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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是的,织田神代让三日月宗近去通知宗三左文字,就是为了给他一个下马威的。不过看起来这下马威的效果非常的好,也不知道更多是因为织田家血液的缘故,总之宗三左文字进来后表现得非常乖巧。
他进了门后就没往里面走,称自己身上都是雨水,会弄脏地面。织田神代也没做出礼贤下士的模样来,而是往那边一坐,三日月宗近很上道地给她剥起了橘子,并且还是像之前那样直接递到她唇边。
嗯,不用担心没洗手的问题,付丧神体表的神力可以直接净化他们身上的污痕。但是像宗三左文字这样淋得湿透的是没法做到的,因为他只能让自己的皮肤瞬间干了,没法让衣服也干了。
宗三左文字不敢抬头看这放浪形骸的一幕,他低下头很老实地交代了自己下午时的所作所为,并对此发表了忏悔之言。
他说完后感觉口干舌燥,不过并不是因为说得太多了,而是因为紧张。
外面雨声淅沥。
木板铺就镶嵌的房间,四周空无一物,连隔断里浅色的置物架上也什么都没有,只是有着浅浅的一层灰。房间的左侧摆着一块长方形的黑色大理石,上面是一个同色的香炉,香炉里的香静静地燃烧着。整个房间显得幽寂、清净、平和,时有外面的雨声传来,但却反而有了种“鸟鸣山更幽”之感。
在一片寂静中,织田神代开口了:
“你说完了么?”
宗三左文字张了张嘴,几秒后才说道,“说完了,主上。”
“你让我很失望。”织田神代说完后就闭上了眼睛,假寐,显然不想把这个谈话进行下去了。
宗三左文字心里一片冰凉。
“主上,我……”他的声音已一片干涩。
一开始他小心思的确太多了,在被歌仙兼定提点了后他立刻做出了应对,为此他已经在雨里淋了大半夜了。现在他做错了什么吗?又做了什么触怒审神者的事情了吗?
然后他看到三日月宗近用口型在给他比划着:效忠。
他如梦初醒,立刻单膝跪地,说道,“主上,请接受我的效忠!”
织田神代睁开了眼看向他,她红色的眸子仿佛燃烧的岩浆湖,一切东西都会在她的注视下灰飞烟灭一般。她开口了,声音宛若震怒的雷霆:“你既身为‘获取天下之刃’,给我的效忠之词居然这样随便。莫非你是在诓骗于我吗!”
是责骂。而且是包含怒意的责骂。
但宗三左文字听后不惊反喜。包裹在厚厚茧子里的心跳从隐晦变得逐渐有力了起来,沉睡太久的神明等待着重新莅临世界的那天……以“获取天下之刃”为名。
虽然有不少怨念和不想提起的回忆,但宗三左文字不喜欢的并不是代表天下,而是没有被带上战场这一点。毕竟他的碎刀之语里,不乏对无法看着审神者取得天下的遗憾之意啊。
所以他在听到织田神代的话后,立刻大声说道,“主上,我愿以宗三左文字之名在您身边助您取得天下,而成为真正的‘获取天下之刃’,我愿将我毕生的忠诚均献于您,请您接受!”
助我取得天下啊。织田神代在脑海里过了这个念头。但她只是轻蔑地笑了笑,说道,“这天下现在是时之政府的,你又是时之政府给我的,你怎么助我取得天下?”
“我的主上只有您,没有时之政府。”宗三左文字一字一顿地说道。
武士的年代已经过去了,那些破碎的刀剑和硝烟已经沦为了回忆。织田神代闭了闭眼,把脑海里的念头驱逐出去。而后她走到跪着的宗三左文字面前,志得意满地伸出手拍了拍他的肩膀,倨傲地注视着他的眼眸,“你理应如此。”她的红瞳里有着凛冽的焰光,而后她一字一顿地叫出他的名字来:“宗三左文字。”
宗三左文字兴奋到浑身发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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宗三左文字离开后织田神代在走廊里看了会儿雨,三日月宗近站在她的身边。
“明天让他和药研去趟函馆刷一下等级吧,两个人应付函馆的那个时间段已经够了。”织田神代说道。
“谁是队长?”三日月宗近说道。
“当然是药研。”织田神代说道,“我还没为收拢人心做到那个地步。”
“这并不是好事,主上。”
“要你管。”她耸了耸肩说道,“给我铺床去。”
“哈哈哈,好的,主上。”三日月宗近笑了,他也不行礼,就这样直接转身进了房间。
迷蒙的雨丝拂过她的面颊,淅沥的雨声让四周一片宁静。孤灯,空空落落的房间,两个人,很容易让人滋生其他情绪。她自嘲地笑了笑,转身走了进去。
三日月宗近已经给她铺好了床,此刻正收拾桌上的文件。
“我还以为你会问我时之政府的事。”织田神代说道。
织田神代对宗三左文字刚刚所说的话,其实可以勉强算得上对时之政府的背叛了。
三日月宗近还在慢悠悠整理着文件,织田神代走过去很粗暴很直男地(……)把文件直接推到一边去了。三日月宗近看着织田神代不精致的模样,叹了口气,说道,“我真的不想被你碎刀,有些话不能说,我还是知道的。”
“开什么玩笑。”织田神代虚伪地笑着说道,“我才没那么暴虐呢。”
“哦呀,你这个笑,让老爷爷我冷汗都下来了啊。”三日月宗近说道。
“你这个笑……我们彼此彼此嘛。”织田神代说道。
两个人笑得一个比一个虚伪。
这样面对面嘿嘿嘿了一会儿后,三日月宗近突兀地冒出一句来,“需要我帮您暖床吗?主上。”
这是啥?自荐肉体吗?
织田神代想了想,很从容地说道,“暂时不要了,最近太热,等冷一点再暖床吧。”
结果冷了一点也没有兑现承诺,因为某个付丧神来了……
第二十五章
歌舞伎町一条街。万事屋门口。
织田神代深吸了一口气,敲响了面前的门,然后对着开门的的大娘微笑着说道,“您好,我来找坂田银时,我是他的初恋女友。他曾经对我始乱终弃,所以我带着我的爷爷来找他算账了。”
另一旁,三日月宗近露出老年人的笑容。
神特么“我的爷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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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午的阳光透过纸窗照射了进来,坂田银时在呼哧呼哧地睡着觉。外面似乎有些吵了,他翻了个身用被子把头盖住,只留下几根银毛露在外面。
接着,门被突兀地拉开啊。
“你这家伙要睡到什么时候啊!”登势怒吼道,接着她三步两步地走到他身边直接掀起被子说道,“快起来!早饭已经做好了!”
坂田银时用枕巾继续盖住脑袋,嘟囔道,“不要烦着我,早饭就算了。”
“别说傻话了。”登势把被子丢到了一边去,说道,“早饭可是头脑一天所需的能量之源。”
“我可是凭借信仰就能活下来的伟大武士,所以不吃早饭也可以。”坂田银时说道。
“那你就等着胃穿孔死掉吧武士大人。”登势毫不留情地抓住他的脚踝把他直接往外面拽。
“啊啊我要走光了,男女授受不亲啊老太婆。”坂田银时。
“既然你知道我是个老太婆那说这种话有什么意思啊!”
“问题是阿银我还正是青春少年啊,你这样毁我清誉我嫁不出去怎么办……”
登势突然松开了手,坂田银时于是很沉重地摔到了地上,他也没觉得丢脸,甚至一点都不在意,就这样慢悠悠爬起来,然后懒洋洋地说道,“说起来欧巴桑你突然这么热情是因为什么事发生了吗?”
“你下来吃饭就知道了。”登势说完后便转身离开了。
坂田银时慢悠悠地洗漱完穿着睡衣光着脚下了楼,还顺便接了杯凉水在喝着。当他看到一楼沙发上坐着的织田神代后,他当场喷了水。
然后他转头就走,嘴里念叨着:“我肯定是昨晚的酒没醒我再去睡一会儿。”
接着,身后传来甜如蜜糖的宛转悠扬的动听声音:
“阿~银~人~家~好~想~你~哦~”
这次连那边喝茶的三日月宗近也差点喷水。
坂田银时原地僵硬了几秒,然后回过头露出一副冷漠过头的表情来:“你谁啊你?”
“你难道忘了多年前的那个月夜,你是如何伤我的了么?”织田神代垂下眸子,幽幽说道,“你、你居然对我一个弱女子做那种事……”
坂田银时:“……”喂喂喂那只是鬼兵队日常的切磋好不好!
登势用嫌弃的眼神看向坂田银时,哼了一声后便推门离开了,而三日月宗近也和蔼地笑了笑后离开了,给了他们这对看起来颇有故事的男女以单独相处的空间。
在他们走后,坂田银时轻咳了一声,“你不是和辰马那个家伙私奔了么?”
“你咋不说我还和晋助相爱相杀了呢?”她问道。
“我打算接着这么问的……”坂田银时说道。
她说道:“渣男。”
“对不起。”
“胆小鬼。”
“我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