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这是他唯一的机会，为这个国家做点什么的机会，而不是待在实验室里，做一个可有可无的试验品。
“嗯？”泰瑞莎感觉有些奇妙，被史蒂夫抱着的感觉，她一直都是被史蒂夫牵着，或者是被巴基抱着的，很少会由史蒂夫抱着，豆丁拍拍史蒂夫的胳膊，非常果断，“说，”
“哥哥要暂时离开布鲁克林，”泰瑞莎垂下眼帘，卷翘的睫毛扑闪扑闪像是两把小扇子，她微微抿唇，静静地听史蒂夫说话。
史蒂夫笑了笑，泰瑞莎不爱说话，可是却是一个合格且贴心的倾听者，一开始的时候史蒂夫根本没想过泰瑞莎有好好听他说话，可是后来不经意间，他才发现，他曾经对泰瑞莎说过的每一句话都被这个小豆丁记在了心里。
“……是，要去各个州巡演，”史蒂夫抱紧豆丁，将自己的脸颊贴在了她的嘟嘟脸上，似乎是在汲取力量。
“泰瑞莎，要去吗？”
“嗯！”
“汪！”
“哦，塔塔，也去。”
“好，”
作者有话要说： 泰瑞莎：呆宝记性好的，留言的姐姐，都记住了，嗯！
第9章 呆宝今天笨不笨
雨珠滴滴哒哒节奏性的敲打在营帐棚顶上，阴雨连绵，并不明媚的一天，就像史蒂夫的心情一样，压抑沉闷，他回到了布鲁克林，像个小丑一样在真正的士兵面前扮演打倒纳粹的英雄？
那种感觉真是……糟糕透了，史蒂夫耷拉下脑袋，像一只窘迫狼狈的大型金毛犬，得到嘲讽是应该的，他自己也觉得可笑。
面对台下观众的呼声根本无法心安理得，他甚至产生了厌倦，但是他不能说，因为他的声音太小了，比起观众们的掌声，他的声音，根本不会被听见。他只能强撑着，完成一场又一场的表演，而今天，他的‘观众’们，终于给了他最诚实的反应，早该这样了，史蒂夫想。
史蒂夫打起精神，他抱着泰瑞莎，低头问道，“泰瑞莎想画什么？”他的手里是简单的绘画工具，很明显，他在教泰瑞莎画画。
泰瑞莎眨眨眼睛想了想，史蒂夫见状补充道，“简单一点的，”
泰瑞莎抬头对上了塔纳图斯吐着舌头的狗脸，傻乎乎的，嗯，挺简单的，泰瑞莎点点头，决定了，“塔塔，汪汪。”
“好，那要这样，”史蒂夫手里拿着画笔，在白纸上用简单的几笔勾出了一个小狗的脑袋，他侧头看着泰瑞莎，豆丁一脸懵懂地看着他，捏笔的小手攥得紧紧的，像攥她的小镰刀似的。
纠正了一下豆丁的握笔姿势，史蒂夫手把手地带着泰瑞莎画出了一个小狗的轮廓，看见泰瑞莎逐渐明亮的眸子，史蒂夫呼出一口气。
“哥哥好！”泰瑞莎夸奖道。
史蒂夫不由得苦笑，“……不是这样，”他揉揉泰瑞莎的头发，将豆丁抱得更紧了些。
“泰瑞莎，”史蒂夫看着低头认真画画的泰瑞莎，忽然问道，“泰瑞莎有想做的事吗？”
泰瑞莎停下笔，转过脸看着史蒂夫，史蒂夫拆了泰瑞莎的小揪揪，然后重新替她扎好，他的动作比起先前已经娴熟了许多，“哥哥有，”史蒂夫不禁叹息一声。
“呆宝有，”泰瑞莎点头，童言稚语中的认真逗笑了史蒂夫。
“哦？泰瑞莎以后想做什么？”史蒂夫将泰瑞莎抱进自己怀里，下巴轻轻抵在她的头顶上。
“哥哥有，做什么？”泰瑞莎的意思是史蒂夫先回答。
“哥哥想上战场，想为国家真正的做些什么，”明明已经入伍了，可为什么离他想做的越来越远了呢？史蒂夫的声音里是满满的怅惘，泰瑞莎耳朵尖一动。
“哥哥去，”泰瑞莎说完仰头看着史蒂夫，她歪了歪脑袋，似乎是在疑惑为什么史蒂夫没有去，没有去做他想做的事。
她的眼神太纯粹，不含一丁点杂质，看得史蒂夫呼吸一窒。
“我知道了，”史蒂夫揉揉泰瑞莎的头发，他身为哥哥，要给妹妹做一个好榜样才是呢。
“对了，泰瑞莎，你想做什么？”史蒂夫走出两步忽然转身问道。
泰瑞莎握紧小拳头，空茫的眼睛里是熠熠星光，是史蒂夫熟悉又陌生的光亮，“死神！”
史蒂夫一愣，以为是小孩子听的什么奇奇怪怪的故事，他笑了笑，还认真的给豆丁打气，“加油！”
泰瑞莎眼睛一亮，伸出大拇指，点头，“嗯！”
泰瑞莎的频道里顿时被哈哈哈刷屏了。
【哈哈哈，人类啊，你知道阿泰是认真的吗？】
【听到死神竟然不怕……人类真可怕。】
【不不不不是不怕，是压根儿没相信，他们根本想不到这个世界上真的有死神……会在他们死后收去他们的灵魂~】
【就像收割小麦那样，一刀切。】
【嘻嘻嘻，就像我收割水稻一样简单~】
【稗子路过。】
【青稞+1】
【看到现在，其实更好奇了……为什么泰瑞莎会不及格，】
【唔，其实能看出她是真的想要成为死神的，任务也完成的不错，所以为什么……会不通过？】
【也许是这次完成的不错，不知道她之前的试炼是什么情况，我觉得管理局公开试炼过程是个不错的改革。】
史蒂夫回来得很快也很匆忙，“泰瑞莎，你在这里等等，霍华德叫了人来，”史蒂夫脸上带着隐忍，他原本是要立刻走的，但还是放心不下小妹妹，他摸了摸泰瑞莎的脸颊，低声交代道，“哥哥要去把巴基叔叔带回来，泰瑞莎等哥哥和叔叔回来。”
泰瑞莎只来得及点了个头史蒂夫就离开了，她收回目光，后台喧闹了起来，女郎们都忙着准备下一场的演出，泰瑞莎睫毛微颤，低头将画本和画笔整理好放进一旁的小背包里，窝在小背包旁边的小黑狗睁开眼睛，“汪汪！”
泰瑞莎“唔”了一声，利落地背上背包，抱着塔纳图斯混在杂乱的人群里悄悄跑了。
受史蒂夫委托的霍华德让来的洛林小姐姐：说好的豆丁呢？跑哪儿去了？
立志成为死神的泰瑞莎受到了自家哥哥的鼓励以及以身作则的榜样示范更是斗志昂扬，挥舞出去的镰刀也是虎虎生风，带着雷厉风行的气势。
“可不可以麻烦你，帮我转告妈妈，我爱她，我一直没能告诉她。”
“请问能帮我选一个好一点的位置吗？另外，帮我送上一束百合花，因为没人会来看我，墓前孤零零的，显得我多可怜。”
“我也没什么愿望，硬要问我的话，希望世界和平！”
……
天色渐晚，露出了夜晚的獠牙，泰瑞莎坐在石阶上一边查阅着死亡名单，一边听着身旁魂灵絮絮叨叨，也许人在死前话都会很多，只是他们已经没有气力说出来了，而这个魂灵的话特别多，却偏偏没有一句是说自己愿望的。
她嘴里含着一根棒棒糖，眼睛迅速在羊皮纸密密麻麻的名字上划过，塔纳图斯瘫在她的手边，狗脸上带着满满的餍足，看上去分外满足，小黑狗不经意打了个嗝，应该是是吃饱了。
“不想把我的钱给他们，你全取出来给我烧了！烧得干干净净！一分都不留！”大乔治抱着圆滚滚的肚子，气势汹汹道，他实在无法接受自己才咽气儿女们乐开怀地讨论自己遗产的场景，他心梗。
泰瑞莎一顿，收回在名单上的视线，她看向大乔治，眼睛眨了眨，“确定吗？“她问。
泰瑞莎很少会去确认魂灵的心愿，她曾经在死神学院进修的课程里就有对人类的情绪分析这一门，人在极端愤怒的前提下会做下一些错误的决定，大乔治情绪这么激动，泰瑞莎想，他都已经死了，就不要再后悔一次了。
“确定！确定！”大乔治气得跳脚。
“哦，”泰瑞莎冷冷淡淡应了一声，然后站起身，拍了拍斗篷上的灰尘。
……
“烧了，”泰瑞莎开始划火柴。
“……烧烧！”大乔治看着那一箱子的钞票，忽然感到一阵锥心的疼痛，他转过身去忙不迭地催促泰瑞莎。
“哦，”泰瑞莎手笨，连着两根都划灭了，大乔治被那细微的声音扰得心烦意乱，“你到底会不会用火柴啊？！”看他恨铁不成钢的模样似乎如果可以的话恨不得挤开泰瑞莎自己来。
“……”泰瑞莎看着自己手边烧焦的两根微微抿唇，她低下头闷闷道，“我会！”只是很久没用了。
“呲啦”大乔治的眼前燃起了一簇小小的火苗，明明已经是魂灵了，他却蓦然觉得有些紧张。
“等等等等！”大乔治叫住了泰瑞莎，他的眼睛一瞬不瞬盯着那簇小火苗上。
“嗯？”泰瑞莎看过去。
火苗等了许久，渐渐在泰瑞莎的手里熄灭了。
泰瑞莎沉默，瞪着一双死水般的眼睛看着大乔治，大乔治被她看得心虚，他一摆手，“算了算了！“
“算了？”泰瑞莎歪头，似乎是在奇怪人类的反复无常。
“不烧了，”大乔治整个魂灵都颓丧了许多，早没有刚才的气势了，他注视着那箱子钱最后深沉地叹了口气。许多事都是在死后才认清的，现在想来也无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