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修斯脸色极其苍白，状态很不好，像是被人折磨过一样，铂金色的长发隐在兜帽里，有几缕落在外面，风吹起他淡金色的发丝，他好像随时都会倒下一样。
“你怎么了？”凡妮莎僵硬地问。
卢修斯淡淡道：“没什么，只是受到了惩罚，几个钻心剜骨而已。”
“……”能惩罚他的人除了黑魔王没有其他了，凡妮莎白着脸问，“为什么？”
“需要理由吗？”他站在夜风里，“黑暗公爵现在想要惩罚谁，全看心情，不需要理由。”
凡妮莎望着他说：“你想知道他为什么变成这样吗？”
卢修斯微微拧眉：“你想说什么。”
“这就是我今天要见你的原因，你现在愿意见我了吗？”
这次卢修斯沉默的时间更长了，他站在那，身后一片黑暗，凡妮莎都替他觉得冷。
“我去找你。”
片刻之后，他这样说了一句，随即切断了联系。
凡妮莎立刻拿着书下楼，两分钟后，她在客厅见到了卢修斯。
卢修斯出现时，不自然地踉跄了一下，他扶着桌子支撑身体，凡妮莎想扶他的，但最后收回了手。卢修斯瞥了一眼她收回的手，灰蓝色的眼睛暗了暗。
“你现在可以说了。”他拉开椅子坐下，语调很轻地说。
凡妮莎问他：“你之前在马尔福庄园给我看的那个日记本，还在邓布利多那里吗？”
卢修斯皱了皱眉，缓缓摘掉兜帽，凌乱的长发披在肩上，瘦削英俊的脸颊毫无血色，他有些心神恍惚道：“不在。”
凡妮莎怔住：“那在哪？”
“在我这里。”他抬手在心口处按了按，才继续道，“在我的书房。黑暗公爵也许随时会查看，我和邓布利多达成一致意见，在弄清楚它是什么、如何处理之前，先放在我这儿保存。”
原来是这样。
凡妮莎将手里的书翻开，定在魂器那一页，交给卢修斯。
卢修斯苍白的手接过去，低头看了几个单词，就紧紧皱起了眉。
“我不是无缘无故去霍格莫德找死的。”凡妮莎说，“我在圣芒戈为一位被死咒间接击中的巫师治疗过，他的灵魂和肉体几近分离，耗费了医院大半的灵魂稳定剂才活下来。他身上那种灵魂结合黑魔法的味道，我曾经在那本日记本上感受到过。”她指着卢修斯手里的那本书，“我怀疑，那是个魂器。”
卢修斯直接将书倒扣在了桌上。
他脸上青一阵白一阵，许久才道：“你的猜想毫无根据。”
“有根据。”凡妮莎说，“不然我为什么要去冒险？我见到了黑魔王，我是个治疗师，我敢说圣芒戈找不出几个比我更优秀的，我能感觉到，黑魔王身上的那股气息跟我在病人身上感受到的非常接近，当然，他们之间也有些差距，毕竟病人身上的黑魔法气息再强烈、再邪恶，也甚至连伏地魔的日记本都比不上。”
“不要直呼他的名字。”卢修斯语调微弱地抗拒。
“你得面对现实，卢修斯，你是最需要知道这些的人，如果伏地魔真的制作了魂器，也许不仅仅只有日记本一个。”凡妮莎说，“像他那样强大的黑巫师，一旦开始制作魂器，绝对不会一个两个就满足。他应该有不少魂器，放在不同的地方，其中一个交给了你。”
卢修斯倏地望向她，盯着她看了许久，忽然问她：“你从哪里找到这本书的？”
凡妮莎一怔，道：“霍格沃茨的禁.书区。”
“你是毕业生，怎么进的霍格沃茨？还是去禁.书区？”卢修斯皱起眉，“并且没有惊动邓布利多？”
凡妮莎被他这么一说，突然想到了什么。
西里斯说那本书隔天就消失了，她想……
“邓布利多！”凡妮莎快速说了一声，抓住卢修斯的手臂道，“你得去见他，卢修斯，他可能在看见日记本的时候就猜到伏地魔制作了魂器，只是一直没告诉你。”她望着被他紧紧握在手里的那本书，“这本书被我找到的第二天，原版就消失了。它放在那里那么久都没丢，在我找到了之后才丢，这件事可能跟邓布利多有关。”
卢修斯面色沉郁地坐在那，很长时间没有说话，凡妮莎心里着急，想要催他，但卢修斯在她开口之前，抬眸望向她说：“你让我现在这副样子去见邓布利多？”
凡妮莎一窒。
“我以这副样子来见你，已经是最大的让步了。”他嘴唇干涩道，“我需要休息，我……”话还没说完，人就朝后倒下去。
凡妮莎上前一步扶住了他。
她掏出魔杖，为他检查，突然发现……
也许并不是像他说的“几个钻心剜骨”那个简单。
黑魔王的钻心咒有几个人能承受？更不要说接连好几个了。
卢修斯是真的体力不支昏迷了。
凡妮莎闭了闭眼，使用漂浮咒将他带到了二楼。
不知道他有没有后悔过选择跟随伏地魔，但细想想，大约从他父亲那一代就跟伏地魔牵扯不清了，他要不要跟随他，似乎也没得选择。
他们都没得选择。
作者有话要说： 我打字打得手都快断了QAQ要是可以意念码字就好了！
另外西里斯你现在对彼得这样，以后是要遭大殃的！
☆、第二十七章
卢修斯一直昏迷不醒，话题也进行不下去。
凡妮莎为他进行了简单的治疗之后，便起身去楼下熬制魔药。
家里没有现成的魔力补充剂，卢修斯大概用了什么咒语来减缓钻心咒的强度，所以他还有点魔力透支。
凡妮莎系上围裙，找到需要的材料，刚支起坩埚，门外便有些响动。
她迅速从房间里走出去，在客厅里见到了一个意外的人。
“你好。”纳西莎穿着黑色的长大衣，戴着纱帽，风尘仆仆的。
凡妮莎站在那僵了一下，点头说：“你好，马尔福夫人。”
“纳西莎。”她纠正她的称呼，往前走了一步说，“我是用这个来的。”她抬起手，上面是凡妮莎寄回给卢修斯的门钥匙。
“我猜想你们大概吵架了？不然这东西怎么会在他的卧室。”纳西莎略带关心道。
面对她，凡妮莎总会有点不自觉的尴尬，还有点不知所措。
“我能叫你凡妮莎吗？”纳西莎收起门钥匙说。
凡妮莎颔首道：“当然。”
“那么凡妮莎，我可能得劝劝你，你最近别跟卢修斯一般见识，他心情不太好，可能是因为……一些你我都知道的公务上的事情。”纳西莎隐晦道，“他在家里基本上都不说话，小精灵都不敢出现在他面前，生怕惹他不高兴。”她优雅地靠在椅子边说，“你要多包容他一点，他其实活得很累。”
凡妮莎愣住了，半晌才道：“马尔福先生跟我只是普通朋友，谈不上由我来包容他。”
纳西莎意外道：“你们分手了？”
“……”他们何尝又真的在一起过？那也就称不上是分手吧。
“那我知道他为什么那么不正常了。”纳西莎自语般地说了一句，换了个话题道，“他在这里吗？我听格林格拉斯说他今天在那位打人那儿说错了话，受到了惩罚。”她脸上带着些担心，“我一直没等到他回家，所以才冒昧来你这里看看。”
……被正牌妻子这样询问，凡妮莎真是有点无地自容。
她摘掉围裙，带着纳西莎上了二楼，站在卧室门口道：“马尔福先生昏倒了，他有些魔力透支，受伤也很严重。不过我已经为他处理过了，夫人可以带他回去，我想马尔福庄园一定有充足的魔药储备。”
纳西莎惊讶地望向她：“你都不让他在你这里多休息一会吗？”
凡妮莎僵笑道：“这不太合适。”
纳西莎盯着她看了许久，才轻声说：“凡妮莎，我看得出来他对你与众不同，你真的要对他那么狠心吗？”
凡妮莎望着她：“您是他的妻子，为什么要跟我说这些？”
“与其说我们是夫妻，不如说是朋友或者合作伙伴更好。”纳西莎瞥了一眼昏迷的卢修斯，略微皱眉道，“我们两个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虽然我们不爱彼此，但却是很好的朋友。”她微笑了一下，“友情也是一种感情，不是吗？我和卢修斯算是一起长大的，小时候他就一副大人样子，在我们那群孩子里特别显眼。我那个时候就知道，我长大了一定会嫁给他，一切都太理所当然了，凡妮莎。虽然我不知道你们之间因什么而分手，但希望不要是因为我。并且，作为他的好朋友，我也不想看到他那么压抑，这就是我跟你说这些的理由。”
凡妮莎沉默着不说话，纳西莎叹了口气说：“那好吧，我先带他回家。”
她朝她点点头，便走进去将卢修斯扶了起来，接着抽出魔杖用了个漂浮咒，撑着他站着。
“再见。”她最后跟凡妮莎告别，带着卢修斯使用门钥匙离开。
刚才满满当当的屋子一下子空荡下来，凡妮莎站在门口的位置，回想着纳西莎刚才的话。
“回家”，多么温暖的一个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