织田神代发现了压切长谷部和其他付丧神的一点不同来。
其他付丧神,虽然也有行吻手礼的,但只是轻轻触碰她的手指或者手背,她所能感受到的是柔软的唇。但压切长谷部却真的是在吻,她每次都能感受到他唇微微拱起有力的弧度来。
还真的是一个吻,而不是简单的触碰。
被他触碰的手背有一点点的烧灼感,织田神代眨了眨眼,发现自己有点动心。
“长谷部。”她歪了歪头说道。
“主。”他认认真真地看着她,“请问您有何吩咐。”
“别死了。”她说道,“如果情况不利的话就撤退吧,你对于我来说比任务重要。”
“是,主上。”他俯身行礼,也没有露出感动之色,而只是将这当做一个很普通的命令而已。
“那你先出去准备一下这次任务的配置人员吧,顺便去搓几个刀装,这次都换成金的……”她顿了一下,说道,“能换盾兵的都换盾兵,以安全为主。”
“那锻刀那里……”
“先别锻刀了。”她说道,“试着体会一下我的思维,别每次都问我。”
“是,主上。”他又行了一礼,然后离开了。
待压切长谷部离开后,织田神代重新躺回榻上,感受着自己体内流淌的神力,闭眼沉思。
付丧神极化后的变强……那么审神者是否可以极化呢?
鼓动着神力席卷过整个房间,噼里啪啦的破碎声随之响起。她睁看眼看到很多东西都碎掉了,包括桌子上那个形制内敛的古铜鹤首花入,这还是三日月上次出征时特地带回来的,据说很是贵重。
“呀。”她懊恼地叹了一口气。
新生的神力比起往昔的神力更加狂暴,老实讲她本人不大能压抑得住,其实按照她的想法最好在战斗中梳理,但她刚提出后一帮付丧神几乎就摆出以死进谏的架势来,她摇了摇头,作罢了。
然后门被敲响了。
“进。”织田神代说道。
进来的是三日月宗近,他手里还拿着个粉色黄蕊的秋牡丹。织田神代对插花的兴趣还是歌仙兼定培养起来的,作为初始刀,歌仙兼定从她到本丸的第一天起就源源不断地给她送来各种插花,久而久之,她也便习惯了在自己房间里摆上那么一两支。
付丧神们知道后也不时地给她送来各式各样的花来,每个人的风格各不相同,从插花上便可略见一斑。
“因为看到长谷部去分配任务了,所以我觉得主上可能现在需要找我谈话,我便先过来了。”三日月宗近说道。
“嗯……我是不是该夸一下你好聪明。”她说道。
“哈哈哈,主上可以认为这是我和主上越来越合拍了。”三日月宗近笑着说道。
“不如说,你越来越能体会到我的想法了。”织田神代说道。
三日月宗近又笑了笑,然后环视了下屋内破损的家具,“主上这是发火了吗?”
“我倒想冲长谷部发个火,可是他没有任何漏洞。”织田神代耸了下肩,“是神力方面的问题。”
“呀,花瓶碎了。”三日月宗近可惜地说道。
织田神代有点心虚。
三日月的礼物刚送来不久就被她给弄碎了啊。
然后三日月宗近就把那朵秋牡丹别在了自己的头上。
织田神代:“……”
“没有花瓶,我就来暂时充当花瓶吧。”三日月宗近说道,“哈哈哈,我本来就是本丸最大的花瓶呀。”
织田神代顿时无言以对,反而觉得三日月宗近说的好有道理哦。
三日月宗近是来和织田神代确定一下本丸最近的大体安排的,“老实讲,长谷部会将我留在本丸,让我有点意外。”他这样说道。
“他可能是不想在任务中看到你这张老脸。”织田神代说道。
“我觉得我很好看。”三日月微笑着说道。
织田神代:“???”还有这种操作吗?
算了,三日月说出什么话来都不会令人意外吧_(:з」∠)_
不过压切长谷部带走了蜂须贺虎彻,蜂须贺虎彻是个心思缜密的人,很适合担任军师这样的角色,看起来长谷部对于本丸各位的具体情况也是了然于心的。
“说起来你不打算帮我收拾一下房间吗?”织田神代问道。
“啊,我突然想起临走前我烧了一壶水,现在应该快开了,哈哈哈,主上,我就先告辞了。”
“……你妹妹哦。”
02.
在时之政府介入23号本丸后,所有付丧神的封印暂时都恢复到了最高的标准。意思是踏入23号本丸后,付丧神们基本都丧失了神力,只能靠着平A和基础数据来对打。
不然的话织田神代家的这几个付丧神练度怎么可能比得上那帮大佬。
进入23号本丸后才发现这个本丸的付丧神已经暗堕得不成样子了,大部分几乎都丧失了人形和理智,大家齐心协力之下一起杀入了大殿中,却被埋伏的短刀们打乱了阵型。
手臂和左腿上都有着刀伤,但压切长谷部格挡的动作并没有因此变缓。不远处山姥切国广的白色斗篷凛冽于风中,他正在面无表情的战斗。再远处有着刀剑铿锵之声,也有着诡异的野兽嚎叫声——那是暗堕的付丧神发出的声音,但压切长谷部看不清究竟有谁战斗,究竟有谁倒下。
他唯一知道的是他需要快速击败眼前的敌人。
脸上已经多了一道伤疤,他舔去嘴角的血,笑容变得愈发狂气。
他反手刺向偷袭者的心脏,但因短刀过高的机动性所以刺偏了。与此同时又一把暗堕短刀直接从右侧偷袭过来,他大笑着说道,“我的刀刃是防不住的——压而切之。”不管不顾偷袭者闪烁着黑光的可怕刀锋,他顺着刀刃的弧度用力压下,撕裂骸骨的声音在这暗夜里无比清晰。
而偷袭者的短刀也没入了他的腹部。
“没能杀掉我啊。”
他脸上的笑容愈发狂放起来。
“那么,去死吧。”
压切长谷部用手握住对方的手腕将剑从自己的腹部拔出,那个暗堕的短刀从喉咙里发出了战栗的咯咯声,他似在恐惧着。——然后下一秒,他恐惧的事情就发生了。
压切长谷部的剑刺穿了他的胸膛,他甚至将他串在剑上高举起来。夜安静得可怕,血从半空中滑落,掉在他的脸上和周围的地上。他低语道,“听说御手杵有将人头串起来带回去的传闻,当时是否也是这样的感觉呢?”
周围暗堕的短刀窃窃私语着,没有再敢上前。
压切长谷部反手血振,那具尸体被他甩到了地上,被污染的乌黑神力缓缓散去,露出他本来的样子。不动行光,他声音颤抖地说道,“谢……谢……”
压切长谷部离开的步伐一顿,“要谢的话就谢我的主上吧。”而后他没有再看不动行光一眼,直接向暗堕本丸的最深处走去。
不多时,大家便都汇合一处了。
“都没事吧?”歌仙兼定问道。
“对方突然都退去了,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山姥切国广说道。
“长谷部你身上的气势有点可怕啊?”烛台切光忠说道,“该不会是你把他们吓跑了吧?”
面对烛台切的说笑,长谷部没露出什么表情来,“现在不是说闲话的时候,应该尽快执行主上的命令才是。”
“好,好。”
“稍微有些不对劲。”蜂须贺虎彻说道,“那些短刀们都应该是经过极化才对,但我们虽然打得吃力,但也没有特别大的压力。”
“长谷部中伤了。”歌仙兼定说道。
“按照我的分析我们都应该中伤才是。”蜂须贺虎彻说道。
“诶?”今剑歪了歪头,茫然地说道,“可是现在这样不好吗?”
“我指的是,对方的实力不对。”蜂须贺虎彻说道,“对方的审神者应该是出问题了。”
“23号本丸的审神者本来就被囚禁了啊。”歌仙兼定说道。
“不仅仅是囚禁,如果是囚禁的话神力还是得被迫供应的。我担心她已经死了,或者说,我认为她已经死了。”蜂须贺虎彻说道。
这话说出来付丧神们都惊了一下。
“那么接下来该如何行动就得你来判断了,队长。”蜂须贺虎彻看向压切长谷部,“但我建议我们先回去报告主上。”
蜂须贺虎彻的提议其实很符合压切长谷部的想法,但他脑子里却掠过了织田神代之前才说的话:“试着体会一下我的思维,别每次都问我。”
他沉吟了片刻,说道,“继续进军。”
“但是对方审神者已经……”
“那是时之政府的事,不是我们的事。对于我们来说重要的是任务本身,而不是任务的内容。”压切长谷部很冷静地说道,“继续进军,找到审神者尸体,或者抹灭这个本丸所有暗堕的付丧神。”
“是。”
这次,没有付丧神有异议了。
03.
“死了啊,连尸体都没找到吗?”织田神代问道。
“当我们赶到的时候,看到她的近侍髭切抱着她的尸体跳进了刀解池。”压切长谷部单膝跪地说道,“非常抱歉,主上,我们来不及阻止髭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