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幸大庄主生的好看,所以他们师徒二人举动在一般人看来,只是玉卿久的扮相有些别扭,倒不会觉得是大庄主这“老牛吃嫩草”的行为有多猥琐。
顾惜朝:萌了这么多年的西皮,老子终于搞到真的了。
“哎呦,我还是个孩子,大庄主和小师姐你们两个可悠着点儿。”在众人都心下一片复杂的时候,小皇帝动作夸张的用手遮住了眼睛,哀嚎出声。
叶孤城看着他那般作怪,嘴角抽了抽,直接用自己的剑鞘敲上了他的脑袋:“打你个孩子的样子,也是不知羞了。”
当着自己众多军士的面,小皇帝被师兄敲脑袋敲得眼泪含眼眶,可是他不能哭,他要忍住,他要仰起头四十五度,不让眼泪掉下来。
此刻风烟俱净,虽然周遭的血腥气一时半会儿都散不干净,而在朝堂之上,两个王爷接连造反之后也有许多事情要需要善后,但是到底已经算是诸事安稳,众人鏖战一夜,都有些疲惫。
小皇帝也不轻松,不过他还是对这几位和自己肝胆相照的友人说道:“我这宫中清净得很,还有不少空着的宫殿,几位辛苦,不若在宫中休息一阵儿,晚上我请大家喝酒。”
往常小皇帝只是在他师门中人面前“我”啊“我”啊的,在陆小凤那一千江湖人面前还是要端着皇帝的架子的。不过经过昨日的一场并肩厮杀,他和众人也都算是过命的交情了,于是小皇帝索性在他们面前也舍了那“朕”的尊称。
陆小凤这个人其实一向是很清醒的,他在江湖上如何招惹麻烦都可以,可是却不会主动掺和到朝堂的风波中去。
这一夜临危受命,他所以选择为如今的君主而战,一来是为了这盛京之中的百姓不遭战火,二来也是他这么多年走南闯北,见识过了太多的风波,而越是走他就越是明白,如今大安这世道虽仍有不平事,可是大抵还算得上是清明。
他相信这个年轻的皇帝会带给大安安宁,也有足够的能力庇佑百姓,所以他愿意为他一战,也愿意和他举杯共饮。
看了一眼他的朋友们,陆小凤也从他们的眼中看见了同样的情绪。所以,陆小凤冲着小皇帝拱了拱手,应道:“那多谢圣上款待了,早就听说这大内有不可多得的美酒,想来圣上也不会吝啬吧。”
陆小凤也当真是酒鬼本鬼了,小皇帝无声的翻了个白眼,却是应下了他的要求,转头直接对王安吩咐道:“把朕的酒窖打开,任陆大侠挑。”
“圣上爽快!”陆小凤和楚留香心满意足的笑了起来,他们两个酒鬼就连简单的洗漱也不顾了,以最快的速度勾肩搭背的一头扎进了小皇帝的酒窖当中。
玉卿久却是不乐意在这里的,毕竟他们都需要换洗的衣物,那几个大男人尚且可以用小皇帝的衣服将就一下,可是她就不成了。
甩了甩自己还酸疼的手臂,玉卿久直接冲小皇帝说了一句:“我们先回家了。”
小皇帝戏谑的看了眼还揽着他家小师姐不松手的大庄主,他只是笑笑,可那笑容却是怎么看都怎么欠揍。
西门吹雪握住了玉卿久的手,冷着脸说道:“走了。”
说话之间,他竟是硬把自家长姐从叶英的身边拉了过来。他皱着眉头,看着玉卿久一本正经的教育道:“女孩子要矜持,想要娶走我家阿姐是没有那么容易的。”
说前半句的时候,西门吹雪姑且还能够看着玉卿久,可是这话说到最后,他光却已经忍不住飘到了一旁持剑而立的叶英身上了。
叶英看着西门这孩子硬是板着一张脸,却浑身都写着“小舅子的尊严不能丢”的样子,终于也忍不住笑了起来。
最近因为许白头的影响,叶英的情绪比之前更加外放了一些,特别是在玉卿久的事情上,他近乎是进入了一种将对方视作自己心头最贵重宝石,不许任何人觊觎触碰的状态。
这一次有人将他家小徒弟从他身边抢走,难得他不曾生气,反倒是笑了起来。
顾惜朝作为最早的发现大庄主和自家大小姐之间的情谊非同一般的人,此刻简直是被明晃晃的一口糖塞进了嗓子眼儿。
一边接住了新鲜出炉的狗粮,一边看着并不擅长应付这种场面的大庄主,顾惜朝深深的觉得自己有义务扛起师徒大旗,冲在“保护大庄主和大小姐的姻缘”的第一线。
因此,在听见西门吹雪的话之后,顾惜朝直接笑眯眯的冲着叶英道:“大庄主,这个月二十七是个宜嫁娶的好日子,不过这样一来咱们准备的时间就有些紧了。”毕竟今日就已经是十六了。
一听顾惜朝这个话,玉罗刹整只猫的毛都要炸开了,他此刻已经扯掉了脸上的易容,不过那一头银发却还被染成了黑色。
而西门吹雪的目光也冷飕题的向着顾借朝射了过来,那样子活像是顾惜朝当着他的面就摩拳擦掌的要爬他家的树摘果子。
顾惜朝却并没有畏惧西门吹雪的目光,他扬了扬眉,继续悠悠说道:“下月十六日不错,不过最好的是腊月初十,那日诸事皆宜,大吉大利。”
“够了小顾,你是不是把这一年所有的黄道吉日都背下来了”玉卿久原本有些累的说不出话,此刻听着顾惜朝越说越不像那么一回事,她终于忍不住出声制止。
顾惜朝眉眼弯弯,特别自豪的道:“不是今年。”
玉卿久松了一口气,心下稍安,觉得这个人好歹还能救,摇了摇头,玉卿久无奈道:“我就说嘛,怎么会有这么无聊的人。”
顾惜朝笑意更深,不紧不慢的继续道:“不仅仅是今年,其实是大小姐及笄之后的每一年的黄道吉日,惜朝都铭记在心。”
玉卿久:噗……你赢了。
几个人边说边准备往他们在盛京的别院走去,却是在这个时候,已经是回转自己寝宫的小皇帝却忽然叫住了他们:“小师姐,你是不是有什么东西落在了我这里?”
玉卿久有些莫名的回头,不明所以的眨了眨眼睛。
这个时候,小皇帝从白己的寝宫探身出来,手中还提着一个黑乎乎的东西。那东西在小皇的手中扑腾了几下,仰头看见他们的时候,那黑乎乎的一团忽然进发出了惊天动地的哭声。
“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妹妹救我!吹雪弟弟救我!底下好黑,天宝好怕,天宝要娘亲呜呜呜呜~”
——阿爹你反省一下吧,好好想一想为什么哪怕是在被吓傻了的蠢儿子的呼救之中,你也依旧不能拥有姓名
忽然已经习惯了玉天宝的洋相,在好友好奇的望过来的目光之中,玉卿久只觉得自己的内心已经得到了升华。此刻她已经没有力气捂脸,甚至并没有第一时间想到自己有多么丢脸,而是异常淡然的开始吐槽她亲爹。
同样被点名的西门吹雪也是黑了脸,此刻他十分后悔自己居然将这么个玩意带出大漠,不过比起那一声雷得人通体酥麻的“吹雪弟弟”,西门吹雪居然还是比较心疼他家阿姐。毕竟他家阿姐苦心孤诣藏了这么多年的乳名,居然就这样被这人一嗓子就公之于众了。
虽然众人、包括玉天宝自己在内都不会知道这一段隐秘的过往,但是被人这么大声的叫出“天宝”二字,也足够玉卿久感到羞耻了。
陆沉烟眯着眼睛仔细看了一会儿,这才发现那黑乎乎的一团到底是什么。她“哎呦”一声,上前从小皇帝手里接过玉天宝,有些哭笑不得的问道:“你这孩子,这是怎么了
疑心小皇帝趁着他们不注意以及自己这个捡来的儿砸蠢就欺负他,这一次陆沉烟直接问的玉天宝。
好歹是自己养了这么多年的儿砸,在西方魔教那种危险重重的环境里也把这孩子拉扯这么大了,陆沉烟最是看不得这孩子受欺负。
玉天宝抽噎一声,委委屈屈的跟他娘亲说道:“昨天晚上有人踹了我一脚,然后我就滚到了一个黑漆漆的地方,那里好高,我轻功又不好,跳了一夜都没有跳上去的。娘~呜呜呜,都是天宝太没有用了。”
陆沉烟一边用帕子给玉卿久擦了擦脏兮兮的脸,一边眯起眼睛看了看小皇帝。
眼见着这场火烧到了自己身上,小皇帝摸了摸鼻子,丝毫都没有心虚的解释道:“昨夜宫中太乱,情况又危急,来不及和玉兄解释,只能让他去我皇族的真正的密道暂避。”只不过那密道年久失修,已经好几百年前就废弃了而已。
一个七尺男儿,动辄就嚎哭出声已经不像话了,还动不动就在她娘亲面前委屈的缩成球球,如果这尚且都还在玉卿久的忍耐范围,那玉天宝的那一声声的“天宝”的自称就简直能化身小锤子,一下一下的敲击着玉卿久的脑瓜仁儿。
“苏公子,能否麻烦帮我一个忙?”玉卿久额上的青筋已经蹦了出来,她深吸了一口气,调整了一下面上的表情,对苏梦枕道。
苏梦枕围观全程,对这对师徒魔幻的画风还有些不适应,不过知道玉卿久行事素来很有分寸,不会提出让他为难的请求,如今她既然对他开了口,他自然不会推辞:“玉姑娘且讲。”
“想来近日也有不少人向金风细雨楼求买罗刹牌的消息,若是再遇见这些人,苏公子不妨告诉他们罗刹牌就在我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