话间,贾孜等几个人已经押着甄家的囚车队伍离开了这条大街,只留下街上的百姓三三两两热烈的讨论着刚刚看到的场面。这一刻,庞大的囚车队伍、马背上英武不凡的青年将军已经取代了刚刚贾政和王仁带来的闹剧,成为了众人新的谈资。
傅秋芳满是嫉妒的看着贾孜潇洒离去的背影,耳边是街上百姓议论的声音。特别是他们的话语里对贾孜那浓浓的敬佩与赞扬,更是令傅秋芳的心里不停的发酸。傅秋芳始终都不明白,为什么像贾孜这种不通文理、不懂温柔的女人可以得到林海那般博学多才、温文尔雅的男人的真心,可像她这样才貌双全又温柔得体的女人却只能嫁给贾政这样妻妾成群又没有出息的男人做平妻?甚至还在迎亲的路上闹出这样的笑话?
想到林海对贾孜的温柔宠溺,再想想刚刚看到的杜若和冯唐的潇洒从容,再看到脸色发青到现在还未苏醒的贾政,傅秋芳自然怎么看都觉得不顺眼。只不过,事情到了今天这一步,她已经没有了任何的退路,现实也不容许她有任何的后悔。
最终,傅秋芳还是狠狠的咬了咬牙,勉强压下心底的酸意,看了看围着轿子不知道要怎么办才好的荣国府的下人,压低了声音生怕被附近看热闹的百姓听到:“还愣着干什么?还不赶紧把你们老爷抬回府里去!”
那轿子本来应该是由傅秋芳乘坐,一路被抬到荣国府去拜堂成亲的。可现在呢,却是贾政坐在里面,并将一路被抬回荣国府去;而她这个新娘子,却只能一步步的走到荣国府去。只要一想到这一点,傅秋芳的心里就觉得十分的憋屈:如果早知道贾政这么没用,她就算一辈子嫁不出去,也不要嫁给贾政。
贾母看到本来喜气洋洋出门迎亲的贾政最后竟然是被人抬着回来的,差一点直接抽过去。为了贾政,贾母已经差不多与贾氏一族闹翻了;现在贾政变成了这副样子,贾母又怎么可能承受得住呢?
由于贾政的晕厥,这场傅秋芳期待已久的婚礼自然是不了了之了。看在贾母的面子才去给贾政捧场的客人,看到贾政变成了这样,自然也不可能再呆下去了。因此,在安慰了贾母后,众人连饭都没有吃的就离开了。
在听随行的下人讲述了迎亲路上发生的事后,贾母自然是恨死了害得贾政直接吐血昏厥的王仁:这个小畜牲,当初她怎么就没看出来他是这样的人?如果早知道这畜牲如此的混账的话,她就应该在他刚刚出生的时候就弄死他,省得浪费粮食。当然,贾孜也不是个好东西:明明看到了贾政的状况,还不赶紧让人将贾政送回来,也不让人去将王仁抓起来——当初她怎么没死在战场上呢?
心疼的看着贾政那虚弱的样子,贾母的心里对傅秋芳也产生了一股怨恨。她怎么都没想到,她本来是想给贾政找一个能够帮到他的女人,可最终却找了一个扫把星:傅秋芳还没真正进门呢,贾政就出了这样的事;如果傅秋芳真的嫁进了门的话,还有贾政的活路吗?这样一想,贾母竟然隐隐的在心底产生一种毁了这门婚事、将傅秋芳送回傅家的念头。
就在荣国府里的贾母因为贾政的吐血昏厥而愤怒的时候,不远处的皇宫里,新皇也被贾孜和杜若呈上的奏折气得直跳脚。
在将甄家的人全部押入天牢后,贾孜和杜若便直接进了宫,向新皇复命:虽然甄家的人已经全部落网,可他们到底要怎么处置,最终还得是由新皇来拿主意。
新皇快速的浏览过贾孜和杜若呈上的奏折,气得将手里的茶杯砸到了地上:“光是金银竟然就有数百万两之多,这还是不算古董字画、珠宝珍玩的,甄家还真是该死的有钱啊。混账东西,朕的国库里都没有那么多的银子!”
只要一想到这一点,新皇就控制不住自己的怒火:登基以来,他兢兢业业、想方设法的筹银子,甚至连自己老子的女人的银子都赚了,可国库里积累的银子却连甄家一个兴起不到五十年的家族的私银都比不了,这不是打他的脸呢吗?这些年来灾祸频发,百姓流离,国库空虚,怎么不见甄家拿出银子来帮助朝廷赈灾?
哦,不对,甄家还真的拿出银子来赈过灾。只不过,说是赈灾,可买的却是自己铺子里的米,而且还是掺了沙的陈米——老天怎么没将甄家人劈死啊?甄贵太妃口口声声的称甄家忠诚,呸,甄家忠诚的是白花花的银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