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
马戏团老板站在舞台中央,对着路德伸出了手。
“你愿意同我一起,”老板笑道,“为巴黎的人民们呈上精彩无比的狂欢表演吗?”
——第一期《狂欢之王》的连载到此为止。
玛丽觉得,这次霍尔主编总算是“大发善心”一回,没让故事截断在要紧情节上,而是停在了一个剧情点前。
当然了,这也和《狂欢之王》的情节部分本来就比《连环杀手棋局》更为简单分明也有关系。
“怎么样?”
待到福尔摩斯和华生都阅读完连载后,玛丽期待地问:“新故事如何?”
华生一脸震惊地放下了杂志。
他上上下下打量了玛丽好几遍,还是没能从玛丽·班纳特小姐就是菲利普·路德的震惊中走了出来。医生看了她半晌,好不容易才挤出一句话:“你究竟从哪儿冒出来这些天马行空的想法,小姐?”
“怎么,我不应该吗?”
“不,当然不是!”
怎么说,震惊归震惊,可是仔细一想起来又不是什么完全不可能的事情。
毕竟在米尔顿,华生医生还是见识过玛丽小姐的学识和远见的。
“只是想到那些评论还在猜测路德其人恐怕是什么退休老警察,”华生忍俊不禁,“要他们知道这样风格干脆的小说竟然出自一位女性之手,怕是要吓掉眼镜了!”
福尔摩斯却持有不同的意见。
听到华生提及那些评论家,他线条硬朗的面孔中浮现出了几分不屑神情。
“若是说作家们常常天马行空、以一些不切实际的想法切入案件和主题,”他毫不客气地说道,“那至少他们经由了想象,而那些评论家,则是空长着大脑却连用都不用,拿着‘体面’当遮羞布的商人罢了。”
“还有不少评论家拥有真才实学的。”玛丽说。
“我不否认这一点,玛丽小姐,”侦探说,“但抛去作品所有优点不看,只抓着伤风败俗不放,我不认为这样的‘评论家’有什么可取之处。”
知道福尔摩斯先生是在为自己说话,玛丽也没再同他辩论。
“没关系,”她说,“我倒是不介意旁人怎么说。”
只要给钱就行了!何况霍尔主编在这方面格外注意,从主编特地将他那位《泰晤士报》朋友的书信和评论留下来给玛丽就能看得出来,他是毫无疑问站在玛丽这方的。
“真是太厉害了。”
华生再次感叹道:“我实在是没想到,你就是菲利普·路德本人,玛丽小姐,你得好好给我签个名不可,要是以后成了名,那签名可就值钱啦。”
玛丽失笑:“医生你想要签名,自然是多少都——”
“福尔摩斯先生?”
她的话还没说完,房东哈德森太太突然敲响了房门:“一位工人上门,说是你的老朋友,有紧急事件要告诉你。”
“工人?”
玛丽立刻放下了玩笑话:“是爱尔兰的工人吗?”
显然福尔摩斯也没料到会有工人上门拜访,他流露出几不可查地讶异神情:“请他进来。”
来的还真是贫民窟的爱尔兰工人,在亨利·戴克被解雇之后,带头到工厂抗议的青年道森。
他神色匆忙,走进客厅后看到福尔摩斯和玛丽后双眼一亮。
“太好了,玛丽小姐也在,”工人道森抓下来头顶的帽子,有如看到救星般急切开口,“你们得去贫民窟看看,出人命了!”
作者有话要说: 马戏团老板是美国人,当时的美国,意大利移民和爱尔兰移民一样,地位都挺低的。阿瑟·米勒的话剧《桥头风景》就是反应意大利移民偷渡问题的一部作品,你们马强老师有演过的,b站有资源搜索作品的英文名称就可以,我都说了这么多了不考虑吃一下安利吗!【你
《蒙娜丽莎》在历史上确实被偷过,也的确是一位民族主义者的意大利人,偷画只是为了“抢回国宝”而且过程也不特别人间真实根本不刺激……哭笑不得,《狂欢之王》里稍作修改,我没有黑意大利人的意思啊,你们姜花很喜欢地中海风情的帅小伙哒!
以及想想老福好幸福,华生差不多也要开始动笔写案件了,也就是说,身边两个作者都有《海滨杂志》的样刊,回回都是提前一个多星期看文,究极开后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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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0、作家真辛苦12
82
出了人命?
玛丽几乎是立刻站了起来:“什么人命?谁出事了?”
道森气喘吁吁, 显然是一路从工人聚集区跑过来的。哈德森太太好心地递他一杯水,爱尔兰青年一口气把清水喝了个底朝天后才缓了过来。
“不,不认识, ”他解释道,“我和亨利他们几个今天照常出门上工, 走出街口就看到一个女人趴在地上,我们原本还以为是喝多了或者突发什么疾病, 就走过去看了看,没想到——”
说到后面,青年一副心有余悸的模样:“竟然是一具尸体,脑袋被砸的稀烂, 太恐怖了!”
福尔摩斯挑眉:“你走近后才发现,附近没有血迹吗?”
道森:“没有。”
福尔摩斯双手合十,陷入了沉思:“那就是被抛尸到工人聚集区的附近, 第一现场不在那里。你不认识受害者, 附近可有人认识?”
道森摇了摇头。
“我们急忙叫来了人, 附近谁都不认识,”他说,“实在是没办法, 亨利留在原地维持秩序, 我抓紧跑来找你了。”
侦探听到道森的求助并没有表现出任何急切、或者终于来了案子的神情。
他反而一哂:“寻常的凶杀案, 你理应跑去找警察,而不是找我。”
“找警察?!警察有什么用,”道森愤愤地说, “等他们破了案,凶手早就跑出国外去了!”
“……”玛丽顿时无言。
虽然说没那么夸张,但道森不信任警察是有理由的。
工人聚集区算是贫民窟中治安比较好的位置,那些小偷、恶棍或者其他歹徒的歇脚处则更为鱼龙混杂。同样是死了人,一名躺在贫民窟的无名女尸,和躺在豪宅的受害者,待遇自然不同。
尽管如非悬案,绝不至于如道森说的那么夸张,可摊上不负责任的警探,马马虎虎地一带而过,也不是什么稀罕事情。
在这样的情况下,工人们选择相信福尔摩斯而不是警察,再正常不过了。
但是整个伦敦只有一个歇洛克·福尔摩斯,如果他代替警察负责大大小小的所有案件,那就算侦探有三头六臂、不吃不喝不眠不休也忙不过来的。
因此,福尔摩斯并没有被道森的话打动:“尸体除了伤口之外,其他部分基本完好吗?”
道森:“是的。”
福尔摩斯:“她身上的财物还在吗?”
道森:“和我们一样都是穷人,没什么财物,但不值钱的挂饰和钱袋都在身上。”
福尔摩斯:“确定没有受过其他侵害的痕迹,对吧?”
道森:“……”
听到福尔摩斯的话,青年的面孔微妙地扭曲了片刻。而福尔摩斯坦然的神情告诉他:他的联想没有错,侦探问的就是受害者是否遭遇到性侵犯。
“没,没有。”道森深深吸了口气,说道。
“那么等到警察确认了受害者身份后,”侦探宣布道,“请他们调查一下受害者三天之内的行踪线索,此人必定是听到了什么不该听的秘密,或者是将理应保守的秘密泄露了出去,因而被杀人灭口了。”
华生医生闻言大惊:“你怎么能确定,福尔摩斯?”
“分析和观察,华生!”
福尔摩斯坐在沙发上冷静开口,那样的姿态似乎华生问了什么不应该的问题:“这两类思考在推理案件中必不可少。受害者没有受到其他的侵害,也不是遭遇了抢劫,所以凶手的动机只有一个,就是终结她的性命。”
说到此处侦探的话语顿了顿,流露出了几分不认同地神情:“重物击打头部,足以看出凶手十分残忍,他又大费周章把尸体挪到了远处——手法娴熟、有一定掩盖证据的意识,可以排除掉寻常人意外杀人的可能,这人很大概率是个歹徒。而歹徒谋害一名女性,不为钱也不为色,而是单纯的为了夺取她的性命,恐怕是她听到了什么不该听的东西。这并不难推断,道森,再蠢笨的警察也会往附近的犯罪窝点去考量,等他们实在寻觅不到线索再来找我也不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