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小心!!”
毫无预兆地,身后忽然响起一道似曾相识的少年嗓音,因为紧张而略显高亢,七分陌生中透露出三分熟稔。
电光石火间,我一时也来不及细思这种熟悉感从何而来。
“呜哇……?!”
当时飞溅的咖啡距离我头顶只有0.1公分,但在四分之一秒以后,我就被一股大力向后拖去,整个人滑行似的平移数米,经历一系列宛如慢镜头回放的旋转、飞翔、闭着眼等等高难度动作之后,终于人仰马翻地滚倒在地,还借着惯性贴地rolling了好几个圈。
如果我是个漫画角色,此处画面上应有“骨碌碌”的效果音。
而另一个人比我“呜哇”得更大声——也就是那名情急之下将我拖开(并顺手甩飞)的少年,他显然也没想到自己随手一拖竟有如此浮夸的漫画效果,当即慌不迭地上前查看:
“那个,我说,你没事吧?站得起来吗?”
“哎哟我的妈……没事没事,我结实着呢。总比淋一身咖啡要好,我家没几件换洗衣服。”
我一手揉着隐隐作痛的后脑勺,同时大度地冲他连连摆手,发自内心表示这一下摔得不亏。
顺便一提,由于少年见义勇为(?)将我拉开,咖啡全数泼在了那名倒地不起的男子头上,这让他看上去很像一具被人爆头的尸体。
“得救了,多————咦?”
单从嗓音推断,少年大约要比我小上几岁,我本打算以一种波澜不惊的前辈姿态向他道谢。然而计划赶不上变化,言语在通过我喉头那一瞬间戛然中断,连带着思维也瞬间卡壳,放出了一个尴尬万分的哑炮。
只因为我刚一抬头,目光就迎上了一双鲜艳的红色眼睛。
“……”
鲜明透亮、像宝石一样流光溢彩的红,那光芒又是宝石所不能比拟的灵活生动,因少年白皙面孔的衬托而益发耀眼,好像满天云霞都映在其中。这画面本身就有种古老而浪漫的魔力,让人在一瞬间忘记语言,忘记呼吸,只是单纯地——极其单纯地,感觉到一种令人目眩神迷的美丽。
而且,也不知该说是凑巧还是理所应当,我认识那双眼睛。
我认识那双眼睛,那副端丽中焕发少年英气的容颜,以及嘴角那小小一点俏皮可爱的美人痣。
“……加州,清光?”
我跌坐在冰凉的地面上,歪着头,与自己素未谋面的初始刀四目相对。
作者有话要说:
刚写到清光出场就传来了极化消息,太应景了,恭喜清光啪啪啪啪(是股,隔壁的刀也可以追
硬核医务室三巨头:南丁——看谁都需要截肢,总之先切了再说,头痛切头,脚痛切脚;帕拉塞尔苏斯——也就是大家常说的豆爸,“贤者之石”和“谁送谁被捅之剑”的制作者,FP前传中背刺御主(当然在fgo已经洗心革面啦,只是会用虚影之尘做葡萄味刨冰而已);葬仪屋不用说了吧,魔幻悬疑黑执事了解一下(。
第12章 你听说过割以永治吗
“……加州,清光?”
与二次元人物打招呼真的很难,我想。
就比如此时此刻,我一时竟不知自己该对他说“初次见面,你好”,还是“清光宝贝儿,我一直很想见你”,又或者是“哪个王八蛋抢先把你召唤出来,我现在就去把他杀了”。
在这个世界上,召唤系异能者的能力千奇百怪,几乎是不猎奇不满意,不疯魔不成活,却唯有一条经过大数据检验的、颠扑不破的定律。
那就是——
【同一个角色,只能同时被一个异能者召唤出来。】
也就是说,在我们的世界,“我家本丸”、“我家迦勒底”这种美事一概不存在,召唤其实是一种你死我活的资源争夺。以fgo为例,如果有一天游戏卡池被我们捞空,我的异能也就没什么用武之地了。
当然,我也可以选择下载一个新游戏,继续氪金。
但你看我像是这么三心二意的人吗?不,我不是,我心里只有我家迦勒底和本丸的100多个男女朋友,其他游戏我都是白嫖的!!!
……咳咳。当我什么都没说。
总而言之,由于这条坑爹定律的存在,我一直利用职务之便实时监控全日本的角色召唤情况。作为一名真情实感的代入党玩家,数年来我都提心吊胆地担忧着,唯恐有人比我先一步抽到“我想要的卡”。
而在这其中,一直没有出现在召唤名单上、本身又与我渊源匪浅(虽然这渊源只有我知道)的清光,自然也是我长期以来的重点关注对象。
如今他出现在这里,我又没有氪金,那么可能的解释就只有一个——
他被“我以外的其他异能者”召唤了,审神者不是我。
翻译一下也就意味着——
我担和我的同担结婚了。
“……那个,初次见面,你好。我一直很想见你。请问一下你的审神者在哪里,我去他家门口表演一个现场上吊。”
“诶等一下?!!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不过你冷静点!!”
“呜,就算清光叫我冷静……”
我苦恼地把脸皱成一团,刚想找个由头将满腹幽怨一吐为快,便只见诊疗室大门再次砰然打开,一道英姿飒爽的军装身影从中出现:
“这位患者,请不要乱跑。你的手术还没有结束,必须准确、迅速地将你的患病部位切除。”
右手持枪,左手持手术刀。
“请放心。我一定会拯救你——即使要杀了你也在所不惜。”
安心与信赖的白衣天使·Berserker·南丁格尔小姐,威风凛凛伫立在门口,以阎王索命一般威严的声调如此说道。
“……”
虽然不关我事,但我还是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寒噤。
“救,救命……唔噗!!”
说时迟那时快,地上那男人原本挣扎着想要起身,却被南丁格尔一记精准的手刀切中后颈,当场两眼翻白,再次软绵绵瘫倒在地,口中“噗噜噗噜”地吐着白沫丧失了意识。
“咦?等一下,这不是……”
而我也直至此时才第一次注意到,这位与我狭路相逢的倒霉哥们不是别人,正是昨天一早刚被我逮捕的异能者河野浩一。与昨天相比,河野浩一的凄惨指数有增无减,让人不禁怀疑他是不是在警察局里遭受了什么“热情招待”。
与其说狭路相逢,不如说是冤家路窄啊。
(不过,河野应该已经被移交给市警……怎么会出现在异能特务科?)
我难以遏制心头好奇,便直接向南丁格尔提出疑问:“请问,这名患者为什么会在这里?”
“喔,好像是他说自己‘在被捕时遭到了殴打,身体虚弱’,死活不肯开口,市警才把他送到我这里来治疗。”
南丁格尔爽快地回答道。
我:“……”
他说得倒也没错,毕竟是我们家萤丸打的。
“那么,请问为什么必须给他截肢?他的四肢被人打折了吗?”
“那倒没有。”
南丁格尔一口否认,“他的伤势并不严重,只是看着吓人罢了。不过我在诊治过程中听他说起,‘不能怪我,我也不想袭击女人,只是控制不住自己的下半身冲动’……所以我想,他下半身的某个器官大概已经病入膏肓了,还是趁早切除掉为好。”
她口中这么说着,炯炯燃烧的目光也与发言同步,在男人小腹下方三寸处不住逡巡。
我:“………………”
清光:“………………”(虽然根本听不懂我们在讲啥,但还是本能地捂住了胯|下)
对不起,科长。
请把我之前的发言当作放屁。
——为了社会的稳定与繁荣,这座诊疗室,果然还是有必要存在的。
“对了,你们两位又是来这里做什么?需要接受治疗吗?”
“!!!!!不,没有,我只是路过,对不起打扰了!!!”
南丁格尔一语惊醒梦中人,我猛然回想起自己原本的目的是体检——不过,现在我无论如何也不敢进门了。狗命要紧,还是赶快夹着尾巴开溜为妙。
虽然自认为比犯罪者要健康一些,但我也不敢百分之百保证,自己身上没有任何病变的部位需要切除。
至于清光……
“啊,等我一下!对不起我也打扰了!!!”
看得出来,他也很害怕被南丁姐姐打磨掉什么重要的部位。
……
……
……
十分钟后。
“呼……呼……”
我使出体能测试时百米冲刺的速度,一口气从底楼冲上了位于五楼的审讯室,把自己用力抛掷在门口的长椅上。
清光也不知是不是被我亢奋的情绪感染,不明所以跟了我一路,这会儿还有些找不着北:
“那个,这里是……”
“是我们搜查二系的审讯室。”
我把自己拗成一个酷似“_(:з」∠)_”的五月病经典造型,有气无力地歪头解说。
“今天我逮住了一个社会渣滓,他和一桩大案有关系,所以我们把他押回这里审讯。本来我也应该在场的,但科长从其他部门请来了讯问专家,我对那些人有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