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说张华为当世吕奉先,世间因缘际会当真是如此神奇,时至今日,张华终究还是踏上了吕奉先的老路,可惜的是,张华身边可没有陈宫这样殚精竭虑为他出谋划策的谋士!
诸葛亮暗暗深思,他或许可以利用此次机会,为主公谋划些什么,张华这把刀子,用得好,可伤敌根基。
陈宫、戏忠、荀悦、司马徽、庞统……几只透明的鬼魂飘在这营帐之中,围观诸葛亮直播跳坑。
关羽急了也没用,等他回了肉身,照样会什么都忘记。
张春华听闻诸葛亮所言,神情凝重,她对黄月英说道:“此事,还需要禀告将军才是。”
黄月英赞叹,她又多看了几眼诸葛亮,与张春华一同离开了营帐。
“怎么样?没想到你与诸葛亮是旧识呀?”张春华挪揄道,问起黄月英感想。
黄月英摇摇头:“他老了好多,我险些没认出来,当真是岁月不饶人啊!”
诸葛亮不过二十出头的年纪,还未到三十岁,却因留须老成,将自己作四十岁的打扮,也难怪黄月英会认不出他,当时的书生,那可是一表人材、惊才绝艳,黄月英对此印象太深刻,现在倒是有些记忆破灭的感觉。
她们离开后不久,张华亲自与诸葛亮商谈,态度客气有佳,话里话外有与刘备合作的意思。
与刘备合作打去打孙权老巢,到时候再分地盘,美滋滋。
诸葛亮深知他已无路可退,必不会再与刘备交恶,于是言明要张华放他们回去,并且送回主公之子刘禅。
“阿斗他,我也渐渐养出了感情,”张华叹息道:“我的子嗣死于曹操之手,现在的夫人又是……”
诸葛亮了然,东吴的孙夫人,那可是不得了的女中霸王。
“阿斗他什么都不知道,我教他喊我爹,他就真将我当做了父亲,”张华轻笑:“刘备不还有别的儿子?他有刘永,现在新出生的刘理,都是可以作继承人的,我还没继承人,既然阿斗认我做爹,我也准备好好培养他长大不是。”
诸葛亮心头一跳,主公的儿子认贼作父?!
不,这其中也并非无利可图,他得回去与主公好好商议此事!
张华与诸葛亮一拍即合,狼狈为奸,商议好接下去攻取建业的大致计划,次日便突破石阵,率军去攻下了江夏,鲁肃也是个属泥鳅的,眼看张华大军压境,知道张华背叛了孙权,当立刻传消息给孙权,他权衡利弊,派遣手下兵卒断后,因急于撤退,更是一把火烧了江夏城的粮仓,自己则在骑兵的护送下撤走了。
比起吕蒙的安危,显然还是主公的大业更为重要,鲁肃明白,必须将张华背叛的消息传回建业与许昌,才能尽早压下叛军,等待孙权回援。
张春华靠张字旗吓走了鲁肃,挠了挠头:“他怎么不跟我打呢?”
鬼魂们纷纷凑到她身边,为她分析鲁肃所思所想,而黄月英则对她说道:“鲁肃是一介文官,江夏城因失去了吕蒙的守护而战将不足以抵御将军您的大军,与其留在这里抵抗而被您所俘虏,不如撤回以传递消息,令许昌、庐江、建业早做准备,也好早些传达给远在北面的孙权。”
黄月英的眼光与谋略,绝不逊色于诸葛亮,鬼魂们惊叹于她的智慧,对张春华感叹道:“还是春华有识人之名啊,这样惊才绝艳的才女,只有你才会重用她。”
张春华赞同黄月英之言,提拔她为军师祭酒,担任军师参谋的职务,参与军政事务,也渐渐将黄月英的眼界给打开了。
黄月英在绝佳的环境中茁壮成长着,他们拿下了江夏城后,又在诸葛亮的指导下将吕蒙所率的疲军捕获,石阵破除后,刘备与张华两军对峙,张华大方地送走了诸葛亮、关羽与马超,不久,刘备人手自襄阳撤出,退回江陵,与张华兵分两路,张华去攻取庐江,而刘备大军则翻山越岭,攻下了长沙、贵阳。
自此,整个荆州除了最北面的襄阳,其余郡县都入了刘备之手,而曹操则趁势自永安派遣大军前来压境,对江陵虎视眈眈。
张华攻下庐江后,帮助刘备,在襄阳给予曹操压力,一时之间,永安、襄阳、江陵呈三角之势,曹军再难进一步。
董和等谋士对刘备进言道:“主公,绝对不能让张华打到建业,若孙权眼看建业不保撤军回援,此战最大收益人将是曹操!”
秦宓则说道:“对于张华来说,无论是曹操,还是孙权做大都是对他不利的事情,主公且看好了,张华马上就要回到襄阳,亲自来与曹军对峙了。”
他们都是在刘备入川后跟随刘备的谋臣,除此以外,还有蒋琬、费祎、邓芝、黄权等,都是罕见的才俊,只是被功劳与贡献最大的凤雏庞统、卧龙诸葛亮所掩盖了光芒。
诸葛亮则忧心忡忡,他不知道为什么,从那日在张华营中回来后就眉头狂跳不停,他百思不得其解,像是无头苍蝇在帐内转悠,口中喃喃自语:“定是有哪里错了,究竟是哪里错了?”
分析出来的局势已经明朗,他们稍显弱势,却底蕴尤在,主公帐下将领谋士人才辈出,坐拥南面不成问题。
“孔明!”法正拦住了他,不解问道:“究竟是何事,让你不安至此?”
诸葛亮细数这天下局势,妥妥的三分天下之势,硬是横插了张华在其中搅合,他拉来法正,急切说道:“我曾在隆中数尽天下大势,献给主公,可唯独漏算了张华,你且与我细细品味这天下局势,为何总有挥之不去的违和感?!”
诸葛亮焦躁不安的来源究竟是什么他自己都说不清,只是直觉不对劲。
法正与他聊至深夜,深谈之下,一一排查会出现纰漏的地方,最初得出的结论都是张华不得不依附他们,他们能借张华横插其中阻拦孙权援兵,借此攻下江东天险,与位居西面的曹操对立,和拿下北面的孙权呈三足鼎立之势。
“如此,孙权便没了根基,只能重新建起班底,大伤元气,”法正说道:“他只能借着曹操遗留下的人脉,在许昌与冀州之间慢慢经营,但是那些当地官员不少都是曹操的人脉,有会背叛他的风险。”
“曹操不也一样?他拿下的汉中、益州,也有心向张华与我们主公的追随者。”
“我们也是,我们攻取荆州全境,根基也还浅薄,好在有主公早些年的经营,庞德公就愿意出山来帮助主公了。”
“这样说来,倒像是我们三方互换了地盘?”法正见诸葛亮神色凝重,他摸摸下巴,打趣说道。
诸葛亮口中喃喃:“互换地盘?那么张华呢?”
张华这几年在干嘛?
无论是到了哪里,都没个定性,从背叛曹操起就在襄阳经营,骗走了他们荆州三郡,结果转头送给了孙权,为了帮孙权拿下许昌丢了经营已久的襄阳城,白白送给他们,被发配到宛城驻守后又跑去打江夏,又问他们拿回襄阳,人至今还在庐江没回来。
“他到底要做什么?战线拉那么长,除了宛城都没见他有所经营。”诸葛亮嘀咕着。
法正心里头一咯噔:“他经营宛城,在新野驻军,北可联孙权,南可联主公,上庸以西则是被曹操拿下的汉中。”
诸葛亮喃喃道:“他总不可能联合旧主,杀妻杀子之仇,其中还有郭奉孝的性命,张华已与曹操结下死仇,他只能联合我们。”
这样就又绕回来了,诸葛亮想不通,法正抿了抿唇,低头深思,他脑海中闪过此前与张华见面时候的对话。
“你且回去告诉大耳朵,我手下的兵是主公的,他若想打离间的主意,怕是找错了人。”
张华此前义正严辞拒绝他的话语敲击在法正心头,他眯了眯眼:“张华会不会根本就没用背叛曹操?”
诸葛亮一时失手,弄倒了案上的笔架,他将笔架扶,惊道:“孝直何出此言?”
“我只是猜测假设一番,”法正并无切实证据,无法一口断言和保证。
诸葛亮沉声道:“若如此做,张华不仅不会回援襄阳,反而会去打建业,天下大局,将尽入曹操之手。”
他手下动作一停,与法正惊愕对视,法正蹭一下站了起来,失声道:“不可能,郭奉孝确实是死了,张华不得曹操信任,曹操又怎会玩火自焚?”
诸葛亮左右渡步,急切来回走动:“若这一切,都是郭奉孝死前设下的局呢?”
法正惊了:“若是如此,主公危矣!”
诸葛亮喃喃道:“最好不要如此,最好我们的猜测都是错的。”
他们立刻找到刘备,向他分析其中惊骇非常的结论,刘备心惊肉跳,直呼不可能。
“张华与曹操的仇怨之深,如何会帮曹操做事?况且谁人不知张华是个有勇无谋的武夫,如此弥天大计,将他派出去执行,早已是漏洞百出,如何会到现在还没被人发现?”刘备不信此事。
诸葛亮思及跟随张华做事,为他出谋划策的黄月英,心中沉重:“主公,若这一切都是假象呢?张华他曾经可是郭奉孝的弟子啊!”
若非有勇有谋,他怎会想到要征辟女子为官,将襄楚之地的才女吸引过来,创招揽女官之先河,肃清吏治,发展宛地,在宛城的名声就没有不好的,就连石韬、徐庶、崔钧都去了他帐下做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