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人之下]所谓青梅竹马 完结+番外 (以懒入道)
想到自己还没有接触过的更加玄乎的命格这一门。心里突然就有点不放心。
而柳老爷子一瞬的失态之后,突然又好像啥事都没发生一样,慢慢悠悠的坐回座位上。
沈勿言紧张兮兮的瞪着眼睛看他,满脸写的都是“所以你看出个啥来了?”
柳老看着沈勿言叹了口气:“哎……”。
然后回头理理弄乱的袖子。
沈勿言:“……”。
刚提起来的一口气不上不下的噎在那。
柳老又扭头看着她,吸了一口气张张嘴。
沈勿言:“!!!”
“emmmmmm……算了。”
扭头回去端着个老掉牙的茶杯咂么了一口茶。
沈勿言:“……”
沈勿言那个气啊。看着老爷子老神在在的样,揪着柳老的对襟马褂就可劲的晃。
“嘿!不带这么把人吊着就没下文了的呀。你到底从那小子身上看见啥了?”
柳老摸着胡子笑的那叫个意味深长啊。晃着脑袋在那:“不可说,不可说。”
柳老爷子:“啧啧,年轻人,得沉住气。”
沈勿言:“……”尊师重道这个传统美德以后差不多可以就馒头吃了。
你憋得意,等我准备一下,我把你胡子给剃了着。
出门上路的第一天,沈勿言在日记本上一笔一划的写:我今天认了个师傅,见第一面我就跟他跑了,结果发现可能是个傻得。完犊子喽。
作者有话要说:
柳老爷子:“嗯?!!” “嗯——” “嗯~~~”
沈勿言:“……”
第3章 第 3 章
好不容易消停下来,沈勿言就又想起来自己出门的事了。按家里的说法,就是统一对外宣称把她送到国外读书去了。至于为什么小小年纪的就送那么远的地方读书?就当是要从小锻炼适应能力。
而王也一会接到的消息估计就这么回事,但是沈勿言总觉着这临走连最后一面都不见,不吭不响的连招呼都不打有点对不起这么多年打出来的交情。
但是回头一想,王也知道她不在了指不定多高兴呢。说不定半夜都能笑醒。她凭啥要跟他说,搞得跟多在乎他似的。
出于一个小学生的尊严,沈勿言觉着这事一定要端住。
然后就在车里嘀嘀咕咕磨磨唧唧的拿不定主意。旁边的柳老对着车玻璃费了老大劲才捋顺自己被弄乱的胡子。全然不知自己这宝贝胡子已经被旁边的熊孩子给惦记上了。
扭头看看自家小徒弟的脸跟唱戏似的,一会变一个表情。心里乐的跟什么一样。无限感慨现在的小娃娃真是有意思,出个门整的跟生离死别似的。这想回去等抽个空当不就回去了吗?
柳老刚嘀咕完身子就是一僵,心里一咯噔:坏事!把这茬给忘了。
原来言灵师本就无门无派,全国上下就找不出几个人,每个人的修行路数也都各不相同。更何况这一脉对天资极其挑剔。收徒那更是全靠运气的事。所以也不存在什么规矩不规矩的。
言灵师个个都是随心所欲不走寻常路的奇人。其他的各门各派对他们的观感那是相当复杂。但是总结下来就一句话:这群人,病的不轻,还不吃药,送去抢救,氧气管都给你拔了。
所以柳老说的要真是想家,只要不是正牵扯在什么纠葛里,那回去可不就是一句话的事。但是沈勿言不知道啊,她就算比同龄人早慧,那也毕竟就是个半大的娃娃。京城里的各路神仙,就算因为她未来可能是两界间的引路人这一身份对她颇为照顾,闲来无事就爱给她讲些稀奇古怪的事,那也不是什么都能讲到,毕竟又不是她师傅。
而她的师傅呢,又是个满肚子坏水,恶趣味爆棚的老头。跟沈家大人提了这事之后,就故意没给她说,就想看看沈勿言这个刚见面就摆他一道的小徒弟,离开家时哭的稀里哗啦的样。然后哭是哭了,但是那倔着脾气就不哭出声的样子可真叫人不是滋味。柳老看着可心疼坏了,在心里抽自己一巴掌,让你使坏,看看造的孽。
然后抓耳挠腮得刚想认个错哄哄孩子,就被看见王也这事耽搁了,这一通闹腾下来,竟然才叫他想起来还有这茬!
柳老心里那个尴尬啊,心虚的搓搓手对着沈勿言说:“那个,小言子啊,之前有件事我忘了跟你说哈,就是咱们这一脉吧,跟人家名门大派不一样。那些个大宗门大家族,死要面子活受罪,乱七八糟的规矩都能写本书出来。咱们就很亲民了,规矩都是自由编辑的,随删随改啊。所以咱们除了跟着过桥铃走,陷在哪个事里脱不开身,那都是海阔凭鱼跃,天高任鸟飞的。咱这职业现代有个特时髦的词叫啥,叫自由从业者!怎么样,是不是对未来特别憧憬,职业热情瞬间就熊熊燃烧了?”
沈勿言:“……”
合着我在这矫情半天您就在旁边看热闹的是吧。还职业热情,我现在就撂挑子不干信不信。
柳老被沈勿言森森的怨念熏得一阵心虚。脑子转的飞快,一拍大腿想着一件事,赶紧跟献宝一样噼里啪啦的对着沈勿言全说了。为了营造一种神神叨叨的气氛来烘托事情的重要性,还特意压低了嗓子。无视沈勿言看猴一样的眼神,凑到她耳朵旁边跟她比划。
柳老指指窗户外面,还特意飞过去一个小眼神。强调就是刚刚过去的王也。然后小声的说:“我打眼一看,就知道刚才那小子不是一般人。”
“诶你别不信,老头子我别的本事没有,走南闯北这么多年,就看人的本事不带吹的!寻常人我一眼就能看出来他是个什么命。自出师以来,从来没看岔眼过。”
“刚才那小子是你发小吧,哎,那小子别看现在还啥都不是,等过个几年,那绝对是个不得了的人物。”
“小丫头你可别不服气,你看不出来是因为你还没有过桥铃,这过桥铃是挂在奈何桥上引路用的,咱们这一脉,就是阴阳两界的桥,光通明路不行,这阴间的东西也得看着。那小子身上有那边的人留的引子。”
“哎哎你别紧张,这可不是坏事,那小子身上的功德金光亮的都要闪瞎人眼了,等回来你寻着了自个的过桥铃,点了那断路灯,那你这天眼才算是彻底开全了。到时候你自然就能看到人身上除了气,还有直通未来命运的各种征兆。这东西也只有咱们这一脉能摸进门,其他的路数,修为再高也甭想像咱们这样轻易的就看个全乎。”
“所以我说那小子是个有福气的,有能人看中他了,隔了界都想收他当徒弟,看那手法,估计还是过了咱们同行的手下的引。而且他自己身上有那么多的功德金光,头顶还有清正瑞气翻腾。这可不是一个小娃娃做做好事就有的,那是出生就带的东西,显然这孩子必定是被选来做大事的。这一身老天爷赏的天资,必定不会留在普通人里埋没了。而只要是进了咱们这一路,跑再远又能远到哪去,你们以后有的见呢。”
沈勿言听了这突突突的一大堆,别的没记住,就记住以后还得跟王也天天打交道了。一想到之后还有的闹腾,就觉着一脑门子汗。
这还看个屁,说个啥呀,人正高兴呢,我颠颠跑过去跟他讲:“你在此处不要走动,老子隔两天就回来给你带橘子”他不得立马撸袖子糊她一脸。
想到刚才自己在那磨磨唧唧的矫情劲,全让人看了笑话,就恨不得一头磕玻璃上。顶着一头艹,挥着手催前面的司机师傅赶紧麻溜走。
不提这边闹了个笑话的沈勿言。
就话说自从知道这事,王也很是过了一段时间的兴奋期,后来想自个发小想的难受,忍不住又拉下脸去打听得消息,这打听到的消息虽然的确是沈家看在那么多年邻居,俩人又是青梅竹马的交情上,偷偷露给王家的。但是肯定也只是皮毛。所以王也当真是以为沈勿言就算能回来,那也是好久之后。于是就出现了跟沈勿言一开始一模一样的笑话:都想太多。
于是这就造成了王小少爷接下来很长一段时间的悲剧人生:沈家知道内情,所以没啥反应。京城的朋友就以为她是在外留学,这逢年过节回家不很正常。
但是这对王也来说就是一个很不正常的问题:为什么小爷我又双叒叕特么见着沈勿言了?!!
这年头神棍都这么闲的吗?不是说好要出去坑蒙拐骗了吗?
我都做好十几二十年不见的心理建设,连下次见面的煽情演讲稿都打好了,结果你特么隔了十几二十天就回来晃一圈?
王也在心里掀了百八十张桌子。
所以最初王也以为沈勿言可能得十几年都回不来,还躲在床脚玻璃心抹眼泪,一抬头却看见一张贴在他家窗户上当窗花的大脸的时候——
王也:“……”
很多年以后,王也都忘不掉当时沈勿言贴在窗户上的那张脸。
以及那张跟鬼故事一样的脸上,因为憋笑、嘲讽、兴奋、蠢蠢欲动、幸灾乐祸、吃瓜看戏等极其复杂的情感交织在一起,从而形成的一种极其鬼畜的扭曲表情。
那张因为太过激动,而被玻璃挤压到变形的脸,一度成为王也的童年阴影。