邓布利多说:“凡妮莎、马尔福先生,请吧。西弗勒斯,你留下一会儿,我正好有些事情要找你。”
马尔福无礼地拉开门,阔步走了出去。凡妮莎冲两人告别,拿上东西也跟着走了出去。
邓布利多目送两个人离开,对斯内普说:“今天凡妮莎去了翻倒巷。”
“这并不能代表什么,阿不思。”
“你对于凡妮莎总是愿意给予足够的信任。”他笑眯眯地看着斯内普。
斯内普说:“这不一样,但比起一个和逃犯有关系的狼人,我觉得至少一个普通的巫师更值得信任。更何况她的出身还是你最偏爱的格兰芬多。”
“我从来没有偏爱过任何一个学院。不过你帮我盯着凡妮莎好吗?我怕她会做出什么傻事。”
“我更想帮你盯紧卢平。”
“还是那句话,西弗勒斯,我认为莱姆斯完全值得信任。”
斯内普生气地皱紧眉头:“希望您的判断总是正确的。”
马尔福没走远,站在走廊里,看似透过花窗欣赏黑湖的景色。凡妮莎经过时,他刚巧回过头,眯起眼睛打量着她。
凡妮莎说:“马尔福先生还有什么事吗?我不像你那么悠闲,如果没什么事的话我要去备课了。”
马尔福拉长了脸,眼神中充满了恶意,嘲讽地说:“当然韦斯莱家的人总是忙于赚钱又赚不到什么钱。不过我听说你一毕业就嫁给了一个有钱的麻瓜,怎么他没分给你一些钱,让你不用再出来工作呢。”
凡妮莎脸色瞬间变得难看,一双眼睛紧紧地锁定在马尔福的脸上。她当年和怀特订婚的事情根本没告诉过任何人,他是怎么知道的?如果说知道只可能是那时候袭击了怀特的食死徒干的!
她质问道:“你怎么知道这件事的?”
亚瑟早就在信里告诉过他,马尔福因为给魔法部捐了一大笔钱逃脱了牢狱之灾,看来是真的了。他真的是一个食死徒,而且和当时袭击他的事情有关?
马尔福继续说:“啊,抱歉,我忘了,你那个短命的麻瓜都没活到婚礼。”
她抽出魔杖指着马尔福:“闭嘴马尔福!这件事是谁告诉你的?”低哑的声音中流露出痛苦。
马尔福用手杖挡开了魔杖,漫不经心地说:“我以为所有人都知道这件事呢。”
“你是不是食死徒?那天几个人袭击了一个麻瓜社区,你是不是参与了?”
“你在说什么呢,韦斯莱教授,我怎么可能和食死徒有关系呢,魔法部已经给了我清白。如果你继续这样污蔑我,我有权起诉你。”
“你胡说!你和他们是一伙儿的,不然怎么可能知道!”
马尔福轻蔑地笑了笑,凡妮莎再也忍不住,一道红光从杖尖钻了出来,如一条火龙扑向马尔福。在就快烧到他的脸时,被一道绿色的光打散了。
凡妮莎回头,看到斯内普高举着魔杖。
“学校里禁止打架斗殴……”
话音未落,凡妮莎冷笑道:“打架斗殴?我这算伸张正义!”又是一道红光迅速□□出来。
“除你武器。”
凡妮莎的魔杖从手里脱离,飞腾在空中,最后轻飘飘地落到斯内普手里。
“你为什么阻止我?”她难以置信地看着斯内普。
他没回答,反而看向马尔福:“我不记得校董就有权利在扰乱学习的正常教学秩序。”
“我只是想和韦斯莱教授叙叙旧。”他颔首作答,“西弗勒斯,感谢你对德拉科一直以来的照顾。”
凡妮莎现在只想冲着马尔福的脸狠狠地给她一拳,斯内普却挡住了她,提醒道:“你该走了,卢修斯。”
“你拦着我做什么?他是个食死徒!”
“他不是。”
凡妮莎震惊地看着斯内普,他的双眸幽暗而空洞,她看不透他:“你撒谎,你在骗我。”
他假装看不到温度一点点从她棕色的双眸中流逝,用平缓的不含任何感情的语气说:“魔法部宣判卢修斯马尔福无罪。”
“那你呢,你也认为他无罪?”
“你为什么要质疑魔法部的判断。”
凡妮莎失望透了,她的眼眶泛红,颤抖地说:“他知道约翰怀特,我没跟任何人说过,我没有带他见过任何巫师,只有那些袭击他的食死徒见过。”
斯内普眯起了眼睛:“约翰怀特是谁?”
她木然地靠在墙上:“我……未婚夫。”
第十七章
“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
下课铃打响了,走廊远处传来了喧闹的声音。凡妮莎失魂落魄地跟着斯内普走回了自己的办公室,她跌坐进壁炉前的单人沙发中。
斯内普挥动魔杖点燃了壁炉,好闻的木香扩散开来,房间也温暖了许多。他把凡妮莎的包裹和旅行斗篷放在茶几上——刚刚她不管不顾地东西都扔在了地上,斯内普帮她拿了回来。他站到了凡妮莎身后,专心地盯着噼里啪啦的炉火。
两人不知沉默了多久,凡妮莎冷静了下来,低声说:“把魔杖还我。”
他转到凡妮莎面前:“你足够冷静了?”
“冷静?呵……如果可以我真想亲手杀了那些人。”她垂下头,头发挡住了她的脸和眼中的杀意,“他们都带着一样的兜帽和面具,我根本不知道是谁。”
她突然抬起头,双手拉住斯内普的衣襟,恳求道:“你当时也在神秘人身边,你知道什么的对不对?”
斯内普怔住了,他上一次见到凡妮莎这个样子还是六年级的时候,也是她唯一一次撕掉虚伪的面具露出脆弱而易碎的内心。
斯内普早就和凡妮莎断了来往,自从和莉莉决裂后,他更是极少关注格兰芬多发生的事。尽管有的时候他为了能见莉莉一面而偷偷在格兰芬多塔楼附近徘徊,似乎是命运的安排,他一次也没再和莉莉碰过面。他渐渐也不再去了,变得更加阴沉,全部时间都用来发明魔咒和实验魔药。
斯内普独来独往惯了,也没人关心他平时的时间都去了哪里。那扇被占据的废教室的门把手上的红色发带他没有摘,门却没再被别人推开过。
但斯莱特林和格兰芬多永远有很多合上的课,他不可避免地知道莉莉和波特走的越来越近了,还有凡妮莎请了假,已经一周没有来上课了。
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关注她,但在听到她的两个朋友谈论起这事时,还是悄悄跟了上去,施了个窃听咒。
一个矮一点的女生对另一个短发的女生说:“凡妮莎还没回来吗?”
“没有呢,她也够可怜的,她爸早就死了,现在她妈也死了。就剩她一个人还要办葬礼,估计还得过段时间才能回来吧。”
斯内普从没听她说过家里的事情,有点震惊,他没想到还有人和自己一样,父母早早就过时了。更何况凡妮莎吃穿用度都在普通水准之上,他从没把她的处境和自己联系到一起过。
那个女生翻了个白眼,继续说:“我巴不得她不回来呢,就会勾引男生。”
“也是,要不是那些男生给她花钱,以他们家的经济水平能买得起脱凡成衣店的长袍?不买二手的就不错了。”
“还不知道她回来会不会借机装可怜,再勾引几个男生呢。”
“啧,肯定会。”
斯内普不愿再听下去,他挥动魔杖,施了一个魔咒,一个女生被绊了一下,摔下了楼梯,情急之下拉住了另一个女生的外袍,崭新的袍子被撕了一个大口子。这才只是个开始,这个小小的诅咒不会真的伤她们性命,但足够她们倒霉半个月的了。
他做完这一切满意地越过两个狼狈的女生,毫不掩饰地对她们扬起了恶意的微笑。
半个多月过后,凡妮莎还没回来上课,她几乎被所有人遗忘了,那些喜欢围着她转的男生纷纷转换了目标,经常跟她一起玩的女生也有了新的玩伴。
斯内普依旧忙于自己的实验,他私自在禁林边缘种了一片芨芨草,每天清晨他会趁着其他人还在睡觉,去采摘一些。
他偷偷摸摸地从茂密的灌木丛后钻出来,看到一颗高大的松树后坐着一个人。他担心是波特,举起魔杖,从后面绕了过去。
那里蜷缩着一个一身黑袍的女孩,听到了动静,受惊般地抬起头,脸上还挂着两行泪痕。她第一反应是捂住了脸,但斯内普还是一下就认出了她,正是许久未见的凡妮莎,她没化妆,看上去稚嫩了许多。脸色苍白而憔悴,像一戳就破的泡沫。
凡妮莎尴尬地用袖子擦了擦脸,后来干脆把脸埋进膝盖里,只露出一双眼睛,泪眼汪汪地看着他。她是在等斯内普离开,但斯内普像被藤蔓缠住了一样定在了原地。
两人僵持着,凡妮莎先绷不住了,闷声说:“你不走吗?”泪水又要夺眶而出了。
“你一个月没来上课了。”他平静地陈述这个事实。
凡妮莎鼻子一酸,再也忍不住了,她怯生生地说:“你可以让我抱一下吗?”
“什么?”斯内普根本没听清她的话。
女孩直接用行动表明了自己的意思,她搂住了斯内普的腰,紧紧地贴着他,脸颊贴在他的肩膀上,像是抓住浮木一样。她也不顾及形象了,放声大哭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