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方名著]小班纳特“先生” 完结+番外 (仅溯)
似乎一切与她无关。
即使这样,一片混乱中,还是有人给她发了步枪和弹药。
虽然早有猜测,结果事态发展还是有些出乎意料。
没想现在会面临没法回去的境地。
几天前街上就已经划出了无数据点,现在街垒建成,把街道分割成了许多块,这种到处是路障的情况下,马反而是负累,更别提在枪声后就惊慌失措逃走了。
一次交火里,为了自保,克莉丝打伤了几个炮兵的手,对面军队忌惮有一个神枪手,不敢再用火炮。
这样一来,她被误会成是自己人了。
克莉丝甚至被塞了一份烧酒。
习惯什么都有条不紊,头一次面对这种毫无章法的氛围,她只觉得哭笑不得。
但是看到这群很普通怀抱着信念的人,她却没办法说有什么不好。
天黑得很快。
她所处的街垒的形势却不太好。
克莉丝对军事不算精通,但是常常下棋看历史,分辨战局的本事还是有的。
首先地势就不太好,后面是河道,被人在这条长巷包了饺子,不管这个堡垒搭得多高,对面的军队都能源源不断补充弹药,就算有她在,大家不会被一炮送回老家,也迟早有弹尽粮绝的时候。
领头的人也很快发现,对面移走了炮台,开始消极作战,基本不开枪,留几个人看着,只要有冒头就一梭子子弹打过来,剩下的人休养生息搭伙造饭,打定了注意要和他们在这里耗。
“不管不会被有人支援,我们都要坚守到最后一个人!”
“没错!共和万岁!”
克莉丝站在一边,觉得这个悲壮的氛围不太妙。
她只是一个路过的外国人,真的没必要为了法国共和奉献生命。
克莉丝突然站起身。
她走到街垒后的一个角落,下意识敲了敲一扇矮门。
门被缓缓打开了,露出一张灰扑扑的脸。
莉迪亚惊讶说:“你怎么知道我在门后?”
克莉丝拉她出来,不答反问:“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的?”
埃里克在里面道:“她突然说你有麻烦了,非要去救你,谁都拉不住,我就带着她走了地下水道。”
二十二年了,这好像是她们头一次连上线。
克莉丝忍不住笑了,拿手帕替双胞胎姐姐擦脸,一边调侃道:“你知道我总会有法子脱困的吧,怎么这次这么担心我。”
莉迪亚哼了一声。
“我这是讲义气,当初是你把我从威克姆那接回家的。”
“这次轮到我接你了。”
作者有话要说:
九三年,指法国大革命,路易十六上断头台。
前文提到的赔偿法案历史上确实有,后来查理十世就凉了,不过具体原因……保险起见就不细写了,感兴趣的去查法国七月革命吧。
历史发明家表示,这里依旧瞎改了时间线,《悲惨世界》里面街垒战是1832年,这里直接挪到1830。
因为克莉丝的立场,所以没法表现。原著街垒描写还是感人的,安利大家。
《
埃里克:跟我混,剧院的地下通道哪里都可以去。
克莉丝:你到底是剧院幽灵还是巴黎鼹鼠???
《
管家:同样是揣测上意,为什么我的待遇完全不一样!
行长:哦,因为我从来不怼老板的马甲。
《
爱德蒙:你们的亲生父亲,出生证上的母亲,最宠爱你们的教父,受洗证书的慈祥神甫,其实都是我。
兔崽子们:???
第180章 'ivresse
找到人, 莉迪亚放心下来,警惕看了巷外一眼, 低声说:“你先进去。”
“我还有点事情没有解决。”
克莉丝摇头, 转而问起埃里克地道的情况,能够通向哪里,最多可以容纳多少人通行, 需不需要走下水道。
莉迪亚:“你不会要和这帮法国人一起干革命吧?!”
克莉丝没答话,找来绳索,活学活用绑了水手结,背上步枪,偷偷在建筑的掩蔽下爬到高处, 俯瞰情况。
下来后,克莉丝问:“你是先和埃里克回去, 还是和我待在一起?”
“我要亲自接你回去。”
莉迪亚毫不犹豫说。
克莉丝笑起来, 把帽子和外套给五姐穿上,带着她一起找到了街垒的领头。
“我知道从这里出去的路。”
这句开场白足以让附近都安静下来。
“你是说要我们逃走吗,这时候做逃兵?”街垒的临时指挥官皱起眉,“我们好歹能牵制一个部队在这里, 一旦发现街垒里没有人,他们的战线就会继续往前推进,危险的是后方的街垒。”
很快有人附和道:“勒贝尔先生说得没错,我们不怕牺牲, 共和需要鲜血,只有鲜血才能唤醒人们。”
“无所谓的牺牲就算了吧。”
青年用格格不入的冷静语气说着, 伸出做工精细的手工皮鞋,在沙土地面画出了基本地形。
“我刚才看过了外面的火光,守在巷子外的部队虽然人多,但是没有骑兵,你们从这里出去后,两条街外有一个武器库,那里驻了一队国民自卫军。”
“让外面的人误以为街垒还在顽抗,如果带着自卫军来这里,趁着夜色,正好可以从背后围剿这些人。”
因为环境嘈杂,支持自己的人少,年轻人说话内容简练有力,语气不疾不徐,能够轻松辨听,如同那些公园里做演讲的大学生,却更自然,像是已经把那些技巧化为了呼吸一样的本能。
而且,开始就坦白了有逃出去的路,一定会有不开口的人被动摇意志。
勒贝尔正视了来人,郑重点头。
“请您说说更详细的计划吧。”
几小时后,天刚破晓,在部队被包围投降后,分为“钻地道找救兵”和“虚张声势守街垒”的两拨人再次会和了。
去搬救兵的勒贝尔惊讶发现,离开这一会,主动提出留下来守街垒的年轻人已经赢得了其余人的敬重。
街垒神枪手有张比大部分女性还要秀美的脸,很容易找到,四下里都是残垣狼藉,沙石血迹,他却衣衫不乱,一尘不染,连衬衣袖子都好好扣着。
简直就像插手雅典战争的希腊神。
气质置身事外,能力却在左右战局。
“自卫军的长官在外面注意到了您的枪法,”勒贝尔高兴道,“接下来,您要和我们一起去市政厅那边吗?”
年轻人摇头。
“很抱歉,我要回家了。”
勒贝尔惊讶道:“您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吧。”
因为对方地道的普罗旺斯口音法语,又效仿那位领事的最流行打扮,勒贝尔已经把年轻人看做了来巴黎上学的外省富家子。这么清楚城里武器库的情况,说不定是综合工科学校毕业的。
被自卫军的人赏识,在市政厅露脸,这会是一个很好的机会。
“谢谢您的提醒,不过我并不需要这样的晋升机会。”外国领事微笑说。
“可是这样一来……您完全可以先离开,为什么会选择帮我们?”
勒贝尔忍不住问。
“就当我是嫌脏不想钻地道,为了正大光明从街垒走出去吧。”
青年云淡风轻说完,注意到勒贝尔打量自己的皮鞋,又无奈补充,“顺便救了你们的性命。我这个人还是很敬重生命的。”
勒贝尔没有被糊弄住:“但是如果您没有政治立场,只是为了生命,帮了我们,也同样谋害了军队的兵士吧。”
一边的姑娘用英语不耐烦催促起来,年轻人把颊发别到耳后,好脾气冲他笑了笑。
这个笑容使得那张希腊式精致面庞骤然变得生动起来。
“好吧,敏锐的先生。”
“我做这一切,是为了我的心上人。”
+
整个巴黎都陷入了暴动。
监狱中也变得格外热闹,不断有新的人被巡逻队和警务局抓住,塞满了警署看守所,就继续填拉弗尔斯监狱。
因为新增的狱友,维尔福终于可以从炮火声外得到其他讯息了。
市政厅和卢浮宫已经被占领。
温和派领袖提出谈判。
国王和首相毫不犹豫拒绝了。
国民自卫军也参与了“反叛者”的阵营。
如果说知道那个私生子竟然那么不堪无耻,报纸一致对“首席检察官”揭穿,都只是让维尔福震惊难堪的话,走上法院,被昔日的同僚审判,看着仇恨自己的人落井下石,就像是一场突如其来的连续无尽噩梦。
但是现在他又看到了新的希望。
经历过朝代变更,曾经从中获益,又在政界浸淫多年,维尔福很清楚,所谓的暴乱起义,不论那些学生工人闹出多大阵仗,或许能带来一定的影响,但是军队参与,才是一场革命真正的开始。
他还不能倒下,他还有一个女儿,现在形势有了巨大变化,法国走到一个新的岔路口,只要应付得当,说不定就可以功过相抵。
傍晚时分,维尔福最信任的男仆装作乱窜,故意被抓住进监狱,经过几番斡旋又被释放,成功将他的亲笔信送了出去。
只要手下将信平安送到,自己就会将局势扭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