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衣人的怒气值在蹭蹭蹭地上升,他难道会如此眼瞎让人在眼皮底下建立了一个杀手组织,更是不能任由人上门就给他扣一个屎盆子。“不可能!绝对没有你说的那一个人。”
此时,薛衣人是十分确定薛家庄没有谁敢有如此胆量与武功,更不提每个月会有人擅离职守。整个薛家庄也只有他疯了的弟弟薛笑人时不时找不到人影,或又是在那一条街上寻谁玩游戏了。
王怜花眯起眼睛,“看来薛庄主是极有自信,但我能确定没有出错。你我之间,必然有一个人失误了,我没闲工夫和你争辩,而今天你必须给出一个交代。”
第50章 揉成狗头
给出一个交代?难道随便谁都可以来薛家庄索要交代吗?
薛衣人冷笑了一声,除非胜过他手里的剑,否则他凭什么认下荒唐的假设,这就先亮出了长剑。
王怜花更不想浪费时间,他愿意相信楼京墨即便被困也能好好活着,但是一日没亲眼确定其情况,又怎么可能放下心中担忧。
说战便战,这一战还真有些意思。
王怜花在岛上那些年闲来无事不时与沈浪、熊猫儿过招,难得他回到大明还能毫无顾忌地与人打一场。同样是用剑,不知如今的薛衣人与岛上的沈浪各有何种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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岩洞里,大比会场石窟内只剩下了最后十个人。其余伤者已经陆陆续续回到各自石室。
面具人啪啪啪地鼓起掌来,照例他将会给将十块铁牌发给获胜者,持有铁牌则有着岩洞中行走的不少特权。
然而,今日的比试并不意味结着到此为止,将来一年中凡是洞内之人都能抢夺这块牌子,也就能成功抢走获胜者的福利待遇。由此可见,为了训练杀手,面具人是一环扣一环,从不忘了要让洞中人相互残杀与争夺。
“我希望你们能好好保管它,被夺了只能证明你们是失败者,技不如人。”
面具人从护卫手上取过一个木盒子,将石块牌子一块一块发给站成弧形的十个人。从右到左,他走到了站在最左侧的楼京墨面前,笑着说到,“六年来,第一次有女子入选前十,我的眼光果然很好,你要继续努力啊!”
楼京墨缓缓伸出手接过铁牌,她直视向面具人总带着三分疯意的眼睛,少见地开口回以顺从的语气说到,“好。我听你的话,一定会好好努力的。”
面具人闻言明显愣了一愣,楼京墨被抓进洞两年半,这是第一次见她服软。
恰在他恍神的这一瞬,只觉得石洞里本就明灭的火光更加模糊不清,真实的声音消失不见,而眼前出现了他最不想见到的哥哥,薛衣人正在质问他为什么不好好练剑。
“练剑!薛衣人,你只知道让我练剑!谁说我一定无法超过你的!”
面具人突然情绪失控地叫了起来,而他后知后觉地发现腹部狠狠被楼京墨击了一掌。
仿佛是图穷匕见,面具人身前排成一行的十人,除了一个已被突袭击倒在地,其余九人成阵围攻向面具人和跃来护主手下。
“你们真是好胆量!”面具人被这一场联合围攻打得措手不及,他已从幻象中回过神来,这就朝离他最近的中原一点红刺出一剑。这一剑急速而狠辣,直取咽喉要害,仿佛正要让中原一点红死状如其名一般倒地。
然而,面具人的这一剑正中目标的量尺距离时,正从左右两侧伸出两把尖刀,先后砍向长剑而阻隔了它的迅猛之势。
差之毫厘谬以千里,何况是两尺的距离,这让石窟内围攻的九人迅速变阵,对面具人进行反攻。
九对二,在九人配合地几近毫无间隙,两方相斗之间,侍卫先在身中数刀后无力倒地不起。
面具人的眼神也越发冰冷,他手上的剑招更是越发疯狂。他一直都自信都岩洞里无人可以与他一战,更为了要掩饰行踪,向来只带着一位手下进出,而从未想过这些手中的棋子居然布阵围攻。
“楼砚,是你牵的头!”面具人不用多久就串联起前后因由。此地仅有楼京墨一人身份成谜,一定是她利用了石窟里的一个月一次比斗规矩,前后出入了不同的两人石室,便是在一次次与他人的对战确定了合作对象,随即传授了其余八人阵法变化。
简直是奇耻大辱!
面具人真的没有想过有人能在他的眼皮底下瞒天过海,而他居然主动为九人提供了一次又一次的演练机会,才让他们今日能上演这一场联手反叛的好戏。
楼京墨压根没有说话,面具人的武功确实高超,她能对其用出摄魂术而狠狠给了其腹部一掌,这是有所出乎意料之外。只因摄魂一道,对心结越深者效果越显着,面具人显然非常在意薛衣人。
面具人那一句迷心之语点出了他与薛衣人关系匪浅,否则以血满衣衫出名的第一剑又怎么会督促外人练剑。既然从不曾听闻薛衣人有收徒弟,那么面具人与也就是亲朋好友之类的。
如此思考之间,面具人的剑已是刺穿了场上两人的右臂,使得场上的九人阵不得不向七人阵变化。
面具人本想笑上一笑,可他发现即便少了两人,宛如布成北斗七星的七人仍是不乱不躁,正如进行过无数推演一般早已料到场上留下几人就要变化何种打法。
“哼!”面具人冷哼刚出,两人已经到底,那么其余的七人也就能被一一铲除。他绝不允许棋子跳出掌心。
楼京墨却是骤然出声,“薛笑人,你的剑法比起你哥哥,真是连提鞋都不配!他是天下第一剑客,而你只能是藏头露尾的面具人。”
这一句话犹如炸雷在薛笑人耳边响起,犹如利刃直刺心头。
只有薛衣人不叫他薛宝宝而直呼他薛笑人,明明只有一字之差,为何他始终被压一头,凭什么从小到大都要受薛衣人管束!
“闭嘴!”薛笑人一把扯下了面具,他脸上尽显癫狂之色,这就向楼京墨挥剑而去,是将速度运用到了极致,剑锋已在须臾间刺向她的心口。
正在剑光将至的电光火石之间,楼京墨左手宛如覆上一层白银色,身形瞬变在极度诡异的角度里将一道掌风击向薛笑人。此刻,她将四照神功与摄魂术两相融合,掌风再次击向薛笑人受伤的腹部。
薛笑人侧身一避,避过了掌风却只觉脑子轰的炸响。
那一道拍到肩部的掌风,竟是会顺着经脉而上冲入脑袋,此刻他的眼前是无数薛衣人的印象。每一个薛衣人都在训斥他练剑不够用功,而更缺乏天赋愚蠢之极。
“啊——”薛笑人忍不住胡乱挥动其手里的剑,仿佛每一剑都砍向眼前的虚影,一边不断叫着,“我已经用心了,为什么你要逼我,为什么我一定要追上你才行。你心里只有剑,何时有过我这个弟弟!”
欲使其灭亡,必使其疯狂。
薛笑人因为执念过深而溺于幻象,是被楼京墨先后两次击中弱点。
当下,七人竭力奋起最后一搏。终有中原一点红刺穿了薛笑人的右手手腕,而薛笑人手中的那一把长剑哐当落。
楼京墨不给薛笑人翻盘的机会,第三次攻向他的腹部,这次是直直击向其丹田气海而去。她不喜杀人但也不可能不报仇,对薛笑人来说,废了他的武功恐怕比杀了他,更让他伤心欲死。
最后致命的一道掌风入体,薛笑人只觉腹部剧痛,他体内真气四处乱散,是控制不住地跪倒在了地上,便立即被楼京墨随即封上了周身大穴,顺带撕下他的衣衫一角堵上了他的嘴巴。
“带上他们快走。”楼京墨说着拖拽起薛笑人,九人取下了石窟里所有能用的照明火把,就冲向剑纹石门。以薛笑人身上的令牌按入石槽中,缓缓被推开的沉重石门背后可见溶洞里有一条地下暗河,一侧还停着好几艘木舟,无疑是平日里用来运送物资。
九带一,三艘小船,顺着暗河向外而去。
大约过了三刻钟或是更久,前方透过了一道亮光。亮光越来越盛,当穿过了狭窄的岩洞入口,久违的阳光洒落到九人身上,它带来了自由的味道。
鲜有表情的中原一点红也和其他人一样放声笑了起来。如果这些年不是内功渐长,一直生活在阴暗的岩洞里早就去见阎王了。无数日夜里不敢停歇的练功与厮杀,何尝不是希望有朝一日得以重见天光正好。
“指路,薛家庄在哪个方向?”楼京墨从猜出薛笑人身份的那一刻就确定让此地一定里薛家庄不远,因为疯狂入薛笑人需要享受一种快感。
江湖上人人知晓薛衣人,却鲜少有人知道他还有一个弟弟。少数消息灵通的知情人提起薛衣人的弟弟,也只会安慰薛衣人一句家家有本难念的经,谁让薛宝宝十来岁就疯了。
薛笑人装疯卖傻,他知道倘若做个正常人,在所有人的眼中他是处处不如薛衣人,疯了便能一了百了。
然而,谁又甘心就此认输,薛笑人更希望能在赞誉无数的薛衣人眼皮底下来一出瞒天过海,他的哥哥到头来还不是被他玩弄于股掌之间。
薛笑人嘴上被堵无法说话,既然楼京墨心思深沉而精于谋算,就让她自己去猜。他的眼神透出了明晃晃的三个字‘就不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