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交给你了。]
这是多么不负责的母亲才能说出的话啊。
身心疲惫的年轻男人注视着男婴那双异色的眼睛,叹了口气。
就在轰炎司深思恍惚之间,一个身材纤细的男孩跟在他后边进了门。
轰焦冻用那双异色的眼睛淡淡地看了一眼面前那个比他高大上不少的男人,“我回来了。”
啊,糟糕透顶了。比柠檬雪宝拌鸡蛋还要糟糕的事情发生了。
来自于死对头的电话让轰炎司只能冷淡地应了一声。
来者是欧尔麦特。
“有事?” 没事就挂了。
欧尔麦特在电话那头发出了爽朗的笑声,然而接下来的语气便变得虚弱与迟疑。
轰炎司没有听见那段话的前面部分,唯有那句“津岛她来我们学校任教了你知道了吗?是在A班,和相泽是同事。”
轰炎司:?
欧尔麦特带着歉意说道:“是三天前的事情了,我也不知道该不该告诉你所以犹豫到现在——”
轰炎司:???
[先生,修治夫人。修治夫人回来了。]
[津岛三天前来雄英A班任教了。]
头发一半为白色一半为白色的年轻男孩已经一只脚踏进了客厅。
只见轰炎司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双臂穿过对方腋下,将男孩给抱了出来。
说时迟那时快,常年时时刻刻带着戒备心理的轰焦冻右边燃起了冷气,而且是加强版的那种。他从未对父亲这个男人存在多少愧疚感,于是那冷气的温度低到了可以将人冻伤的程度。
男人的身上燃起了淡淡的红色火焰。
被轰炎司平稳放到了家门外面的轰焦冻露出了相当困惑的表情。
“你等等……你先出门去找你的同学玩会儿,等会我给你打电话了你再进来。” 年长的男性面无表情地对男孩说道。
轰焦冻的第一反应是家里藏了什么情人,否则这个男人为什么会如此慌张。第二反应是他果然还是对自己的个性运用的不充分,他的冷气居然被对方那种程度的火焰给压制住了。
男孩也和他的父亲一样板着张脸,“绿谷现在在帮他妈妈做饭。” 潜台词就是我怎么能去打扰别人温馨的晚饭时间,而且我为什么不能进我家。
“脏东西就不要往家里带。” 他虽然是用着淡漠的语气,但其中潜藏着的刺毛般的情绪却是很容易被感受到。
轰炎司心里想,你妈算脏东西吗?
虽然期盼了那么多次,但是一当幻想成为现实他还是有点接受不了。
轰焦冻作势就要往里走。
这时,玲子夫人正带着一袋垃圾出门。
“老爷和少年回来了啊。”年迈的女仆慢手慢脚地侧过身子,“夫人刚刚睡醒了,等着开饭呢。” 晚饭这种东西一般都是要人齐了才开的,一个人的晚饭着实无聊的很。轰焦冻无比明白这一点。
玲子夫人慢吞吞地到外边倒垃圾去了,徒留男人与男孩面面对视。
轰焦冻问:“真的”
轰炎司:“……假的。”
两个人都在门口不动了,像两座雕塑。
等到玲子夫人倒完垃圾回来以后,这座屋子的男主人和未来的男主人分毫未动。
坐在饭桌边上等待开饭的太宰治忍不住嚎了两声,“可以开饭了吗?”
她蹙眉,披上风衣出门想要看看玲子夫人到哪里去了。
太久不吃这种高档餐她都忘记要怎么动手了。
入奢容易入俭难。
啊,这是重点,要记下来的。
这个高挑的女人不耐烦地走到门口去,刚好和正在用眼神激烈对视的父子撞上了。
三角形的尴尬圈完美地形成了。
“哦梅林的透明丝袜。”她露出一个太宰式标准假笑。
男人的身躯刚好卡在了门口。
轰焦冻一弯腰,从缝隙里溜进去了。
苦涩,生活太苦涩了。
正当他的老父亲黯然神伤的时候,这个十五岁的男孩干巴巴地憋出一个拟声词。
太宰治饶有趣味地看着对方结巴的模样。在学校里听说是个酷哥不怎么爱说话,现在看来是内向啊。
年轻的女人仗着自己脚下穿着高跟鞋还毫不客气踮着脚尖所形成的身高,以微妙的角度小小地俯视了这个男孩一小会儿。
随后,她冷软的手掌覆盖在了男孩的头顶上。
“你估计是我见过的最靓的仔了。” 她语气轻佻,轰炎司脸色不是很好看。太宰治又接一句,“比你爸好看多了。无论是什么时候。”
太宰治永远都忘记不了自己时隔多年再一次看见轰炎司时的那份震惊感。
人家已经从强壮高大英俊的日本男性进化成她最欣赏不来的肌肉巨汉了。
于是她便哀叹着又摸摸男孩的脸,“别长成你爸爸那副丑样。”
轰炎司:……
作者有话要说: 最近随榜更新∠( 3 」∠)_
我是真觉得jio冻是雄英里最靓的仔
求作收1/1
第13章
在开动之前,太宰治打了个电话。
-
这个座位不对劲。
太宰治坐在中间,父子二人分别坐在两旁。
“不饿?” 见两个人都不动筷子,她反问道。
两道目光交错了一下,一齐又移到了摆在桌子上的菜样上面。
哇,超傻。
完全没有一点当事人造成了这幅局面的意识。
所谓食不言寝不语,三个人的饭桌沉默极了——只要剔除唯一的女性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敲桌子的声音外。
“多谢款待。” 女性合手道。然后她握了个热茶杯,又懒洋洋地靠在沙发背上了。
轰焦冻一言不发地回了房间,紧紧地合上了房门。
“怎么和你说的不一样呢?” 她托着下巴,脸上满是恹恹的表情,“看来我超——不受欢迎的啊。”
“没有。” 轰炎司那双和身躯相比显得细小的眼睛略微偏移了几个角度,“你怎么突然就来了提前通知一声的话——”
太宰治撇了撇嘴唇,“意外事故,意外事故。” 随后她又哈哈哈地大笑起来,笑得前仰后合的,“然后看到你们大吃一惊的表情感到超有趣的啊!”
这显然已经属于高度的恶趣味了吧。
她严肃着面孔,“希望豆腐里面少放点盐,其余都挺好的。”
一阵门铃声响起,太宰治说:“有人来接我了,再见!” 吃完就跑,无赖做派。
轰炎司:“你就来吃个饭没其它事情了?” 即使是再怎么冷酷地形象也无法阻止男人把满腹的疑惑表现在脸上。
他家难道是供食屋吗?
“哎——顺路,就吃个饭。” 她熟练地拉开鞋柜,从里面拉出一双高跟鞋来,“你难道是有恋物癖吗我十几年前的鞋子都超干净的。虽然款式超老了。”
轰炎司有苦难言,不想说话。
她麻利地套上鞋子——多亏了这具停止了时光的身体,鞋子并没有什么不合脚的。也许这是一个好处但与那绝望般的,连自杀这一行为都无法比拟的黑暗相比,实在是小巫见大巫了。
她打开门的时候,白发的男孩正抿着嘴等待。
“老师。” 他露出了像是要哭出来的表情。
女性拍了拍他的脑袋,“没纸巾,憋回去。”
中岛敦瘪着嘴唇。
此时男人正好走了过来,与白发的男孩撞上了眼。
这是一个还不知道二人之间养母子之间关系的轰炎司。
中岛敦心中尖叫道:出现了,老师名单上最难搞的男人!前一次的短暂对峙让他头皮发麻,他看看老师,又看看那个男人,背后的影子一瞬间矮小了下来。好似他被空气压扁了。
“先、先生好。”
他当场就想拉了老师逃跑。然而女性看上去自在的模样。
这两个人之间果然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特殊关系。因为某段特殊的经历而踏上了保父道路的中岛敦感觉自己差不多明白了男人与女人之间的套路。
轰焦冻从房间里出来打算去冰箱里那一瓶酸奶,顺便想看看门口传来的第三者的声音是谁。
白色的半长不短的头发,金色与紫色混合的双眼,纤细的身材。
是同学,也是某种更深层的存在。
白发男孩的眼神飘忽不定,在注意到一股奇妙的视线时在关注他时,凭借超高级的反射能力立马回看了过去。
不看不要紧,一看吓一跳。
看来是轰同学的父亲啊……
和老师有不正当的关系啊……
那些来自于冷漠同学的视线,那个的由父母和孩子构成的温暖又悲伤的故事。
他的直觉告诉自己不能在这里久留。
对不起老师,“那老师我先走了。” 他深深地鞠了个躬,僵硬地转过一百八十度打算离开这座超大的房子——他进来时也是花了极大的勇气的。
在贫民窟呆了三年之后,就算是看见冬青路4号的房子他也会哇地大叫出声。
超丢脸的。
是的,就在不久之前——至少以他们家日历上和钟上的时间来算的话,他消失了整整两天。在这两天里,他去到了一个异世界,并且在那里度过了三年时间。而且是在贫民窟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