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王后的上方, 然后慢慢的收拢, 悄悄的将她整个人都包围在其中。
艾尔莎还是第一次尝试这种能力,精神力消耗太大,额上密密麻麻的冒出一片汗。
弗洛拉似乎也察觉到她的动作, 安静极了, 一动不动, 目光紧紧的盯着里面。
当看到侍卫鞭打古薇尔的时候, 他咬紧牙关,眼眶发红,死死的抑制住想要冲上去的冲动。
精神网将王后全都笼罩住后,她又从中分化出一股尖锐的精神力,慢慢的进入王后的脑海,想要试图控制她的精神。
王后鄙夷的看着跪在她脚边的人,突然脑海中传来一阵刺痛。
她神色一凛,手按在自己的额头正中, 没有人看清她是怎么做的, 就像是抽绳一样,将侵入到她脑海的精神力狠狠地拽了出去。
艾尔莎猛的吐了口血, 胸口痛意剧烈,她没有想到,法斯维亚的王后的精神力竟然这么强大。
她几乎是刚潜进去,就被发现了。
王后脸上露出兴味的表情,“有两只小兔子躲在那儿呢。”
艾尔莎觉得不好, 带着弗洛拉立刻就想跑,身后突然传来一股巨大的吸力,将他们又重新吸了回去。
几乎是刚落地,就有侍卫上前将他们两个捆住。
艾尔莎也不例外,虽然别人看不见她,但是还是可以根据绳子知晓她的位置。
王后:“这两个人你认识吗?”
古薇尔:“不认识。”
“真的吗?”
鞭子的破空声直直的在小院里响起。
“妈妈!”弗洛拉红了眼,咬牙切齿的看向一边的王后,“我不会放过你的!”
王后先是看着弗洛拉,漂亮的小脸蛋一看就是那个贱种。
不过,算她命大,是个女孩,倒不至于有什么威胁。
心中三两下就把弗洛拉可利用的价值安排了。
王后走到一边,她倒是对这个隐身人更加的感兴趣。
在她的层层防护下,还没有什么东西能侵入她的精神,这个倒是大胆。
她下了隔绝魔咒,本来以为能解了这个人身上的隐身魔咒。
没想到魔力到了她身上,就宛如石沉大海般,消失的无影无踪。
艾尔莎的精神力突然被禁锢,猝不及防就落到了地上。
脚刚接触到地面,脚底便漫开了血迹,一波又一波的痛楚清晰的传到脑海里,皮肉层层的被划开,锋利而迅速的刺中那根最脆弱的神经。
整个牙关都在颤抖,整个人都在颤抖,艾尔莎强行支撑着,才没有倒下去。
王后饶有兴趣的看着这一幕,“不能走路,倒是有点意思。”
艾尔莎拼尽全力将精神力刺向王后,嘴角的血不停的往下滴,溅到地上。
王后似有所察觉,挥挥手,就把她的精神力挡在了外面。
最后一击已经用尽了她所有的力气,艾尔莎垂着头,眼神暗淡,陷入了半昏迷的境地。
“把他们两个带回去。”
得了命令,侍卫压着这两个人往外走。
“至于你,”王后懒得再看她一眼,“本来是可以放你一马的,可惜你嘴里没有一句真话。”
王后转身朝门外走去,“烧了吧。”
简单的小院里燃烧起熊熊烈火,火苗爬到每一寸土地上,攀到房屋顶上,最后将院中央那个跪着的人淹没。
“妈妈!”
火中的人似乎冲他笑了一下,但又好像没有。
弗洛拉眼睛发红,看着那个消失在大火中的人,眼底的恨意一点一点的堆积。
“王后,将她放在身边,恐怕……”
“不过一个小丫头,吉恩的垫脚石罢了。”
艾尔莎半昏迷着,被扔进了昏暗潮湿的地牢里。
地上凌乱的堆着稻草,唯一的那面墙上开着一个小窗,单薄的光线从里面投射进来,微弱的照亮小小的四方天地。
手指动了下,艾尔莎睁开眼,眼前有一瞬间的模糊,但很快便清晰起来。
头顶上结着蛛网,黑色的小虫子飞舞旋转,周围传来阵阵发霉腐烂的气味,艾尔莎捏着鼻子,撑着坐起来。
这里只有她一个人,周围的地牢空荡荡的,看上去像是只有她被关在这里。
外面的侍卫见一部分绳子慢慢竖起来,形成一个弯折的模样,便知道是人醒了,连忙前去禀告上级。
这个人扔进来的时候,罪名可是偷学黑魔法。
很快,地牢里急匆匆的赶来一大批的人,王后并不在中间,来的都是法斯维亚有名的魔法师。
艾尔莎只能坐在地上,没有帮扶,她不可能从地上站起来,更别提,她现在精神虚弱,呼吸重一点都觉得困难。
突然,一道魔咒落到了她的身上。
空气仿佛越来越稀薄,呼吸都变得弥足珍贵,艾尔莎大口大口的喘着气,但还是不够,远远不够,这点空气根本不能满足她的呼吸。
整个人倒在地上,大口大口的呼吸着,她的脸已经呈现出了不正常的紫色。
肺快要爆炸了,每一寸血液的流动速度都变得缓慢起来,直至停止流淌。
一位魔法师见那捆绳子一动不动的躺在地上,大声喝止,“够了,希伯来阁下,再弄就要出人命了!”
“人命,”希伯来轻蔑的一笑,总归还是解了魔咒,“黑巫师算人吗,你没看到她到现在都还没有现出原型吗?”
克莱斯特严肃道:“可我们现在并不能确定她就是黑巫师。”
希伯来:“等到确定了就晚了。”
他吟唱魔咒,一束淡橙色的光直直的击向地上的那个人。
艾尔莎刚恢复呼吸,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心肺的灼烧感稍微降了点下去。
突然,心脏剧烈的疼痛起来,像是有人拿着把刀狠狠地刺了进去,连带着皮肉,滴血不流,慢慢的顺时针的旋转了一圈,然后再干净利落的抽/出来。
整个过程痛到极致,却又好像麻木了,一点痛也感觉不到。
艾尔莎嘴唇颤抖,怔怔的望着墙角的那只蜘蛛。
它在网上爬动,一会儿爬到这边,一会儿爬到那边,看到有小虫子了,就蹲守在那儿。
她眼神涣散,唇边扯出苍白的笑,她突然觉得自己有点像那只撞进网里的虫子,挣脱不得。
“啊——”凄厉决绝的喊声。
心脏像是被人撕成两半,随意的扔到两边,额头上不住的冒着虚汗,身体不停的颤抖着,这种痛苦仿佛永远也不会停止。
她捂着胸口,恨不得立刻剖开,将里面的东西拿出来,这样大概就不至于这么痛了吧。她恍惚的想着。
连着好几日,地牢里都会出现不同的新鲜面孔。
来给她送饭的,审问她的,也有在她身上试验魔咒的。
艾尔莎总是看着墙角的那只蜘蛛,爬呀爬,爬呀爬,永远都不会累,永远都没有尽头。
今日份的魔咒试验结束,那些魔法师刚离开。
艾尔莎松了口气,十指因为颤抖过度甚至有些痉挛,不正常的弯曲着。
她躺在稻草堆上,望着上面,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艾尔莎!”地牢里突然想起熟悉的呼喊声。
紧接着一个温暖的身体跪在她的身边,传递过来的温暖是她这段时间唯一感受到的。
她很想抱一抱他,无奈真的没有力气。
“他们怎么可以,怎么可以!”
感受到她浑身的颤抖,重重的呼吸以及满头的冷汗。
弗洛拉哆嗦着手,眼泪一颗一颗的掉下来,将她从地上抱起来,让她的头枕在自己的胳膊上。
“你怎么来了?”
“我不来你都要死了!”
“我怎么会死呢,弗洛拉,大笨蛋。”轻轻的笑声。
“艾尔莎,我有魔力了,我会瞬移了,外面的侍卫我也搞定了,我们走好不好?”他的声音语无伦次,语气间带着孩子的哭腔。
艾尔莎摇头,怎么可能走得了,偌大的法斯维亚,他们一个孩子一个废人,就算逃出了地牢,还能逃出王宫吗?
她将头抬起,目光温柔的看着眼前的少年。
光是这些天他就已经长大不少了,他的眼里不再是少年的稚气,还多了成熟和深沉。
她笑了笑,摩挲着他的脸,一字一句,像是倾注了所有的温柔缱绻,“我的弗洛拉啊,他是这个世上最乖最听话的小孩,我最喜欢他了。”
弗洛拉将头埋在她的脖颈间,滚烫的泪落下来,他张了张嘴,却什么都没说,就这样默默的抱着她。
“所以,不要哭了,我可不喜欢爱哭的小孩,答应我,以后都不要哭。”
弗洛拉低低的应了声,“很快,艾尔莎,我发誓,很快就能救你出来,然后我们杀了王后,替母亲报仇!”
她虚弱的笑了下,连日的魔咒已经将她折磨的没有多余的气力。
她摸着他的脸,定定的望着,像是要将这张脸记在心里。
眼神悠远,像是看着他,有时又像是透过他,看着另外一个人。
“以后无论遇到什么事,都不要让别人知道你的真实身份。”
她真的好怕,好怕她不在的时候,他会受到伤害,受到委屈,受到不公正的待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