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上？”娜塔莎带着笑音说，“哪本书？”
“圣经，玛雅预言。”齐航淡漠地说出娜塔莎或听过或没有听过的书名，“对人类而言，这些只不过是神话故事，但妖怪看得懂文字里隐藏的内容，因为它们本来就是远古妖怪写给后代的年历表，它让我们知道未来会发生哪些重大的事件，好让我们提前做出准备。”
“不，齐航，这太……”
“奇怪？我知道你没办法马上相信。”齐航道，“救援除了让你涉险，已经不存在拯救意义，两个月之后，被你救过的人，也会死的。”
娜塔莎无意识地摇头，她确实不敢相信，但她相信齐航，齐航不会说谎，他也从不开这类玩笑，所以从他口中讲出来的内容全是真的。
齐航安抚地亲吻她说：“不用担心，我不会让你有事，你的朋友也不会有事，每个妖怪都能带走他们想要带走的人类，并将他们安置在不会受到波及的地方，直到灾难结束，你现在可以想一想，哪些人值得你带走。”
娜塔莎没有为此感到高兴，她甚至觉得这比让她杀死敌人更残酷，这意味着，她将决定一部分人的生死：“我要打个电话。”娜塔莎对齐航道，眼睛里尽是飘忽不定的闪烁。
“已经给你拨通了。”齐航的金瞳亮了一下，“我知道你要找谁。”
号码显示的是一串乱码般的数字，那是特工专门的通讯渠道，听筒那边很快传来克林特的声音。
“克林特，你知道了吗，关于，世界末日的事。”娜塔莎的脑子一片空白，她第一次没了主意，这条消息超过了她的所能理解的任何事。
听筒那头的沉默证实了齐航的判断，克林特确实知道了。
“我们得见一面。”克林特的声音听起来异常沉重，“情况有些超出我们的认知范畴，我无法在电话里跟你讨论，弗瑞已经在组织紧急会议了，他应该给你发去了简讯。”
娜塔莎挂断电话，她现在的心情就跟克林特的声音一样沉重。
“抱歉。”齐航突然说，“我让你感到不愉快了。”
“是你把世界末日搞出来的吗？”娜塔莎苦笑着看向他，“不然你为什么道歉？”
“不是。”齐航道。
“我倒希望是你，这样我或许就有机会拯救地球。”娜塔莎闭了闭眼睛，像是确定这不是一场梦，“为什么现在才告诉我？”
“有区别吗？”齐航道，“你又做不了改变。”
娜塔莎看到弗瑞亲自发送的简讯，救援任务改为临时会议，神盾局派去了别的特工处理灾后营救的任务：“为什么会这样，总有原因对吗，世界末日不可能无缘无故出现。”
“我不能告诉你。”齐航歉意地表示，“至少现在不能，等灾难过去，你会知道的。”
“所以的确是有什么导致了世界末日的发生？”娜塔莎快速地抓住重点，“也许你告诉我，我们就能想办法解决这件灾难。”
“你不能。”齐航道，“人类做不到。”
“异能者呢，你们可以做到吗，既然你们能带走一部分人类，将他们安置在妥善的地方？”娜塔莎道。
“我们也做不到。”齐航说，“你还是好好想一想，希望带走哪些朋友吧，神盾局那些就不用操心了，他们都有资格离开。”他的声音平静，就好像这个问题早就在那儿，而他只是要向娜塔莎阐述事实。
娜塔莎没有多少朋友，她也没有家人，唯一的家人已经在眼前了，她很爱他，哪怕世界末日，她也不会感到孤独。但不知道为什么，这一刻，娜塔莎觉得自己的人生仿佛失去了存在的价值，她以前做的那些坏事，以及为了弥补罪恶又做的那些看上去正面的行为，似乎都变得不值一提。
就好像一颗原本重要的棋子，突然间被人丢掉一样无所适从，娜塔莎一时间无法接受真相。
“12月21号之后，这个世界会变成什么样？”娜塔莎问。
“一切将回到地球最初的样子，人类只剩下三分之一的数量。”齐航道。
“什么是最初的样子？”娜塔莎问。
齐航道：“所有生物最初都是从水里诞生的，陆地会被海水全部覆盖。”
“所以，你的意思是。”娜塔莎看着他道，“人类将回到原始世界，从钻木取火开始？”
“你可以这么认为，但事实并没有那么遭，存活下来的人类手里掌握着先进的科技，你们依然可以利用技术生活，或者重建城市，只是需要漫长的时间，几百年，或者几千年。”齐航的口吻听上去倒是很轻松，“不用担心，我会帮你的，你可以活很久。”
“齐航。”娜塔莎道，她显得极度疲惫，对于齐航竟然用满不在乎的口吻讲出那番话而感到不解与愠怒，“也许我没办法理解你所谓的‘没那么糟’，对我来说，失去三分之二人口已经够遭了。”
“你根本不认识那么多人。”齐航疑惑地说，“你和你的队友，他们都能活下来，并且和你在一起，就跟之前没有差别。”
“我是人类，齐航，我们的想法是不同的。”娜塔莎好像看陌生人一样盯着那个几分钟前才让她倍感幸福的准丈夫，“我在乎所有人，包括不认识的那部分。”
作者有话要说： 关于世界末日设定，主要是想写妮妮和寡姐对于自己的妖怪伴侣表现出的不同态度，以及面临末日，他们的反应。对于女主和齐齐来说，末不末日并没有差别，带走自己的爱人，和爱人的朋友，也是没有差别的，但妮妮和寡姐不这么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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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6章 男蛇救美
“相信我, 至少他是善意的, 对于大多数异能者来说, 人类的命根本不重要。”克林特用手指点着啤酒杯, 在保证酒液不会撒出来的情况下，不停地转动杯沿。“齐航实际上已经在尽全力帮助我们了, 我猜不少异能者一定巴不得世界末日快点到来，这样的话, 他们就是新世界的主宰了。”
娜塔莎明白克林特的意思, 或者说，她理解齐航的态度为什么会如此淡然，世界末日只对人类有影响，她是妖怪她也不会同情人类的遭遇。
“有多少人知道这件事。”娜塔莎问。
“没多少。”克林特道，“这种事当然越少人知道越好, 不然容易引起恐慌, 谁都不能保证其他特工对这种事能够保持冷静, 说真的，一开始我知道的时候, 觉得一切都变得没有意义了。”
“我可一点儿都不冷静。”娜塔莎喝了一口伏特加, 这已经是她的第三杯了，“我对着齐航发火了。”
“那他一定伤心透了。”克林特深表同情地说, “蛇先生爱你爱得不行。”
紧急会议两个小时前在弗瑞局长接到联合国发来的邮件中结束，那大概是一封十分重要并且机密的邮件，以至于他不得不在没有得出任何解决方案前提前解散。
会议内容无非是围绕世界末日的话题进行讨论，显然黑人指挥官也事先得到了消息, 他列出一份拯救名单，长到让人眼花缭乱，但也不过只有几万人，这些人之中大多是来自不同国家的科学家和医护工作者，以及建筑工程师。
弗瑞局长的用意十分明显，他希望将那些有利于灾后重建的技术精锐保护下来，尽管他还想拯救更多的普通人，但以目前的情况来看，他必须做出优先选择。
娜塔莎和克林特的工作注定了两人的朋友都不会存在于普通人中，所以，他们一时间也不知道该把谁纳入拯救名单里，但这不是最恼人的问题。他们并不仅仅只想把存活的机会留给认识的人，那些还处于无知中的平民，甚至这间酒吧里的酒客，娜塔莎和克林特也希望能够一并带走。
然而这是不可能的，就算他们可以保证这部分人的安全，也不可能保证其他地方的安全，即使竭尽全力，也无法面面俱到。
会议上，史蒂夫反常的沉默，他低着头思考，表情凝重。
娜塔莎似乎能够理解史蒂夫心情，她宁愿末日的到来源于外星怪物的袭击，或是别的什么野心家所致。虽然这种想法不怎么可取，至少那样，所有人还能拼死一搏。就像当初满大人的阴谋，尽管战斗的过程极其艰难，但大家都有明确的目标，哪怕陷入绝望也没人放弃。
可是人类在自然灾难面前却无计可施，那是一种无法用语言形容的无力感，你知道地震会引发海啸和火山喷发，地震是导致灾难开启的源头，但你却不可能对着移动中的地壳说“给我停下来，蠢货”。
这就是娜塔莎感到非常压抑和茫然的原因，齐航明明给了她救人的时间和机会，可她却不知从何开始。
于是会议结束后，她和克林特来到经常光顾的酒吧解闷，他们以前总是找机会在任务结束后喝一杯，这个习惯在娜塔莎有了固定男友之后改掉了。
娜塔莎并不想把矛盾指向齐航，他是个好男人，就像克林特强调的，齐航已经做得够多了，为了娜塔莎，他什么都愿意做。如果可以阻止灾难发生，他一定会为了娜塔莎连命都不要。只不过，作为人类，一个隐藏在幕后的女英雄，当她第一次知道自己熟悉的世界将在两个月后翻天覆地，或多或少都会有点情绪上的波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