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天晴本人……则是在鬼切把她抱起之后不久就在鬼切身上睡着了,她也毫无危机心,在地狱呼呼大睡的。
而彼岸花眨巴眼睛望着那个执意抱着少女不愿意放开的大江山大妖怪,她对于大江山妖怪也是略有听闻,一个个都是不能招惹的主,她实在没想到…一直待在地狱, 她居然会有看见大江山妖怪抱着一个小姑娘不放的画面啊。
想到这,彼岸花终于是按耐不住自己地咯咯的笑了起来:“没想到,像你那么厉害的大妖怪, 居然会保护那么一个小姑娘啊。你们订下契约的过程是怎样的?”
鬼切走在前头,手上抱着天晴, 听见彼岸花的问题, 又拧起眉头一脸不悦地纠正她了:“我不是这家伙的式神。”
“哦?”彼岸花这就有点惊讶了, 那为什么这家伙要和天晴一起行动?她望了眼隔壁一直没说话的药研,又伸手搭讪他的肩膀,继而询问:“那你是小姑娘的式神吗?”
“我是大将的付丧神, 本体是刀剑。”药研垂眸下去,又有点不适应于彼岸花的触碰,而心情也有一点烦躁。因为从刚才开始, 鬼切就一直抱着他的大将不放……而一直待在大将身边,药研也是发现了。
鬼切看着大将的时候,那种旁若无人的执着。
即使鬼切自己不知道,药研也是很清楚那家伙在之后会对大将产生怎样的问题。但好死不死的大将的心思也一直在鬼切身上,她看起来总是很担心鬼切会像那一次那般发狂,也在努力照顾鬼切的感受……
他们两人之间,貌似没有他介入的余地。
但在这样下去,他仿佛能够预知到自己的大将…会距离他越来越远。
他不怎么喜欢这种感觉。
药研的心脏就像是被谁揪紧了一般疼痛,他攥紧了拳头又松开,又在心中暗自斥责自己的忠心与规矩。
假若他能够像鬼切那样遵从本能地干涉大将的话,那他是不是能够……
药研没再往下想,也没分给彼岸花一个眼神。
“……喔哦。”彼岸花交抱着手踩在彼岸花造成的道路之上,望着面前两个一声不吭不愿意说话的男人,又逐渐明白了什么。
看来小姑娘,是身处某个罪孽深重的漩涡当中呀。
彼岸花唯恐天下不乱地微笑着,又收回那搭在药研肩上的手,接着,把视线落在那个伏在鬼切肩头上的少女,再重新向鬼切搭讪。
“情况妾身已经明白了,那你为什么不和结野天晴订下契约?那个感觉可不错哟。”
“我已经决定,不会成为任何人的式神了。”
“你讨厌阴阳师吗?”
“……”
“明明不是她的式神,在刚才却在看见妾身把她逮住之后……马上冲上来攻击妾身……如此拥有正义心的妖怪,你还是第一……”
彼岸花笑着调侃他,可他一句话还没说完呢,鬼切就忽而操控着茨木童子的手朝着彼岸花的直戳而去,刀刃刚好停在彼岸花眉眼前的一厘米处,泛着银光的刀刃渗着寒人的杀气,但彼岸花就那样站在刀尖之前,也没有半点被吓到的意思。
“不成为任何人的式神的好处是……”鬼切抱着天晴回眸瞪了彼岸花一眼:“即使我现在直接把你砍成两半,我也不会受任何契约的束缚。”
“真是个粗暴的男人呢。”彼岸花眼神溢出笑意,正打算开口,就被一把沉稳的声音打断。
“……我说你们,能尽快回去吗?大将需要休息。”
药研走在前头,交抱着手望着那两个从刚才开始就一直在互相试探的大妖怪,此刻的他已经是有点疲累了,也不想再参与这趟浑水,他关心的也就能不能尽快让大将找到一个舒适的地方恢复体力罢了。
“还有,你若是要打架,就先把大将交给我。”
药研冷眼望向鬼切,眼神是不掩饰的敌意。而鬼切居高临下地瞄了眼那个紫瞳的少年,两人之间不和谐的气氛又瞬间在空气中弥漫开来。
“让妾身不要吵架,却自己挑起战争吗?”彼岸花往后退开,又望着那两个在空气间电光火石的两位刀男,这回她是真的不敢乱说话了,这两个人打起来肯定不是小事情。
看来她还真是加盟了一个相当有趣的团体啊。
要不她也开口说一声自己要争夺这个少女好了,地狱怕不是能炸。
而就在彼岸花思考着怎样在能够取得乐子的前提下回到地面,一个相当浑厚的男性嗓音又忽而在三个人面前响起。
“请问三位,现在正要前往那里?”
……
听见声音,三人又在同时往前看去。
说话的是一个穿着黑红色浴衣的鬼,他额头中央站着一颗鬼角,而以鬼角为中心,他留了一个和药研相似的中分发型,然而他的头发比药研要短上些许。
那只鬼就那样大摇大摆地拦在路中心,一只手把巨型狼牙棒扛在肩头之上,圆眉往眉心靠拢,眼神不带好意。
这个人彼岸花可认得,这人可是阎魔身边的第一辅助官,地狱有名的红人鬼神,鬼灯。
他就那样站在路中心,想来也不是路过过来打招呼的,因为地狱发生的一切事情,都逃不过他的法眼——而平常总是被公务缠身的他,也不像是会闲逛到这片地方的样子。
想来他就是为了寻找他们三人而来,至于原因……彼岸花又望向面前的鬼切的药研,只见,就在鬼灯说话之后不久,站在彼岸花面前的鬼切与药研也在瞬间进入了戒备的状态。
那是自然的,他们两人想来也是从鬼灯身上感觉到了“危险”的气息。
阎魔身边第一辅助官的身份可不是盖的。
而与之相对,将两个刀剑付丧神的敌意看在眼内,本来打算过来附近巡查的鬼灯的眼神又严肃上了几分,他轻轻挥动狼牙棒,重得无人拿得起的武器落在地面上,又传出哐啷的巨响。
霎时间,沙尘四起。
“……看来,刚才在三途川附近大闹一场的就是你们两位啊。”
鬼灯打量着面前两个拿着刀刃的男人,又把视线落在个子稍高的鬼切身上,他还抱着一个熟睡的少女,那个是活人吗?
带着活人擅自进入地狱,可不合规矩。
想到这,鬼灯又开口了。
“……在下鬼灯,阎魔大王的第一辅助官。”
鬼神沉声如此介绍着自己,而望着那丝毫没打算退缩的刀剑付丧神,他的眉头高高竖起。
“想来,你们应该是第一次来到地狱。那么……我就有必要跟你们介绍一下拜访地狱的礼仪了。”
语毕,他脚下一蹬,就高举着狼牙棒朝着药研的方向冲去。
他来势汹汹,速度快得就像疾风一般。
而药研紫瞳瞪圆,被这个看起来平庸的鬼神的速度吓到,正要从腰间抽出刀刃挡下攻击,反应过来,就感觉自己被一股红色柔软的冲击给推开了。
药研吓了一跳,摔落地上之后又发现自己浑身都是红色的彼岸花。
是彼岸花推开了他?药研马上抬头看去,又瞧见刚才退开的彼岸花,此刻居然挡在了鬼灯的面前。
“慢着,鬼灯大人!这些人是为了找妾身而来的!”
……
药研和鬼切望着彼岸花,此刻的她展开双臂挡在药研面前,瞧见鬼灯停了下来,又站在地上垂眸对鬼灯认认真真地解释:“他们这就回去了,刚才也并未发生什么事情。虽然给三途川带来了一点纷扰,妾身一会就回去恢复。”
彼岸花的语气恭敬,称呼鬼灯的时候也加上了敬语。
与方才同鬼切或药研…甚至是和天晴说话的时候截然不同。
而也是在那个瞬间,鬼切明白了,这一位他之前从未听闻的男士,在地狱里肯定拥有相当的地位与实力,否则并不可能配得上彼岸花的尊敬。
刚才那个男人是说什么来着?
阎魔大人身边的第一辅助官……
那个阎魔王吗?
鬼切瞳孔稍微因为惊讶而收缩,他从侧面望着那个面无表情的黑发男人,知道自己与他战斗起来也只有他吃亏的份,就把手上的刀刃收入刀鞘。至于药研,隐约明白到事情已经被控制下来了,也就从地上爬了起来。
那边的彼岸花也还在对鬼灯解释着天晴过来地狱的缘由。
而本着对地狱一切事务的关心,并不知道最近在彼岸发生了那么严重的彼岸花衰弱事件的鬼灯,对于事态还是很感兴趣的,逐渐,他也对天晴一行人放松了警惕。
甚至,他交抱着的手逐渐松开了,他一双不带善意的眼眸缓缓看向鬼切的方向,视线又落在那个少女的身上。
“事情我是明白了,对于没有意识到彼岸状况一事,我实在感觉惭愧。”
鬼灯一板一眼地道歉,视线扫过在场三人——
“既然是那样的状况,那就容许我为大家略尽绵力吧。我会为大家提供一日的住处,让那女好好休息一晚的。”
鬼切:????
药研:??
彼岸花:???
天晴:zzZ……
接着,只见鬼灯轻轻拍掌,一辆巨大的胧车就从天而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