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现实案件总是能提供灵感的,谈话的功夫,玛丽就迸发出了几个不成形的小灵感。
因而用餐过后,玛丽就跑去书房整理记录了。
之前华生的房间,在玛丽到来后按照她在塞彭泰恩大街的房间改成了书房——当然了,还是留了一张床。
她的打字机和资料书籍整整齐齐地码在办公桌和书架上,明亮整洁的视野让人免不了心生一种专业感。
然而玛丽清楚得很,按照自己的创作习惯,她肯定不出一周就会把房间彻底弄乱,怕不是要和福尔摩斯一起加入被哈德森太太唠叨的行列当中去。
这么一记灵感,就记到了深夜。
玛丽和福尔摩斯拥有着一个极尽类似的习惯,那就是思考起来根本停不下来,也无暇估计其他的事情。她写写画画到深夜,只是在间隙见胡乱地想到这好像和自己平时的生活也没什么区别,然后就把现实情况抛在脑后。
就像往常一样,最终玛丽趴在办公桌前沉沉睡去。
她做了个梦,梦见了白天婚礼的场景,接着婚礼的场景又和晚上讨论的案件交织于一处,在玛丽的大脑中活灵活现地演了一出惊险刺激的案件冒险,梦里有福尔摩斯也有家人,还有一些乱七八糟的认识的不认识的角色纷纷登场。就在玛丽想仔细辨认他们的时候,突然一只瘦削的掌心落在了她的肩头。
“玛丽。”
朦朦胧胧之间玛丽听到有人在喊她:“如果你要休息,就回卧室。”
是福尔摩斯。
玛丽揉了揉眼睛,从桌子上抬起头。她的手臂都麻了,不过好在玛丽早就对此习以为常。她甩了甩手:“……好。”
她乖乖地跟在福尔摩斯身后回到卧室,还是迷迷糊糊地没清醒过来。处在睡梦和现实交错地带的玛丽,一边换下了睡裙,一边脑子里还疯狂过着乱七八糟的想法。
直至躺在床上,软踏踏的触感让玛丽长舒口气,她刚准备继续睡过去,突然意识到……床上还有人。
刚刚叫醒自己的是福尔摩斯。
她结婚了。
那不是梦是真的,白天她刚从教堂回来,她现在在贝克街!
玛丽一个激灵,彻底清醒过来。
床铺的另外一侧微微塌陷下去,玛丽背对着对方,完全不、敢、回、头。
班纳特太太的紧急嘱咐和伊丽莎白怀孕的事实再次涌上心头,玛丽清晰地感觉到自己的脸蛋一寸一寸升温,简直都要头顶冒烟了。
现在她可是和福尔摩斯躺在一个床上啊!
很长时间内两个人谁都没有说话,但玛丽知道福尔摩斯没睡,他的呼吸声告诉了她。但是这样下去也不是个办法。
她深深地吸了口气,捂住红透的脸颊:“歇洛克,你睡了吗?”
背后响起熟悉的声音:“没有,怎么?”
玛丽:“没什么,谢谢你喊我……回床休息。我经常有睡在书桌上的习惯,以后不会了。”
福尔摩斯“嗯”了一声,她能感觉到背后的人沉思片刻,而后开口:“你的出版计划,进展到了怎样的程度?”
“嗯……”
在被单下面,玛丽把自己蜷成了一团。
“挺顺利的。”
她回答道:“我向一家继续招牌出版物的出版商提出了分成要求,霍尔主编带着律师和对方敲定了分成比例。没达到我预想的那么高,但确实是一个合适的比例。原本可以尽快签订合同的,但是霍尔主编说,说……等你我的婚礼之后再签字也不迟。”
“恭喜你。”福尔摩斯言简意赅地回答。
“谢谢。”
又是片刻沉默。
“那么,”还是福尔摩斯主动问道,“你有没有出书前把旧文修改的计划?”
“霍尔主编说不建议我修改。特别是从《连环杀手棋局》到《支票佳人》不过一年半的时间,大家对故事记忆犹新,重点是我的阅历和心态也没有大为改变,短时间内大幅度修改,很容易出现越改越差的可能,”聊到工作,玛丽说着说着就平静了很多,“但是我还是想试试看,至少把故事中出现的逻辑推理硬伤修改一番,其他部分我也暂时没有不满意的地方。”
“确实应该。”
福尔摩斯嗤笑几声:“你在第一个故事中犯下了很低级的失误。”
玛丽:“……”
她不会上当的!
虽然玛丽知道福尔摩斯向来有话直说,他早在连载时期就很不客气地指出了《连环杀手棋局》中的推理问题,但是现在旧话重提,玛丽总觉得他是故意激将自己转身面对他——不怪玛丽这么想,现在她可是和福尔摩斯躺在一张床上啊。
都怪班纳特太太,玛丽在心底想道,其实她没那么紧张的,可是妈妈一絮叨下来,玛丽总觉得婚姻不应该是这样。
原谅她想些杂七杂八的,因为活了两辈子这也是玛丽第一次结婚啊。况且在班纳特太太眼中,玛丽既然结婚了,最好明天就怀孕,然后像班纳特太太自己一样一口气生下五个孩子才好。
玛丽知道这是班纳特太太眼中女儿生活幸福的表现,然而事实上是,这种事直接给从教堂走出来的闺女说,换谁都会有压力的好吧!
她重重地叹了口气。
“歇洛克。”
玛丽把脑袋埋进被单里问道:“我的出现是否有打乱了你的生活计划?”
福尔摩斯:“为什么这么问?”
玛丽诚实回答:“因为按照我对歇洛克·福尔摩斯的理解,他的人生规划里不会有结婚这个选项。”
福尔摩斯:“……”
一时间谁也没有开口。
就在没来以为福尔摩斯不会回答的时候,他突然接下了话题。
“小提琴拥有自己的音色和乐谱,”福尔摩斯说,“突然出现的钢琴自然会让小提琴无法再完成独奏的计划。”
玛丽没说话,她在知道这只是福尔摩斯的话语开始。
“可是小提琴和钢琴之间亦存在着绝妙的合奏曲。”
玛丽悬着的心蓦然放松下来。
是啊,是她想多了。
问出这种问题,简直是在质疑做出决定的福尔摩斯和自己。侦探不是一个头脑一热就会凭借感性热情行事的人,他的每个决定都是考虑好的。玛丽自诩不如福尔摩斯那么理性,却也是有着明确规划的人。
要不是她喜欢的人,不是这个世界的歇洛克·福尔摩斯,不是能够为她演奏小提琴曲和爱尔兰民歌的人,玛丽是不可能答应他的。
每个人都各自的人生,妈妈的劝诫只是希望她过得好而已,不必要为此烦恼。
终于想通这点后,玛丽总算是卸下了隐隐的重担,选择直视问题——这是她新婚的第一个晚上。
想到这儿玛丽的脸又红了,但她不再畏惧,深深地吸了口气,转过身来。
让玛丽没想到的是,福尔摩斯竟然离得那么近。
近到伴随着玛丽转身,她直接撞进了他的怀里。玛丽的突然袭击让歇洛克猝不及防,伴随着冲撞力他不得不伸手揽过玛丽的后背,两个人在床上滚了半圈,直至玛丽趴到了他的身上才停下来。
玛丽:“……”
福尔摩斯:“……”
若是玛丽撑着床铺,她的头顶一准要撞歪福尔摩斯的鼻尖。
好近呀。
直至此时,玛丽才终于看清了夜晚期间福尔摩斯的模样。她第一次看到他穿着睡衣的样子,黑色的头发散着,发梢盖住了眉梢,竟然显得……有些脆弱和无措。
“那、那个。”
玛丽脸红扑扑的,带着期待开口:“我会,我会小心一点,不弄疼你的!”
“…………”
福尔摩斯挑了挑眉:“请?”
作者有话要说: 没车,拉灯了,自己脑补吧。你们姜花已经被晋江阉割惹,现在无欲无求,烟.jpg
明天的番外是几个现代au。
谢谢大家的地雷和营养液,爱你们么么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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