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笑着结束了这个短暂的吻, “莱克特先生怎么不说话,我记得你最喜欢脸颊肉,那里的肉质可是特备的鲜美,你曾经还邀请我品尝,不是吗?”
他淡灰色的眼睛注视着这个唇角带着残血的姑娘,手早已背叛了心思揽住了她纤细的腰。
他比她高了不少,她踮起脚尖才恰恰能吻到他的唇瓣, 可他只需要一个低头就能将她的一切美好吞噬。
她嘴角的残血带着致命般的诱惑吸引着他,他俯身吻了吻她的唇角,那处还未还未干涸的血迹, 他用舌尖舔舐着这个部位,反复的, 带着一种不知名的欲望, 反复的亲琢, 直到唇角已经没了血液的味道。
她以为他会这样离开了离开她的唇瓣,将这些事告一段落,却没想到他的舌尖直接顶开了她的牙关, 将她贝齿后的世界搅得天翻地覆。
他的急切咬破了她的舌尖,血液再次在唇齿间蔓延,他贪婪的吮吸着其中的味道, 那一刻她有些分不清这个男人真正的模样,分明还是个刚成年不久的少年,却像极了一头凶兽,正在逐渐撕破自己一切伪装外皮的凶兽。
她不知道这一吻有多长,她只知道结束的时候她的下唇已然被咬破了一个小口,舌尖也传来了让人难以忽视的刺痛。
他看着她殷红的唇瓣心里没有丝毫愧疚与歉意,他摩挲着她的唇角,一句话也没有说,气氛静默的有些诡异,整个象房里只有他们浅浅的呼吸。
月光被飘过的云层遮盖了一半,光线微微的暗了下来,她异色的双瞳渐渐的消失,恢复了原来的蓝色双瞳,猫耳朵和尾巴也消散在了空气里。
汉尼拔显然注意到了这一眼,他再次吻住了她的唇,用他自己的方式将那残存的血迹尽数清理干净。
大概是寒风给了他最后的理智,他将她轻轻松开,随意的扯着话题:“所以我该叫你克洛伊还是弗罗拉?”
她的手掌贴在他的心口,指甲缩短了些,却刚好是一个能够将整颗心完整剖出的状态,她声音里还有些被他挑起的欲望,“随你喜欢。”
明明是那样魅惑的场景,却时刻存在着危险,他将从心口涌上喉咙口来的不知名的渴望再次咽下,“那就克洛伊吧,象征着春天的绿叶与嫩芽。”
“哦?”她装作没听过的样子,“我到时觉得弗罗拉更好,象征着小仙女。”
她的美貌带着危险,魅惑而致命。
看着她乖巧的样子,他却想起了一本奥地利小说中的设定:克洛伊——掌管轮回与厮杀的女神。
他吻了吻她指尖的血液:“你是弗丽达眼里的小仙女,在我这里却不是。”
“为什么?”
她似乎不太高兴的样子,拽住他毛衣领口的手愈发用力,在她锋利的指甲与不小的力气下,这件毛衣很快的裂成了两半,松松垮垮的挂在他的身上。
他毛衣下什么都没穿,寒风轻松的吻上他裸露的胸膛,那一瞬间的寒冷反而让他平静了不少,可克洛伊觉得,面前这个青年的淡灰色眸子静的有些吓人,仿佛是暴风雨前的平静,又仿佛是破碎之前冰冻万米的茫茫江面。
面对着这样的眸子,她难以自控的紧张给了指尖一点压力,指甲从他的胸口径直穿过,刺入了他的胸膛之中鲜血顺着胸膛滑落,疼痛给了两人全部的清醒。
长达十几厘米的指甲半数没入了他的胸膛,这一刺,不死也要少掉半条命,她一改刚才的万般妖态,眼泪瞬间涌出了眼眶,慌张的像个没经过世事的孩子。
汉尼拔漠然,到底是谁被谁刺伤,哭的怎么错了人,他看着克洛伊手足无措的样子只能出声提醒:“把指甲拔出来。”
她应了一声,却没有多大的行动力,因为指甲呈弧形 ,拔出来的时候牵扯到了其他的血管,她怕伤到他,便没了大动作,只是一寸寸的向外挪,他疼的是身,但疼痛宛若通过了指尖传到了她的身上,哭的稀里哗啦,他不由得皱眉。
她以为他是因为疼痛而皱眉,便哽咽着道歉:“对不起,我不是有意要伤你的。”
他扯了扯嘴角,“我也杀了你,不是吗?”
她终于将指甲全部抽出,指甲凹槽里的血液尽数落到了地上,可手心里却也已经满是鲜血了,她用能力将那指甲尽数断掉,沾染着血液的右手贴在他的心口,蓝光在她的手心聚集,如果不把他治好,她可能一辈子都会活在那种杀了人的内疚里。
“那不一样,”她反驳,“我和你不一样,我不知道你怎么可以杀人杀的如此坦然,这个星球不是著名的文明吗?文明如此发达,为什么还是到处充满了残忍?”
他大概是没想到这个姑娘会问出这样的问题,脑海里突然浮现的是妹妹米莎的身影,他的声音突然低沉了下来:“克洛伊,你要知道这个世界上永远遵守着弱肉强食,世上也没有什么正义,活下来那一方就是正义。”
她也沉默了,她来到这个星球的动机本就不纯,和他口中那个弱肉强食有什么分别。
他的伤口在蓝光消失的那一刻就痊愈了,但她手心沾染的鲜血却仍然存在。
她闷闷不乐,他握住了她的手腕,问了她一个问题:“你知道什么是文明吗?”
她摇头。
她手上的血液致命般的吸引着他的注意力,他轻柔的吻了吻她的手心,“文明就是活下来的人用死去的人的鲜血为泥浆,白骨为砖石铸造的高塔,每一辈人用生命将它堆砌,供后人瞻仰,可它是一个没有穷尽的高塔,势要比天还高,等爬上了塔的最顶层,却发现一切都只凝聚成了四个词——物竞天择,适者生存,优胜劣汰,弱肉强食。”
这个比喻让她心底一颤,汉尼拔说的没什么错,这个世界本就是这样,不过是有的地方太平久了,便忘记了世界原本的模样,只有当最恶劣的行径都发生在你的身上时,你才会真正的意识到这个世界最初的样子。
世界本就一片荒芜,纪元的更替应了物竞天择这四个字,所以侏罗纪时代早就消亡,各类生物从海底上了岸,逐渐便有了人类,到最后,这个生物主宰了浩浩荡荡几千年的历史,也不知道是上天选择了人,还是人战胜了世界。
“所以,”她抬头注视着他的双眼,“有一天地球因为太过弱小而被外星占领,你会觉得这是正常的吗?”
“当然,”他舔了舔她手心的血液,生锈的铁味占领了他的全部味觉,“人的统治终将在某一天落下帷幕,恐龙能够统治地球1.6亿年,不也湮灭在了历史的尘埃里,化作了尸骨将那高塔堆叠,人类已经占据地球了几千年,这个星球也该换主人了。”
汉尼拔对于克洛伊来说,就像是一个怎么看也看不透的男人,这个男人此刻正在她的掌心清理着血迹,他的胸膛依旧裸露在空气里,她将他的衣服脱掉,扯了条薄被将他盖住,便出去找老板借男装。
但就在她离开的那一瞬间,房间里亮起了幽幽的蓝光,一道三维的立体投影出现在了床前的地板上。
一只姜黄色的猫背对着他坐在地板上,声音机械:“情报员是否在线,女王请求通话,情报员是否在线,女王请求通话……”
第77章 食人魔与傻子猫七
“通讯失败。”
因为长时间无人接听, 那只姜黄色的猫消失在了原地。
汉尼拔顺着那猫消失的方向看去,找到了一个盘子大小的飞船, 姑且这么称呼吧,这一刻, 他几乎确定了克洛伊来自一个人们所不知道的星球。
轰杂的音乐声里,她踏着轻到几乎听不见的脚步声而来,手里拿着一件新款的男装,“红磨坊里只有衬衫西装和演出服,没有你常穿的毛衣,抱歉,稍微将就一下吧。”
他挑了挑眉, 一个计划已经在他的心里诞生,他的阴郁突然散向了九霄云外,柔和了的嘴角明显上扬:“没关系, 我不挑剔。”
她惊讶于他的变化,却还是扯着不相干的话题:“莱克特先生身份尊贵, 怎么如此亲民?”
他假意接过她递过来的衬衫, 实则顺着力道将那个姑娘也一同扯向了怀里。
“我可没说不挑剔, 却也没说要穿。”
她顺从的躺在了他的怀里,“难道你打算不穿?”
他捏了捏她的手心,那里已经洗净, 没了血迹,他轻笑:“有些事情不合适多穿。”
怀里的姑娘瞪大了双眼,“你要做什么?”
他似乎一下子看穿了她的小心思, 便故意吊着她的问题,直到她两个眼睛都瞪酸了才说了实话:“帮我上药。”
“什么?”她疑惑,“我已经帮你治好了,你不需要在治疗了。”
“是吗?”他反问,“可我觉得疼。”
她冷哼,明显的不服气:“疼也是活该,你杀了我,我差点杀了你 ,本来也该两清了,但我却救了你,你疼一下又能怎样?”
他没有回答,只是将她换了个姿势跨坐在他的腰上,然后当着她的面用刀划开了自己的胸膛。
她的速度不及他快,当那她抢过那把匕首的时候已经晚了,血液从长达二十多厘米的伤口处滑落,逐渐向腰腹滑去,她急得只能拿那件刚拿来的白衬衫给他擦拭,以免血液落在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