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棠低了下脑袋,赌咒似的说了一声知道了,便不再言语,而是专心的收拾屋子。贾喜春依然坐在榻上,秋高气爽的天气按说不冷的,但贾喜春还是觉得不管是身体还是心灵都透着一股寒凉。
…… ……
却说夏雨回了荣禧堂,便对着妩媚将贾喜春的反应说了。
“公主你说,这喜春姐儿…”
“你是想说她会不会从本宫突然将琼儿几个接来荣国府小住的事情中猜出什么?”妩媚看了一眼‘瞎操心’的夏雨,平淡至极的道:“就算猜中了又如何,依着喜春姐儿的性格,她只会憋在心里,不会说出来的。”
“话虽这么说,但也要防着喜春姐儿告诉政二爷吧。毕竟二太太是嫡母不亲近情有可原,但政二爷好歹是喜春姐儿的爹,这做子女的哪有不盼着亲爹好的。”
“奴婢觉得夏雨妹妹说得在理,为防万一,咱们还是暗中盯紧二房所有人的一举一动吧。”在旁为妩媚摇着扇子的春语插言,提出建议道。
“二房的所有人早就有人手暗中盯紧了,你们不必担忧会因为二房的人走漏风声。其实就算是走漏了风声又如何,瞧着吧,这京城从来都不缺少聪明人,估计用不了明日,就有得嫂子头疼呢。”
文帝这回只带了所有成年皇子随驾,那些个未成年的萝卜头皇子不管受宠的,不受宠的全跟着老娘一起留在了宫里。那些个萝卜头的智商先不予考虑,但是能浸~淫深宫大院,并成功生子的女人有哪个是简单的,说不得今日她将琼儿三接出宫到荣国府小住,明儿就有嫔妃们敢求到张灵的跟前,说什么想念亲人的话,想趁着文帝不在宫里回娘家省亲的话。
依着张灵的手腕,自然能够压制住嫔妃们的闹腾,只是这样一来,气氛必然更加的凝重,也更加的压抑,想来只要有脑子的人都会体会到一股风雨欲来的味道,所以走不走漏风声,风声是不是从二房走漏的又有什么呢,反正妩媚根本不放在眼里,也不觉得这会影响到她所谋划的未来。
“本宫不担心父皇走后京城的局势,只担心此次秋弥之行,驸马和太子哥哥可能会遭遇的危险。”虽说有天蛇跟随,但她未跟着一起去,到底这心还是悬吊吊的,一点也安不下来。
“驸马虽说玩世不恭,万事不过问,看起来有点吊儿郎当,是个混不吝的主儿,但到底是聪明人,知道规避危险的。而且隔房的宁国公敬二爷这回也是作为随驾大臣一起随驾,有他在,就算驸马突发奇想,想搞什么事儿,怕是没那么容易,所以公主啊,你就放宽心,耐心的等待。”
春语的劝解可一点也没劝解到妩媚,反而让她更加为此回的秋弥狩猎之行担忧起来,就怕在她错眼不及之处,贾赦受到了什么伤害。
越想心越纠结成一团儿的妩媚开始隐隐后悔起来,怎么就又把贾赦命中该有的子嗣往自己肚里塞了呢,这样好了,虽说她欣喜又能贾赦生两孩子,但这也造成了不能跟着贾赦,贴身保护的事儿产生。如今,心有千千结的妩媚只能寄希望于天蛇,希望她靠谱一点,要是她的恩侯掉了哪怕一根头发丝儿,她都会有炖蛇羹来吃的冲动。
提前到达皇家围场,正潜伏在暗处观察的天蛇莫名觉得背脊骨一寒,“这种感觉…”天蛇打了一个喷嚏,有些哆哆嗦嗦的自言自语道。“绝逼是那个有了爱人就没宠物,没良心的主人在警告我,夭寿哟,怎么有我这种可怜的宠物,大秋天的,居然还要出门做保镖的工作,简直虐待宠物。对了,主人相公一行人怎么到现在才来。”
正朝着皇家围场龟速前行的一行人可不知道,暗处还有蛇在念叨着他们。作为文帝目前来讲唯一女儿的驸马,贾赦从外展现的从来都是标标准的纨绔子弟作风。就好比现在,即使心中正在暗搓搓的计划怎么算计人,怎么坑除水汭、水澈以外的皇子一把,在面对文帝的招呼时,依然笑得比万公公、李公公这样的老货还要灿烂。贾赦整个人就跟一只兴高采烈地花蝴蝶一样儿,兴冲冲的跑到文帝跟前,嬉皮笑脸的道。
“父皇,你唤女婿可是有什么要事。”
“没事就不能叫你。”文帝板着一张脸道。
“瞧父皇说得什么话,父皇什么时候想叫女婿,女婿都保证随叫随到,谁让出门时,公主一再对女婿告诫,要把父皇当成老父亲、老祖宗一样的来伺候,务必让父皇体会到女婿要比儿子来得好的感觉。”
贾赦这不要脸的说着不要脸的话也就罢了,居然不要脸的抢了小太监的工作,干起了给文帝斟茶倒水、捶腿按摩的工作来了,只把文帝原本板着、故作严肃的脸都弄得哭笑不得。
“你这马屁精。”文帝笑骂了一句贾赦,语气不自觉变得和蔼起来的道:“刚才朕见你和老二、老三凑在一起有说有笑的,朕能问问你们在说什么啊!”
“刚才啊!”贾赦故作恍然大悟的拍拍脑袋,依然嬉皮笑脸的回答:“女婿在跟二皇子、三皇子说今晚在哪扎营的事情。在说要是将营地扎在小溪流或者小湖泊附近,晚间就去夜钓。父皇啊,夜钓可有意思了,女婿跟二皇子、三皇子这么一说,就连路过旁听的太子殿下都起了心思。”
文帝不动声色的挑眉:“太子也有意夜钓。”
“可不是吗。”贾赦就像一个地道的傻白甜一样,‘不自觉’间就把队友给‘卖了’:“太子殿下还跟女婿打了赌呢,到时夜钓,谁钓的鱼少,谁就亲自动手整治一桌全鱼宴出来。女婿在想,要是能亲手吃到一桌太子亲手整治的全鱼宴出来,那可是人生的一大美事啊!”
第131章 夫妻日常!
文帝乐了:“的确是美事。正好朕有空闲, 不若做那裁判如何?”
“父皇有此心当然是极好的。”
贾赦嬉皮笑脸的恭维了文帝一句,正要说些其他讨巧的话儿时,水宸突然走了过来, 神色平静的道:“父皇, 侍卫方才来问,今夜驻扎在何处。儿子听闻前头探路的侍卫说不远处有一处蜿蜒流过山坳处的小溪流,溪水清澈见底, 是个适合安营扎寨的好地点, 便做主让侍卫们将营帐驻扎在小溪处。父皇以为如何, 要是不满意的话,亦可继续上路。”
“行了,你们几个不是商量着要夜钓比赛吗,就驻扎在你所说的小溪处吧, 正好朕可以给你们当裁判。”
“裁判?”水宸诧异的扬眉, “父皇,熬夜垂钓可不是一件简单的事,你的身体可以吗。”
听到水宸质疑, 一向觉得自己老当益壮,身体倍棒儿的文帝立马吹胡子瞪眼:“你这臭小子是什么意思, 质疑你父皇的能耐是吧。不是父皇喜欢说大话,父皇只要一出手, 你们一条鱼也别想钓到。”
得, 这是吹上了。
水宸抽了抽嘴巴, 懒得理会又不知哪根筋儿不对的文帝, 只转而道:“既然如此,那儿子便会安排驻扎营帐的事。”
文帝可有可无的挥挥手后,水宸便果断的遁了,徒留贾赦继续留在文帝跟前,跟个献媚的小太监似的,继续陪着文帝说话。就这样,不知不觉间便到了黄昏时分。文帝停止和贾赦的闲聊后,便有小太监来说,晚膳已经准备妥当。
虽说秋弥之行,前往皇家围场的路上,是标准的轻车简行,但不管是一手烧烤好手艺的御厨还是伺候的宫娥太监是随驾名单中必不可少的。
这餐上路的第一顿晚膳,因为环境的因素对比御膳的规格要粗糙简单一些,但还是很丰盛的,至少文帝吃到嘴里时,是没有说不满意的。
文帝开始享受晚膳后,贾赦便没有再往他的跟前凑。从文帝的专属龙撵车里出来,贾赦像是松了一口气般的站在原地望天看了一会儿,才在水澈的喊话声下,慢腾斯礼的一步步挪动傻狍子二人组的跟前。
“皇妹夫,一会儿咱们去打猎如何?”水澈看了一眼已经逐渐乌漆嘛黑的天色,乐呵呵的提起了建议。
贾赦翻白眼:“不是,三皇子你不是说要夜钓吗,怎么又改成夜间狩猎了。”
水澈一愣,随即一拍脑门,有些汗然的道:“对哦,先前本王说要夜钓来着。”
“人还没老年呢,就老年痴呆,可悲可叹啊!” 水汭摇头晃脑的感叹,只把水澈给气得炸了毛。
“谁老年痴呆了。”
水澈挽着衣袖,大有水汭不解释清楚,他就会跟水汭打一场的架势。不过水汭并没有怕,因为凭着他对水澈的了解,别看水澈干架的架势摆得那么足,但动手是万万不敢的。因此水汭呵呵笑了一声,神吐槽道:“谁应就是谁…”
水澈当即瞪眼:“我跟你说老二,你别以为本王不敢跟你动手,本王是…本王是,不想破坏本王的形象,你说对吗,皇妹夫。”
“呃,”贾赦装糊涂:“三皇子你刚才说啥。”
“……没说啥,本王是说…咱们叫上太子大哥,开始夜钓吧!”
于是随着水澈话语的落下,别开生面的夜钓开始了。贾赦一马当先,率先钓起了鱼,然后便是水宸紧随其后也钓起了鱼。反倒是夜钓活动的发起人水澈童鞋钓了一晚上的鱼,那是连根水草也没钓上,只得在钓起了螃蟹的水汭的监督下,开始做起了全鱼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